第14章 吉米仔

吉米仔今年二十三岁，在道上混得有些年头了，是忠良堂的老四九。

他的职业是皮条客，老家那边管这个叫“马夫”，属于非常下贱的营生。

其实吉米仔不想混字头，不想当马夫。

他爹也是忠良堂的四九仔，在他两三岁的时候被关进监狱，死在了里面。

他妈不告而别后，他哥也拜入了忠良堂，整天为字头打生打死。

与他爷他奶一起，把他拉扯长大。

等他长大的时候，海东市的几家大工厂已经被日货打垮，经济越来越差。

他爷、他奶和他哥都在这里，所以他不愿离开这里，去别处发展。

吉米仔先是干了几年小生意，挣得不多，还得给字头交保护费。

为了不交保护费，跟着他哥拜入了忠良堂。

因为头脑灵光，被现在的老大看中，当起了马夫。

当马夫虽然被人瞧不起，但是收入不错。

特别是在几年前，名为“保护伞”的生物科技公司把实验室搬了过来。

让这里一下子新增了几百名高收入者，促进了各种消费。

然而吉米仔暗自下定决心，等到攒够了钱，必须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去洛城，去湾区，去哪都行。

“吉米哥！”

一名忠良堂的四九仔走到他面前，讨好地笑道。

“那位客人点样？”

吉米仔嘴里叼着烟，对他冷声问道。

“冇事啦，已经送去诊所挂水。”

这名四九仔赶忙掏出打火机，伸过来为吉米仔点烟。

“扑你阿母！”

吉米仔突然掏出一把Glock 17手枪，顶着他的下巴，厉声道：

“我讲过几多次了，唔许你们贩药，唔许贩！

若是那个咸湿佬死咗了，你知我要花几多钱才能搞掂差佬！？”

卖药的四九仔赶忙求饶道：

“吉米哥，我错了！我唔知他有心脏病呀，我唔敢了！”

吉米仔冷哼一声，一脚踹倒了卖药的四九仔，厉声警告道：

“客人要食药，叫他们自己去粉档买！

再让我捉到你贩药，我买药请你食，让你爽死在街头呀！”

“吉米哥！”

另一名四九仔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仲有乜事？”

“鬼、鬼哥死咗了！”

十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吉米仔坐在码头工会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名工会干事走进办公室，对吉米仔说道：

“你哥的尸体在差馆，暂时唔能请返来。”

吉米仔抬起头，对干事厉声问道：

“边个，边个杀了我哥哥！？”

干事从储物柜拿出一瓶老乌鸦威士忌，用纸杯给他倒了一杯，回答道：

“是一名外乡的差佬，也是华人。”

吉米仔对干事厉声喝问道：“为乜！？”

“收声，”

干事皱起眉头，对吉米仔说道：

“你哥当时得了疯病，同狂犬病一样，咬破脖子咬死了小罗恩呀！

我叫你过来，是要你准备一些钱，赔给小罗恩的家人。”

“疯、疯病！？点么可能......”

“是疯病，被你哥咬到的大脚陈也发疯了，”

干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对吉米仔继续说道：

“揾三万块畀我，小罗恩的家里有盖尔帮嘅，大脚陈也是挂蓝灯笼。

剩下的钱，工会用你哥的保险金补上，你觉得点样？”

吉米仔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纸杯，一饮而尽，呛了几口道：

“我尽快送来。”

......

回到租住的公寓，吉米仔瘫坐在沙发上。

他刚刚跑了一趟警局，但是警局不允许他查看哥哥的尸体。

询问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没人搭理他。

“痴线，早叫你唔要在码头做工，去我那里看场了......”

吉米仔回想起自己与哥哥的过往种种，泪流满脸。

咯。

卧室门打开，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枪！

被惊吓到的吉米仔瞪大了眼睛，对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你、你要做什么，抢钱吗？”

高林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吉米仔道：

“我叫高林，FBI探员，你哥哥是我的线人。”

听闻此言，吉米仔眼睛瞪得更大了，“线人！？”

高林收回证件，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资料放到桌上道：

“这些就是证据，你自己看吧。”

吉米仔伸手拿过那些资料，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突然抬起头盯着高林，厉声喝问道：

“是你杀了我哥哥吗！？”

高林点了点头，对吉米仔反问道：

“吉米仔，你知道忠良堂在搞人口贩卖吧？

你手下的那些‘电话女孩’，应该就有被贩卖过来的。”

吉米仔死死瞪着高林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这些与我哥哥的死，有什么关系！？”

“你哥哥表面上在码头工作，实际上在看护忠良堂的走私生意，”

高林指了指桌上的资料，对吉米仔继续说道：

“忠良堂贩卖的人口，大概率也是从走私的通道进来的。

你知不知道，忠良堂还在贩卖青壮年男性？”

吉米仔怔了一下。

他的手下，确实有不少是忠良堂从东南亚等地贩卖过来的。

但是忠良堂贩卖青壮年男性干什么？

想要招募打手，可以从偷渡客里面挑。

想要找黑工，从南边跑过来的老墨有的是。

“我怀疑，忠良堂贩卖的青壮年男性，被送去做人体实验了！”

高林结合系统在任务内容的提示，对吉米仔沉声道：

“而你哥哥，很有可能是被人体实验的结果给害死的！”

“什么人体实验......”

吉米仔突然反应了过来，对高林问道：“保护伞公司？”

“是的，”

高林点了点头，对吉米仔问道：

“海东市只有一所质量很差的社区大学，也没有化工厂什么的。

保护伞公司为什么要把实验室搬过来？”

吉米仔无言以对，高林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所以你愿不愿意帮助我，找到害死你哥哥的真凶？”

高林对吉米仔沉声问道：

“你哥哥虽然是一名帮派成员，但是为了正义，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你和你哥哥的身世，我相信你也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而且你哥哥，很有可能是因为暴露了自己，才被害死的。

那些害死你哥哥的人，大概率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吉米仔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对高林答应道：

“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