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海迷雾

幽冥海,终年笼罩在灰黑色的浓雾之中,海水漆黑如墨,无风无浪,却暗藏杀机。

程云与苏雨晴站在岸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巨大黑影——一艘腐朽的千丈鬼船,船身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锁链,锁链上刻满了古老的“封魔咒文“。

“那就是守墓人说的‘幽冥鬼船’?“程云皱眉,太虚镜在丹田内微微震颤,似乎对那艘船既渴望又忌惮。

苏雨晴神色凝重:“传说这艘船是上古修士的葬身之地,船上的亡魂被某种力量禁锢,永世不得超生。“

镜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心,这船上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程云眯起眼,隐约看到船首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走吧。“苏雨晴指尖凝聚一缕寒气,“既然第四块残片在船上,我们别无选择。“

两人踏上漆黑的海面,脚下灵力凝聚,如履平地。然而,随着他们靠近鬼船,海水竟开始翻涌,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下伸出,试图抓住他们的脚踝!

“滚!“程云低喝,太虚镜青光一闪,吞噬之力爆发,那些手臂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但更诡异的是,鬼船的甲板上,突然亮起一盏盏幽绿色的灯笼——那是亡魂的眼睛!

踏上腐朽的甲板,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缝隙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未干的血。

程云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脚下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

年幼的苏雨晴被锁在铁笼中,四周是血煞门的符咒……

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声音冰冷:“记住,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打开太虚镜的封印。“

“这是……你的记忆?“程云猛地看向苏雨晴。

苏雨晴脸色惨白,指尖微微发抖:“不可能……这些记忆我根本没有……“

镜灵突然厉喝:「小心!这是‘噬忆术’,有人在强行抽取她的记忆!」

话音未落,甲板上的血水骤然凝聚,化作一个高大的黑影——那是个身披残破黑袍的男人,面容枯槁,双眼却泛着猩红的光。

“五百年了……终于等到玄霄血脉归来。“黑影的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苏雨晴如遭雷击:“父……亲?“

黑影缓缓抬手,甲板上的血水凝聚成一面镜子,映照出过去的真相——

五百年前,血煞门主与玄霄祖师本是挚友,共同探索太虚镜之秘。

然而,玄霄祖师为独占至宝,偷袭血煞门主,将其神魂打散。

门主临死前,将最后一丝执念附在女儿身上,等待复仇之机。

“不……这不可能!“苏雨晴踉跄后退,“玄霄祖师是正道领袖,怎会……“

黑影——血煞门主的残念冷笑:“正道?魔道?不过是胜者书写的历史罢了。“

他猛地指向程云:“而你,太虚镜的新主人,不过是下一个被它蛊惑的傀儡!“

程云握紧太虚镜,镜灵却罕见地沉默。

“把第四块残片交出来。“程云冷声道,“无论过去如何,现在的选择在我们自己手中。“

血煞门主残念大笑:“残片就在船长室的骷髅眼眶里,但你们……走得到吗?“

他身形消散,整艘鬼船突然剧烈震动,无数亡魂从甲板下爬出,嘶吼着扑向两人!

程云全力催动太虚镜,青光所过之处,亡魂灰飞烟灭。苏雨晴玄阴之气爆发,所过之处凝结冰霜。

两人一路杀向船长室,推开门扉的刹那,一具端坐在椅子上的骷髅映入眼帘——

它的左眼眶空洞,右眼却镶嵌着一块青铜碎片,正是太虚镜的第四块残片!

程云刚要上前,骷髅突然抬头,下颌骨开合,发出刺耳的笑声:“想要它?那就付出代价!“

一道血咒从骷髅眼中射出,直取苏雨晴眉心!

“小心!“程云闪身挡在她面前,太虚镜与血咒相撞,竟无法完全吞噬!

血咒余波侵入程云左臂,皮肤瞬间泛起诡异的黑紫色纹路,肌肉扭曲膨胀,竟开始魔化!

“程云!“苏雨晴惊呼。

程云咬牙,一把抓住骷髅眼眶中的残片:“给我……出来!“

残片离体的瞬间,整艘鬼船开始崩塌,血煞门主的残念也在此刻发出不甘的咆哮:“太虚镜终将吞噬你们所有人——!“

回到岸边,程云跪倒在地,左臂已经完全异变——覆盖着漆黑鳞片,指甲化作利爪,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苏雨晴试图用玄阴之气压制,却收效甚微。

镜灵叹息:「幽冥死气已侵蚀经脉,除非找到‘净世白莲’,否则这只手臂迟早会彻底魔化。」

程云看着狰狞的左臂,反而笑了:“能用一条手臂换一块残片,值了。“

苏雨晴眼眶微红:“笨蛋……“

第四块残片融入太虚镜,镜灵的记忆突然恢复了大半——

「我想起来了……我并非镜灵,而是初代镜主的一缕分神!」

程云震惊:“什么?“

镜灵声音复杂:「太虚镜本是无主之物,历代持有者都只是它的傀儡……除了你。」

「程云,你是唯一一个,让太虚镜认主的人。」

远处海面,朝阳初升,照在两人身上。

程云看着自己半人半魔的手臂,轻声道:“下一站,去哪?“

苏雨晴握住他的手:“去找能净化你手臂的东西——‘净世白莲’,据说在‘焚天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