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跟前儿,整个世界就像在打旋儿似的,棕的和灰的颜色疯了似的搅和在一块儿,弄出个漩涡来,瞅着就让人脑袋发晕。那颜色转得飞快,感觉都要把我的意识搅成糊糊了。
铁链子冷得扎骨头,那股子冰冷的劲儿就跟好多小细针似的,一个劲儿往我脚脖子里扎。它就那么死死地嵌在肉里,就好像在冷冷地告诉我,倒霉事儿马上就要来了。
地面就像一头扑过来的野兽,其实呢,是我正飞快地朝着地面掉下去。
我这胃里啊,就跟翻了天似的,五脏六腑都让这快速的下坠给搅和得乱七八糟的。
空气在我耳边“嗖”地一下就过去了,那声音就跟一群发了火儿的野兽在嗷嗷叫似的,还掺和着红袍修士那种尖尖的、透着得意的笑声。那笑声就像一把把刀似的,直接就扎到我耳朵里了。
“傻小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跑得了啊?”她扯着嗓子喊,那声音就跟指甲在黑板上划拉似的,又尖又刺耳朵,把我的神经都扎得生疼。
突然,“嗷”的一嗓子,那声音又原始又粗野,就好像是从老早以前那种荒蛮的地方传过来的,震得我骨头都跟着晃悠,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感觉到那股子强大的力量了。
一道橙红色的光像闪电似的在我眼前闪了一下,那光又热又刺眼,一下子就把周围的黑地儿给照亮了。
有个影子在越来越暗的天空底下,挥舞着个挺大的东西。天空里,那一大片厚重的乌云,就好像被这个身影给吓住了似的,慢悠悠地翻腾着。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慢下来了,风也不敢喘气儿了,四周静悄悄的,就好像全世界在这一瞬间都定住了。
是那个老铁匠啊,咱村里的铁匠呢。他那张脸啊,扭曲得不成样子,那愤怒的表情我从来都没见过。脸上的褶子因为生气,全都紧紧地挤在一块儿了,眼睛里就像着了火似的。
他再也不是那个弯着腰驼着背,安安静静地修犁头、磨斧头的手艺人了。
他现在就像一股火和怒搅和在一起的旋风,就像是一股被放出来的自然的力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劲儿。
“当啷!”
金属碰金属的声音在峡谷里来回响,那声音大得震耳朵,在峡谷里弹来弹去的,就像好多鼓一块儿敲似的。
火星子像流星似的到处飞,一下子就把黑暗给照亮了,那火星子热烘烘的,还有点温度呢,都洒到我脸上去了。
三根铁链子断了,断了的那头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发出那种特别吓人的声音,就跟毒蛇吐信子似的,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一下子的劲儿可太大了,我猛地一哆嗦,脑袋往后一仰,身子也跟着晃悠起来了,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我瞅见铁匠的锤子,已经不是我平常认识的那个工具了,倒像是一把缠着翠绿色火焰的烧得通红的武器呢。那火焰一跳一跳的,闪着一种很诡异的光,就跟有自己的生命似的。
锤子的表面刻着些古老的字符,也发着那种诡异的光呢,这可是水神共工的印记啊。
在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里,共工那可是上古的水神啊。他留下来的东西可有强大的力量,听人说能操控水的力量,能让洪水泛滥成灾呢。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共工?在这儿?现在?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那个穿着红袍的修士,惊讶得大声尖叫起来。
“不可能!这可是共工的遗物啊!”她扔出了一根亮晶晶的绳子,金黄金黄的,还五彩斑斓的,这绳子发着柔和的光,很明显是个能把我困住的厉害法宝。
不过呢,在这绳子碰到我之前,一根冒着黑暗能量的、糙糙的木棍把那根金绳给挡住了。
木棍上的黑暗能量就像烟雾一样绕来绕去的,带着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感觉。
这时候,另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了。这人高高大大的,看着特别威严,脸上还画着图案呢。脖子上挂着的骨项链,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在这安静的空气里,这清脆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
“天机宫可没那么容易就把这个宝贝弄到手!”他大声吼着,那声音又低又响,就好像是从大地的深处传出来的轰鸣声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哟,又有个玩家加入这游戏了呢,看样子他还晓得我身上的事儿。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个软软的玩意儿落在我胸口了,那触感软乎乎的,就跟云朵似的,轻柔得很。
我下意识地低头一瞅。
嘿,白色的毛擦过我的脸,那毛又细又滑溜,还带着点儿温热呢。原来是百里啊。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可又透着一股子决心,眼睛亮晶晶的。
她咬住我的束腰外衣,小身子一个劲儿地抖,那抖劲儿传到我身上,我一下就感觉到她有多紧张了。
然后她猛地一用力跳起来,带着我俩就往上飞,离那张大嘴的深渊远远的。
有那么一阵子,我们就在空中飞着,风在我头发里呼呼地吹,那风跟刀子似的刮在我脸上,可我心里却涌起一种特别兴奋的自由的感觉。
紧接着,我身体一侧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刺的疼,就好像有把利刃扎进我身子里似的。
百里尖叫了一声,那声音揪心极了,可突然就没声儿了,我心里也跟着猛地一揪。
一片亮晶晶的、看着就残忍的冰片扎进了她的右翼,冰片寒光闪闪的,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那小小的身子就瘫软下来了,漂亮的白色皮毛被染成了深红色,那红颜色鲜艳得特别刺眼。她一下子变回原形,缩成个玉佩,就掉到我胸口这儿了,一滴金色的血还弄脏了玉佩表面呢。
我心里头猛地一揪,绝望和痛苦的感觉在心里头慢慢散开了,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不……别再这样了……”
铁匠又大喊大叫起来,那叫声里全是痛苦和愤怒,在空气里来回响着,感觉都要把这世界给扯破了。
他“啪”的一下把一面青铜镜子使劲按在我胸口上,那冰冷的金属弄得我皮肤生疼,那股子冷一下子就传遍我全身了。
我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瞧见镜子表面有特别复杂的图案,有一幅转着的星图,还有九个很特别的圆形符号……这就是轮回封印。在这个世界里,轮回封印可是种神秘的力量,听说是能打开时空通道,把不同的世界连起来呢。
他那又紧张又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去找女娲石!就在东海岸……”女娲石可是上古时候的神石,有修复天地、治好万物的神奇本事。
镜子贴在我皮肤上变得暖乎乎的,一股怪里怪气的能量从镜子里冒出来,这能量就像暖流似的在我身体里流来流去。
地面又朝着我扑过来了,不过这次,它不是那种棕不棕、灰不灰的颜色了。它是……金色的吗?
那种金色啊,特别耀眼,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突然,轰的一声!
脚底下的大地就像被雷神拿大斧子给劈开了一道大口子似的,紧接着,一道老粗老粗的,得有百丈宽的金色光柱“嗖”的一下就冲向天空了。
那光太刺眼了,就好像把天地都给撕开了,然后金色的光就像洪水一样往人间灌。我眼睛里一下子全是白光,那股子热乎劲儿、那种狂暴又神圣的感觉,就好像要把我连带着我的灵魂一块儿给烤没了。
“呃啊——!”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修吓得大叫起来,她的身子就像秋天的树叶似的,被这股气浪一下子就给卷飞出去老远。她的头发和红裙子在空中乱飘,就像在大火里烧着的纸符一样。
那个祭司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刚想掐个诀把这东西给封印住呢,结果一股金色的波纹就撞到他身上了。他整个人就像个破麻袋似的,“哐当”一下就砸进石壁里了,骨头碎了的声音听得可清楚了。
我浑身抖得厉害,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个时候自己就开始沸腾起来了。那道金光……它好像在叫我呢,这种感觉是从血脉最深处传出来的,就好像是一种特别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洪荒时候的那种最原始的力量,就像是大道刚开始的时候发出的回响。
“咳——咳咳!”我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特别剧烈的咳嗽声。
我扭头一看,老铁匠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嘴角往外流着黑得像墨汁一样的血,可他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燃烧着碧绿色火焰的锤子呢。他抬眼瞅着我,眼里头没了那种满是皱纹的沧桑感,反倒带着一股从另一个时代来的犀利劲儿——
“林默……你给我记好了……我的名字,是东夷蚩尤炉守……”他小声嘟囔着,每个字都像在敲打我的心,就好像要把远古沉睡的战魂给叫醒一样。
我的天呐,铁匠……不对啊,居然是蚩尤炉守?
我脑袋里“轰”的一下就乱套了。那可是上古战神蚩尤手底下负责铸造器具的守炉魂啊。
他就这么一直躲在这个破破烂烂的部落里,还装成一个磨菜刀的老头儿?
我眼睛瞪得老大,连呼吸都差点停住了。
突然,心口一阵疼。
一股黏糊糊的气息往嗓子眼儿涌上来,我低头一瞧,胸前的玉坠子竟然隐隐约约地发光呢,一道金红色混合的血脉气息正在玉坠子里烧起来。
“白璃……你——”话还没说出口呢,那光团里就蹿出一个虚影,就是她没错,只是……她不再是三条尾巴了,而是两条尾巴。
“我断了一条尾巴……斩断了因果,就为了让你这辈子平平安安的……”白璃的声音轻轻的,可透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那滴金色的血,这时候正一点一点地渗进我的身体里,烧得我骨头和灵魂都疼,疼得我想哭又喊不出来,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远处的天象还在一个劲儿地剧烈变化呢,那根金光柱子就像把天空给硬生生撕开了一样,模模糊糊能瞧见有一幅星辰图在天空中若隐若现,就好像是一本超级巨大的天书被撕开了个大口子,一道道流光不停地从那口子里落下来。
我低下头,瞅着那沾满血的玉坠子,喉咙忍不住上下动了动,最后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白璃啊……咱们走。”
我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地拖着她那已经残缺不全的身体,走进了被金光震裂的那条古道。脚底下啊,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迈进了不一样的命运里头。
起风喽,风里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还有那种好像从远古传来的低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