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刺杀案五
- 破局明末:太子朱慈烺
- 翻斗花园牛英俊
- 2109字
- 2025-05-29 08:13:44
翌日,文华殿。
朱慈烺早早来到殿内,他端坐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尚书》的书页。目光时不时扫过殿门,今日当值讲官是中允李明睿。
辰时刚至,李明睿手持书卷,步履沉稳的踏入殿内。
“都退下。”
朱慈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之色。
侍立两侧的内侍们立即躬身退出,最后一个离开的内侍识趣的带上殿门,厚重的门扉发出“吱呀”的一声清响。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李明睿快步上前道:
“殿下,丘公公来报,昨夜张本兵密会首辅。”
朱慈烺点了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如今朝堂上有人针对他,他不找人商议对策,才会让人奇怪。他摩挲着书页,目光微凝:
“今日早朝可有异动?”
李明睿躬身道:
“确有蹊跷,工科给事中廖国麟、礼部郎中周钟礼联名上疏,称贾继春与王廷弼案证据存疑,恐有人借机构陷大臣,扰乱朝纲。”
朱慈烺指尖一顿,眼中寒光乍现:
“哦?有几人附议?”
李明睿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
“一共十七人,其中有六人曾受陈演提携。最值得注意的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沾。”
朱慈烺闻言指尖骤然收紧,在书页上留下几道细微的皱痕。眼中寒芒如刀,却又在瞬间恢复平静,接过名单细细查看:
“李沾?去岁陈演保举他升任现职,如今果然投桃报李。看来总宪掌都察院还是力有不逮啊。”
他将名单揉作一团放入袖中,突然冷笑道:
“好一个陈演,他这是要借清流之口把水搅混啊,让父皇以为有人借贪腐案攻讦首辅引起党争。”
李明睿眉头紧锁,低声道:
“殿下明鉴,只是陈演此计甚毒,若任由其将水搅混,恐会动摇今上彻查此案的决心。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付?”
朱慈烺微微一笑,眼中却尽是冷意:
“无妨,他陈演就想利用父皇多疑,玩党争的把戏,本宫自有计较。”
他手指轻轻敲击案几:
“倒是张缙彦昨夜密会陈演,恐会对王廷弼不利。”
“殿下的意思是...?”
“待晨课结束后,你即刻去通知李守忠。”
朱慈烺压低声音:
“让他去找锦衣卫百户廖勇,持骆养性信物,寻个由头出京,赶在陈演的人动手前,将王廷弼控制住。记住,要活的。”
李明睿神色一凛:
“臣明白,若是张缙彦的人先到...”
朱慈烺略一沉吟:
“事不宜迟,当速速行事!另外让廖勇多带几个可靠的锦衣卫,路上小心行事,要切勿走漏了风声。”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明睿当即提高声音道:
“殿下,这段皇极九畴讲的乃是治国之道...”
朱慈烺会意,朗声道:
“先生所言极是,这建用皇极四字,确实需要细细揣摩。”
待声音远去,李明睿神色凝重,微微欠身道:
“还有一事需禀明殿下,今晨临淮候李祖述、泰宁候陈延祚、永康候徐锡登联名上疏,称殿下强闯京营,擅拘勋臣,有薄待勋贵之嫌。”
闻言朱慈烺冷笑:
“看来襄城伯人缘倒是不错,父皇如何决断?”
李明睿压低声音道:
“今上震怒,当庭斥责三位候爷不识大体。说殿下已被禁足宫中,且襄城伯违抗东宫敕令在先。今上如今对他不过是略失惩戒而已,不日便会放他出来。还特意提到...”
他略做停顿:
“太祖当年处置骄兵悍将的旧例。”
朱慈烺眼中精光一闪:
“父皇当真如此说的?”
李明睿躬身道:
“千真万确。今上更痛斥他们,说如今天下动荡,流寇肆虐,他们不思报国,却只仰仗祖荫。”
朱慈烺眸色深沉。看来崇祯终究是站自己这边了。想来朱慈焕的事令崇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长子也受到伤害,这番将自己禁足宫中,也算是对那些勋贵有个交代了。
不过。
朱慈烺心头冷笑,待李国桢事发后,他倒要看看,有多少勋贵敢与之牵连。
良久,他微微颌首,二人不在多言。
晨课结束,他起身整了整衣冠,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文华殿,在殿门外分道扬镳。
朱慈烺目送李明睿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抬首望向武英殿的方向,眼中锋芒毕露。
起初,朱慈烺还需考虑如何说服崇祯放出骆养性,如今看来,以崇祯对他的回护之情,只要吴孟明在三日之内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只需稍加进言,崇祯自会顺水推舟,放骆养性出来,重掌锦衣卫。
陈演永远不会知道,贾继春、王廷弼二人之事,不过是一道障眼法,让陈演无暇他顾。真正的杀招,是那个关在诏狱中的前任锦衣卫指挥使。
文华殿外晨风吹动朱慈烺的衣袂,绯色的袍角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在殿外驻足片刻,转身独自往翊坤宫方向走去,如今他在宫中无事,且局势已动,他只需静待时机。
朱慈烺沿着宫道缓步而行,脑海中思绪万千。
到了翊坤宫门外,值守的宫女见是太子,急忙伏地行礼。朱慈烺抬手让她们起身,且让他们去通传。
朱慈烺在宫门外静立片刻,待宫女通传后,缓步进入殿内。殿内熏香袅袅,袁妃端坐在绣架前,见他进来,放下手中针线。温声道:
“烺哥儿今日怎得空来我这?”
朱慈烺心道看来自己遇刺之事还没传入内宫,他恭敬行礼道:
“子臣见过袁姨。”
袁妃盈盈起身,指尖抚过尚未完成的绣图上,眉眼含笑:
“瞧你这副郑重的模样,倒像是来讨教国事的。”
朱慈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袁姨,我母亲之事?”
袁妃闻言掩唇轻笑:
“我说太子殿下怎的来了兴致,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
她示意宫女端来茶盏,又亲手将温热的青瓷盏塞进朱慈烺手中:
“你母亲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昔年与你父皇拌嘴,你父皇也是性急,不小心推倒了她,她都要绝食三日。如今你将你外祖削爵遣籍了,她心里这口气,哪是那么容易消的。”
“哎呀,看来想让烺哥儿欠袁姨一个人情,不易哟。”
朱慈烺苦笑一声:
“既如此,还是多劳袁姨费心。”
二人随后唠了些家常,朱慈烺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