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短板与沙暴
我躺回沙发，望着天花板。一天之内，生活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学聚会上难得的轻松时光，塔拉面具的突然出现，克洛克达尔的召唤...这一切都来得太快。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恐慌或抗拒。相反，某种久违的兴奋感在血管中流淌——就像在原世界通关高难度游戏时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是真实的。
“克洛克达尔...“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上扬，“有意思的合作伙伴。“
旅行青蛙“呱“了一声作为回应，蜷缩在我颈边睡着了。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给博城的屋顶镀上银边。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咚！咚！咚！“
凌晨四点半，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我睁开酸涩的双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小鬼，起床！特训开始！“克洛克达尔沙哑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挣扎着爬起来，全身肌肉都在抗议。昨天那场魔法竞赛消耗了太多体力——特别是最后与慕白的那场对决，差点让我阴沟里翻船。
“来了...“我含糊地应道，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开门。
克洛克达尔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已经服用了灵魂稳定剂，实体化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那只金钩在黑暗中闪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慢得像只海牛，“他冷哼一声，“战场上你已经死了十次了。“
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换上运动服。旅行青蛙从枕边抬起头，“呱“了一声算是道别。
五点钟的博城郊外，寒风刺骨。我们选了一处废弃的采石场作为训练场地——远离城区，场地开阔，还有大量岩石可供利用。
克洛克达尔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我：“先热身，绕场地跑二十圈。“
“二十圈？“我皱眉估算了一下，这个采石场一圈至少四百米。
“嫌少？那就三十圈。“他点燃一支雪茄，悠闲地吐着烟圈。
我咬咬牙，开始跑步。平时自认为体能不错的我，跑到第十五圈时就已经双腿发软，喉咙里泛着血腥味。但克洛克达尔冷漠的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背上，让我不敢停下。
“速度太慢！““姿势不对！““你是蜗牛吗？“他的嘲讽声伴随着每一圈。
终于熬完三十圈，我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衣服。
“起来，“金钩抵在我的喉咙上，“真正的训练现在才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地狱——俯卧撑、引体向上、蛙跳、负重深蹲...克洛克达尔的训练计划毫无人性可言，每次我以为自己到极限时，他总能找到新的方法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昨天竞赛输得很惨吧？“训练间隙，他突然问道。
我擦汗的手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了，“他嗤笑一声，“怎么，雷电不灵了？“
我沉默地拧开水瓶。昨天的魔法竞赛确实给了我当头一棒。天澜高中举办的这场活动限制了很多能力使用条件——不能破坏场地、不能使用大范围攻击、甚至限制了元素化的时间。在种种约束下，我的响雷果实能力大打折扣，最终在半决赛输给了慕白的风系魔法。
“依赖单一能力是弱者行为，“克洛克达尔毫不留情地批评，“在新世界，像你这样的菜鸟活不过三天。“
“这不是海贼世界，“我忍不住反驳，“我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哦？那就证明给我看。“他后退几步，金钩挑衅地勾了勾，“用你所谓的'战斗方式'攻击我。“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虽然体力消耗很大，但被这样小看还是让我不爽。雷电之力在体内涌动，蓝白色的电光开始在指尖跳跃。
“雷鸟！“
一道闪电构成的飞鸟从掌心射出，直扑克洛克达尔面门。与此同时，我发动“雷闪“瞬移到侧面，准备二次攻击。
然而雷电构成的飞鸟在接近克洛克达尔时突然溃散，化为无数细小的电火花消失在空中。我惊愕地发现他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沙，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就这？“他讥讽地摇头，“看来昨天的失败没教会你任何东西。“
我咬牙改变策略，全身元素化冲向克洛克达尔。既然远程攻击无效，就近身战！
“太天真了。“他轻轻抬手，脚下的沙地突然隆起，一只巨大的沙之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踝，硬生生将我从元素化状态拖了出来！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沙子。还没等爬起来，金钩已经抵住了我的咽喉。
“三秒，“克洛克达尔冷冷地说，“我干掉你只需要三秒。“
屈辱和愤怒在胸口燃烧。我知道他很强，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在原世界看《海贼王》时，克洛克达尔已经被路飞击败，给人的感觉不过是个过气反派。可真正面对他时，那种压迫感简直令人窒息。
“再来！“我拍开金钩，踉跄着站起来。
克洛克达尔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有点骨气。那就继续，直到你能碰到我为止。“
接下来的对练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无论我尝试什么策略——远程雷击、近身格斗、快速移动偷袭——克洛克达尔总能轻松化解。他的沙子仿佛有生命一般，预判我的每一个动作，封死所有进攻路线。
太阳升到头顶时，我已经遍体鳞伤，连站着都很勉强。反观克洛克达尔，连衣角都没乱，正悠闲地抽着雪茄。
“停...停下...“我喘着粗气举手投降，“我需要...休息...“
“弱者才需要休息，“他冷酷地说，但还是收起了金钩，“不过看在你勉强坚持到现在的份上，给你十分钟。“
我瘫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灌水。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手掌因为多次释放雷电而灼伤，火辣辣地疼。
“为什么...沙子能挡住雷电？“我忍不住问出这个困扰我的问题。
克洛克达尔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沙子能挡住雷电？“
“可是刚才...“
“我挡住的不是你的雷电，“他打断我，“而是你的'意志'。“
见我一脸茫然，他难得耐心解释：“任何能力发挥到极致都是'意志'的体现。你的雷电之所以弱，不是因为电压不够，而是因为你把它当作工具，而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这番话让我陷入沉思。确实，我一直把响雷果实能力当作一种“技能“来使用，就像游戏里的快捷键，按下去就能释放相应效果。但克洛克达尔似乎将沙沙果实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战斗本能...
“下午教你武装色霸气基础，“他突然宣布，“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霸气体系，但原理相通——将能量集中在身体特定部位强化攻防。“
我惊讶地抬头：“你愿意教我霸气？“
“别误会，“他冷笑，“只是不想有个拖后腿的合作伙伴而已。“
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感到一丝欣喜。武装色霸气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弥补体术不足，增强近战能力，甚至能对抗元素化敌人。
“作为交换，“克洛克达尔补充道，“你要教我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
“成交。“
下午的训练比上午更加残酷。克洛克达尔所谓的“霸气基础“训练简直是要把人逼到极限——用拳头击碎岩石、用身体硬接落石、在沙暴中保持平衡...每一次都让我痛不欲生，但效果确实显著。
“集中你的雷电之力在拳头表面！不是扩散，是压缩！“他厉声指导，“想象雷电是一层铠甲，不是武器！“
我按照他的指示，尝试将原本用于攻击的雷电能量反向利用，在皮肤表面形成防护层。起初总是控制不好力度，要么过于分散毫无防御效果，要么过于集中导致能量反噬自己。
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勉强能在右拳上维持一层薄薄的雷电铠甲。克洛克达尔让我对着岩壁全力一击——
“轰！“
碎石飞溅，岩壁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凹坑，而我的拳头只受了轻伤。
“马马虎虎，“他评价道，但我能看出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明天继续。“
回程路上，我几乎是一瘸一拐地挪动。克洛克达尔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放慢了脚步等我。
“喂，小鬼，“他突然开口，“昨天的对手...那个用风系魔法的，是怎么打败你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他利用场地限制，制造小型龙卷风干扰我的视线，同时用风轨快速移动。我无法大范围放电，元素化时间又有限制...最终体力不支。“
“愚蠢，“克洛克达尔毫不客气地评价，“雷电对风本该有优势。你输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脑子不够用。“
我出奇地没有反驳。他说得对，我太依赖能力的绝对强度，忽视了战术运用。如果当时能像他教导的那样，将雷电集中在一点突破...
“明天带我去看你们的魔法竞赛，“他忽然说，“我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
“你不是灵魂体吗？普通人看不到你。“
“系统不是给了你三个通讯器？“他瞥了我一眼，“改造一下，应该能让我寄宿在里面。“
我暗自惊讶于他的洞察力。确实，系统出品的通讯器有承载灵魂能量的潜力，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概念。
回到家，旅行青蛙焦急地跳到我肩上，“呱呱“叫着表达担忧。我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忍着全身酸痛去浴室冲洗。
热水冲过伤口时，我忍不住倒吸冷气。克洛克达尔的训练简直是要人命，但不可否认效果显著——仅仅一天，我对雷电的控制力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洗完澡，我按照约定给克洛克达尔讲解全职法师世界的魔法体系。他对星子、星轨、星图的概念很感兴趣，特别是不同魔法系的相生相克关系。
“有意思，“他摸着下巴，“和恶魔果实的能力克制类似，但更加系统化。“
我翻开魔法课本，指着上面的星图：“每个魔法师都需要构建自己的星子排列，这决定了魔法释放的速度和威力。“
“浪费时间，“他嗤之以鼻，“真正的战斗谁会给你时间慢慢排列星星？“
“所以高阶法师都要练习瞬发魔法...“
“错了，“他打断我，“应该练习不需要魔法的战斗方式。“
我们争论到深夜，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奇怪的是，这种思想碰撞让我受益匪浅——克洛克达尔来自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他的视角总能给我新的启发。
第二天一早，特训继续。这次克洛克达尔加大了难度，在体能训练之余加入了实战模拟。他用沙子制造出各种地形和假想敌，让我在复杂环境下运用雷电能力。
“不要只会放电！“他厉声呵斥，“雷电可以产生光、热、磁力，甚至可以刺激神经加速反应！动动脑子！“
在他的逼迫下，我开始探索响雷果实的更多可能性——用雷电加热空气制造折射扰乱视线，利用电磁感应预判敌人位置，甚至尝试用微电流刺激肌肉提升爆发力...
中午休息时，我改造了一个通讯器，让克洛克达尔的灵魂能寄宿其中。下午的魔法竞赛决赛，他全程“观摩“，时不时在我脑海中冷嘲热讽。
“这水平也能叫决赛？““那个火系小子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啧啧，这防御魔法漏洞比渔网还大...“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引来莫凡奇怪的目光。
“老夜，你没事吧？脸抽筋了？“
“没事，“我故作镇定，“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情。“
比赛结束，我们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张小侯急匆匆地跑来，脸色异常凝重。
“夜哥！凡哥！出大事了！“他压低声音，“我刚从猎者联盟那边得到消息，城外的妖魔活动异常，可能有大规模袭击！“
我和莫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觉。原著中博城灾难是在莫凡高一学期末爆发的，现在才开学不久，时间提前了至少三个月！
“消息可靠吗？“我沉声问。
张小侯点头：“我叔叔是城市猎妖队的，他说最近几天连续发现了好几处妖魔巢穴，都是新迁移来的。“
“先别声张，“莫凡皱眉，“引起恐慌反而不好。“
我们约定各自准备，保持联系。回家的路上，克洛克达尔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终于有点意思了。小鬼，你的实战机会来了。“
我没有回答，但心跳加速。博城灾难提前了，这意味着原著剧情已经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没有完整的计划，甚至我的能力也还不够成熟...
“怕了？“克洛克达尔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不是怕，“我摇头，“是责任。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必须阻止。“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轻笑：“这才像点样子。放心吧，有我在，区区野兽不足为惧。“
他的语气依旧傲慢，但莫名给了我一丝安心。回到家中，旅行青蛙反常地没有迎接我。书桌上留着一张便签，是它用小小的脚印拼成的箭头，指向书架上的塔拉面具。
我小心地取下面具，发现红宝石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更奇怪的是，当我靠近观察时，隐约听到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别被迷惑了。“克洛克达尔突然实体化，一把夺过面具扔回书架，“那东西在吸收负面情绪成长。你现在状态不稳定，容易被影响。“
我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一瞬间，无数血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博城陷落、市民惨死、莫凡重伤...
“妖魔袭击什么时候开始？“克洛克达尔突然问。
“按照张小侯的情报...可能就在这几天。“
“那就抓紧最后的时间特训，“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今晚通宵。“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强调适度训练吗？“
“那是平时，“他回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战争前夜，能多活一秒都是赚的。“
就这样，博城灾难前的最后备战开始了。克洛克达尔的训练强度提升到近乎自虐的程度，但我咬牙坚持了下来。每一次倒下，爬起来；每一次受伤，继续战斗。我能感觉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雷电不再只是攻击手段，而逐渐成为身体的延伸。
第三天凌晨，我们正在采石场进行模拟对抗，突然通讯器急促地响起。是莫凡。
“老夜！城南出现大量妖魔！灾难开始了！“
我浑身一颤，看向远处博城的方向。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火光冲天而起。
克洛克达尔收起训练用的沙阵，罕见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好了吗，搭档？“
我深吸一口气，雷电之力在体内奔腾：“准备好了。“
“那就去吧，“他咧嘴一笑，金钩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让这个世界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