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相遇

记忆碎片中,只有一个红袍身影在风中屹立。

回过神,拉森希尔看着乌奇顿居民欢呼拥抱,眼中浮上笑意,还有笑意遮掩不住的疲惫,乌诺莎最先从摆脱诅咒的喜悦中注意到拉森希尔,“噔噔噔”地跑到他身边,“感谢修女大人。”小小的人向拉森希尔鞠躬。“嘘,别声张,先让人们高兴一会儿,你一会儿在我离开后去找乌莱利斯长老,偷偷地告诉他我已经去休息了,契约仪式推后,这是我单独交给你的任务,好好完成哦。”除了拉森希尔没有人知道他在面具下的眼睛马上要累到睁不开了,这是没有灵息及时补充的后果。

关上门,拉森希尔连面具都没有摘,直接倒在了床上。朦胧退散,拉森希尔以为又到了灵海上,但环境显然不对。一个红袍身影立在似祭台一样的地方,兜帽遮住面容,是记忆碎片中的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身影手中的红宝石权杖,熠熠生辉,一缕缕的银色灵息从建筑的顶端被吸入权杖的红色宝石,缓缓地在其中流动、融合,浓郁的灵息淌在空中,刚刚消耗了大量灵息的拉森希尔感觉到一股股暖流汇向自己。“记忆中的东西怎么会改变?但好歹没有被人察觉到。“红色兜帽被流动的灵息带下,比同样一头银色长发更吸引拉森希尔的是那人脸上的面具,两张相同花纹的半截面具对立着,一个在祭台上举行着神秘仪式,另一个身着修女袍的灵体飘浮在半空,台上的人突然出声打断祭台下聚集的黑袍人的膜拜行为,黑袍人们竟没有一点不满,齐声赞诵完“主“便如潮水般退出,其间没有一个人抬头。自然也没有人发现灵体状态的拉森希尔,被称为“主“的面具男伸出手指向拉森希尔,拉森希尔迅速调整成防御状,“噗嗤”红袍男子轻笑出声“别害怕,我只是有个猜测,我要是想对你不利,刚只需要一挥手,你怕是顷刻间就会荡然无存。我没恶意,只是感觉你让我十分熟悉。”拉森希尔想想也是,于是放松了身体,不过手依旧搭在短刃的柄上,红袍男子注意到短刃,愣了一下,踌躇地看向拉森希尔,拉森希尔觉得有什么脱离自己掌控的事要发生,一手抽出短刃凭借本能地向前刺出,短刃与权杖碰撞发出金属的锵鸣,但红袍男子毫不吃力,甚至用空闲的手掐诀捏印扔向拉森希尔的眼睛。刹那间,拉森希尔的黑眸破碎,他只觉得视野扭曲了一下,片刻后恢复了正常。拿不稳的短刃被红袍男子接过,另一只手扶着拉森希尔,至于象征无上权利的权杖早被祂一把塞到了腰间。祂见拉森希尔似乎缓了过来,直接一道平底惊雷“你是我,而且是将来的我。刚只是验证一下,抱歉。”祂肯定的语句中透露着一丝委屈,而拉森希尔被这句话砸到再次头发昏,“不是,你还委屈上了?”祂撇撇嘴“我突然知道自己将来变得这么弱,还穿着女装,我总不能表现得特别高兴吧。算了算了,你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喏,照照镜子,看看你真正的样子。”一面镜子不知被祂从哪里拿出递到拉森希尔的面前,他的面具在打斗中被面前的人掀去,垂眸看向镜子时蓦然发现自己的瞳孔由黑色变为了红色,连带着圣洁的银发和保守的修女袍都变得妖异起来。拉森希尔深呼吸后正准备询问怎么回事,抬眸看到祂摘下面具露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和左眼角处的痣,他们现在甚至连瞳孔的颜色都一样。

“嗯,那么也就是说我现在并不是在记忆中,那么这里是哪里?是你将我带进来的吗?还有,我的瞳孔怎么变回黑色?”祂愣住了“昔维梵啊,不然还能是哪。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我也很惊奇能和未来的自己相遇。至于瞳孔的颜色,难道不好看吗?难道是你遇见了危险,需要躲藏?我和你说……”见祂还要继续,拉森希尔只好制止祂“停!我知道你懂的东西很多,很厉害,那么就教我隐藏瞳色的方法。”“哦……”未来的自己竟然嫌他烦,呜呜。

“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后,你需要老实告诉我你干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很狼狈了。”拉森希尔爽快答应下来,反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灵息融合得很好,不用担心被看穿。再说了,说真话,也仅仅是真话,而不是全部真话。

摊开的书下没有任何支撑,就这样漂浮在空中,书上记载的的是各种古术法,用古密语呈现,幸好记忆中有学习古密语的痕迹,尝试的几遍全部成功,好像他原本就会,只是在复习罢了。祂笑笑“不愧是我。”拉森希尔翻了个白眼‘自恋鬼’祂把玩着权杖的手一顿,眯着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哪里自恋了,这是自我欣赏,懂不懂?轮你了。”

“简单说,皇室和教会处于对立关系,身为修女的我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在乌奇顿森林解除了一个诅咒,随便收获了一批下属。但我不久前在森林受过伤,缺失了一些记忆,再加上解除诅咒后没有灵息补充,就成了这个样子。嗯,就是这样。所以,你的身份是?”祂刚开口“吾可是红……”

已经习惯的下坠感将拉森希尔拉回现实,灵息充盈的感觉提醒着拉森希尔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是如今普通术法者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浓郁灵息,总感觉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稍微调整一下灵息,抛开脑中刚刚事情的画面,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或许我得尽快结束这件事赶回皇都了,毕竟绝大多数的古籍秘法被教会严格把控着,平民的身份大概率一辈子除了《月典》连其他古籍的封面都不会见过,那么这样的话,请辞跑路的计划要搁置无限期了。’

“哦,现在该履行外派任务的修女的义务了,给安妮迪·卡萨院长夫人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