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废土新生

陈默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白色的天花板，规律的仪器滴答声，还有左臂上缠绕的绷带——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他试图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陈默侧头看去，赵山河正坐在一旁，机械义眼闪烁着冷光，手里把玩着一枚子弹壳。他的军装依旧笔挺，但眉宇间的疲惫却无法掩饰。

“林小雨呢？”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隔壁病房。”赵山河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出窗外一片忙碌的景象——士兵们在操练，工程师在维修设备，远处甚至能看到几片新开垦的田地。

“她比你醒得早，但情况有些复杂。”赵山河转过身，目光锐利，“她的能力……似乎被强化了，而且不受控制。”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

“她的大脑现在像一座信号塔，不仅能读取思维，还能无意识地向外界发送信息。”赵山河的声音低沉，“我们的科学家认为，这是理想国对她进行改造的后遗症。”

陈默的拳头攥紧，蓝血纹路在他的皮肤下微微发亮。

“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了抑制的方法。”赵山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装置，形似耳麦，“这是脑波干扰器的升级版，能帮她屏蔽多余的信号。”

陈默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张维安呢？”

“跑了。”赵山河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冷意，“南极金字塔崩溃后，他的残党带着他撤离了。理想国的核心成员似乎都转移到了某个未知地点，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陈默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蓝光人影最后的话语——“任务已放弃”。

它放弃了什么任务？张维安又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暂时无解，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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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月，世界似乎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期。

南极的“门”彻底关闭，理想国的势力销声匿迹，只剩下那些被他们改造过的变异生物在荒野上游荡。

第七基地的科学家们推测，蓝光现象可能是理想国在南极意外触发了外星飞船的某种装置，从而导致了地球物种的极速计划....或者叫变异，就像寒武纪的生物大爆炸一样。

而核爆则是理想国人为触发的“大过滤”，目的是筛选他们需要的异能或者是某些人。

“但进化后的世界，到底属于谁？变异后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普通人类，连陈默都不是了。

楚雪在一次会议上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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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山河的基地开始向外扩张。

他们清理废墟，修复基础设施，甚至重新建立了通讯网络，清除了基地周围的变异生物。

幸存者们从各个角落汇聚而来，不分国家，不分种族，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身份——新人类。

林小雨的读心能力逐渐稳定，但她的眼睛仍保留着淡蓝色的晶体光泽，像是某种无法褪去的烙印。她开始协助基地的情报部门，利用能力侦测潜在的威胁。

陈默则成了基地的“特殊战力”。他的蓝血能力在科学家们的帮助下逐渐可控，不仅能虚化穿透物体，还能短暂地干扰电子设备。每次使用能力后，他的皮肤上都会浮现出更密集的蓝色纹路，仿佛某种古老的编码正在被激活。

“你的基因里肯能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基地的首席科学家李教授曾这样对他说，“如果破解了它，或许我们能找到对抗变异生物的方法。”

但陈默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找到张维安，彻底终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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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扩建与生产恢复如火如荼的进行，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六个月后，核废土上的资源争夺战全面爆发。

随着幸存者基地的扩张，食物、水源、能源的争夺变得愈发激烈。有些基地选择合作，但更多的选择了掠夺。

“北边的‘钢铁兄弟会’刚刚袭击了我们的运输队。”

楚雪将一份战报摔在桌上，脸色阴沉，“他们抢走了三车粮食和两箱医疗物资。”

赵山河的机械义眼微微转动，冷声道：“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两百名武装人员...”

陈默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上的蓝血纹路。

这几个月里，他见过太多类似的冲突——有些是为了生存，有些纯粹是为了权力。

“我们不能被动防守。”

赵山河站起身，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从今天起，第七基地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外勤小队加倍巡逻，同时，我们要主动出击，目标是拿下东部的旧军工厂。”

“那里现在被‘血狼帮’占据。”

楚雪提醒道，“他们有一名‘金属操控者’，能轻易让我们的武器失效。”

陈默抬起头：“我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陈默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赵山河盯着他，缓缓点头：“好，你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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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陈默站在东部军工厂的废墟上，脚下是焦黑的土地，远处是残破的厂房。

血狼帮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一面染血的狼头旗，象征着他们的野蛮与凶残。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资源，不是屠杀。”陈默低声对身后的队员说道，“如果对方投降，留他们一命。”

队员们点头，但眼神中仍带着紧张。他们都知道，这场战斗不会轻松。

果然，当他们靠近工厂大门时，地面突然震动，无数金属碎片从废墟中飞起，在空中凝聚成尖锐的长矛，直指他们的咽喉。

“第七基地的杂种们！”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工厂深处传来，“滚回去，否则我把你们钉成刺猬！”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蓝血纹路瞬间亮起。他的身体逐渐虚化，化作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影子，直接穿过了金属长矛的封锁。

血狼帮的成员们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陈默已经出现在那名金属操控者面前。

“你——”对方刚想抬手，陈默的拳头已经穿透了他的胸口。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只有金属操控者惊恐的眼神——他的能力对陈默完全无效。

“投降，或者死。”陈默的声音冰冷。

战斗结束得很快。

血狼帮的成员们见首领被轻易击败，纷纷丢下了武器。

当第七基地的士兵们开始清点物资时，陈默独自走到工厂的楼顶，眺望远方。

夕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废土。

他知道，这场资源战争只是开始；他猜想在某个角落，张维安和理想国的残党仍在蛰伏，而那些变异生物也在进化。

但至少，新人类还没有放弃希望。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器，里面传来林小雨的声音：“默默，你那边顺利吗？”

陈默嘴角微微扬起：“顺利，我很快回来。”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后，林小雨轻声说道：“小心点，我……我刚刚又感应到了某种信号。”

陈默的瞳孔一缩：“什么信号？”

“不清楚，但很遥远……但方向...不像是从南极传来的。”

陈默握紧了拳头，蓝血纹路再次亮起。

“不是南极，那么这一次是不是理想国呢？风暴，又要来了吗？”

忽然，通讯器里的杂音变得尖锐起来，林小雨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越来越强...他们应该在输出强大信号...“

陈默的蓝血纹路突然剧烈闪烁，皮肤下仿佛有电流窜过。

他猛地按住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破碎的画面——冰层下的蓝色光芒、扭曲的金属结构、以及十二个模糊的人影围成一圈。

“是他们吗？”

“陈默？陈默！“通讯器里林小雨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你那边怎么了？“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蓝血，“继续监测信号，我马上回去。“

挂断通讯，陈默转身看向正在清点物资的队员们。他们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却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当陈默带着缴获的物资返回基地时，迎接他的是一片混乱。

基地外围的防御工事正在紧急加固，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回奔跑，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赵山河站在指挥中心门口，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你回来得正好。“赵山河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钢铁兄弟会'和'新秩序联盟'结盟了，他们正在向我们的东部防线推进。“

指挥中心的全息地图上，三个红色箭头从不同方向指向第七基地的位置。陈默的瞳孔微缩——这是有预谋的围攻。

“楚雪呢？“他忽然发现那个总是雷厉风行的女军官不在场。

赵山河的金属手指在控制台上收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侦察小队遭遇伏击...她为了掩护队员撤退，被'钢铁兄弟会'的狙击手击中了。“

陈默的蓝血瞬间沸腾，皮肤上的纹路亮得刺眼。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赵山河一把按住肩膀。

“冷静！“老将军的声音如同炸雷，“楚雪还活着，但现在我们需要你保持清醒的头脑。“

控制台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林小雨急促的声音传来：“监测到大规模能量波动！是理想国的技术特征！他们...他们可能参与了这次围攻！“

指挥中心顿时一片死寂。

深夜的作战会议上，情报官将最新侦查结果投射在全息沙盘上：

“目前可以确定，废土上已经形成三大势力集团。“

激光笔指向北方，“'钢铁兄弟会'，以重工业和技术改造人为核心，控制着旧工业区...“

光束移向东南：“'新秩序联盟'，由前政府官员和军队叛变者组成，擅长战略部署...“

最后指向西南：“以及我们怀疑与理想国残党有联系的'净化者'组织，他们掌握着某种精神控制技术。“

陈默盯着沙盘，蓝血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这三股势力就像三头饥饿的野兽，而第七基地正是它们眼中的肥肉。

“我们撑不过全面进攻。“作战参谋颓然道，“资源储备只够维持两周，医疗物资更是紧缺。“

赵山河的机械义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在他们完成合围之前，先打掉最弱的一环。“

他指向“新秩序联盟“的图标：“根据楚雪冒死带回的情报，他们的指挥中心就设在这座废弃的地下军事基地。如果我们能端掉它...“

“我去。“陈默站起身，蓝血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但需要一支精锐小队配合。“

赵山河沉吟片刻，突然一拳砸在桌上：“好！我给你基地最优秀的十二名战士，明晚行动。“

第二天的夜幕降临时，陈默带领着小队悄然接近目标地点。

废弃的军事基地外围布满了感应地雷和自动炮塔，巡逻的士兵都戴着特制的神经链接头盔——这是“新秩序联盟“控制成员的手段。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中枢控制室。“陈默压低声音，“林小雨的干扰器只能屏蔽他们的通讯15分钟。“

队员们沉默地点头，脸上涂着防红外探测的伪装涂料。

行动开始出奇地顺利。

陈默利用蓝血能力干扰了外围的电子防御系统，小队如幽灵般潜入地下通道。然而就在他们接近核心区域时，走在最后的队员却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陈默回头，只见那名队员的瞳孔正在急速扩大，嘴角流出白沫。

“是...是精神控制...“队员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们发现我们了...“

刺耳的警报骤然响起，通道尽头立即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陈默当机立断：“计划变更！B组按原路线继续前进，A组跟我来！“

他一把扯开作战服，露出布满蓝血纹路的胸膛。在队员们震惊的目光中，那些纹路开始脱离皮肤，化作半透明的蓝色丝线，如活物般向通道深处蔓延。

“给我争取三十秒。“陈默闭上眼睛，全身的蓝血都在沸腾。

当追兵冲到转角处时，等待他们的不是仓皇逃窜的入侵者，而是一张由蓝光编织而成的巨网。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刚触碰到那些丝线，就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在原地，眼中的神采迅速消退。

后面的士兵惊恐地后退，却见那些蓝丝已经顺着地面爬上了他们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