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翁追来了!

傅婴抱拳,神色恭敬地对太史慈道:

“劳烦足下,为公子保驾护航。”

太史慈目光如炬,扫视一圈,肃声问道:

“公子何在?”

傅婴微微欠身,回应道:

“公子身体不适,暂无法露面。”

太史慈略作思忖,随后振臂一呼,下令队伍继续行进。

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方前行。

车厢内,孙翊舒坦地躺在柔软的软垫上,尽情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徐怀瑾美目之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

“夫君,一路颠簸,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孙翊微笑着,语气笃定:

“我好着呢,夫人不必担忧。”

徐怀瑾柳眉微蹙,话锋一转:

“夫君,为何不见太史子义?”

“他在江东声名赫赫,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咱们南下之路便能事半功倍。”

孙翊目光深邃,凝视着车厢顶部,缓缓道:

“如今时机尚未成熟,贸然接触,反倒可能坏事。”

徐怀瑾微微仰头,恰到好处地露出如玉般的脖颈,一双澄澈的眼眸:

“夫君有所不知,别看太史子义只是建昌都尉,实际上他坐拥六县作为奉邑。”

“先将军对他的恩宠,远超一般将领!”

历史上周瑜打赢赤壁之战,奉邑数量也不过四县。

太史慈竟有如此待遇,可见孙策对其重视程度。

江东实行私兵制,孙策为了成就霸业,直接给心腹手下分私兵。

除非麾下将领去世,或者犯下重大错误,否则私兵不会被收回。

表现良好的将军,甚至可以把私兵留给儿子继承。

但养兵是件费钱的事,不少江东将领都为此伤透脑筋。

孙策大手一挥,给麾下的将领发土地,也就是“奉邑”。

奉邑里的官员任命,以及产出的钱粮,都归将领直接管理。

严格来说,太史慈拥有私兵、奉邑,已经不是普通的江东将领了。

而是外藩!

倘若把江东比作一个集团,太史慈称得上集团的股东。

孙翊轻轻抿了口酒,朗朗双眸透着思索,明知故问道:

“怀瑾,太史子义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大兄如此器重?”

徐怀瑾不自觉地靠近,身上淡雅的兰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樱唇轻启:

“当年,扬州牧刘繇丧于豫章。”

“其部下万余名士卒如丧家之犬,逃入深山,无人统领。”

“先将军得知后,当机立断,命太史子义前往安抚收编。”

孙翊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看来太史子义确有非凡的胆识与谋略。”

徐怀瑾轻轻咬了咬下唇,睫毛扑闪,继续道:

“当时,先将军身边的亲信们,都忧心忡忡,纷纷劝说先将军。”

“太史慈勇猛过人,生擒他已属不易,不应放虎归山。”

“夫君,你且猜猜,先将军是如何回应的?”

孙翊气定神闲,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大兄怎么说?”

徐怀瑾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和,嘴角微微扬起:

“先将军双眸炯炯,掷地有声地说:‘子义他若舍弃了我,还能投奔谁呢?’”

孙翊不禁动容:“不愧是大兄!这般信任,换作任何人,都会肝脑涂地。”

说着,他甚至感觉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对孙策的驭人之术和强大自信深感钦佩。

徐怀瑾细腰轻摆,玉颊浮现出一丝感慨:

“先将军为太史子义送行时,握住他的手腕,关切问道:何时能够回来?”

“太史子义不假思索,坚定答道:不过六十日。”

“令人惊叹的是,他果然如期而返。”

孙翊缓缓举起酒囊,仰头猛灌一口,清凉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太史子义重信守诺,又有勇有谋,确实是当世英雄。”

“也正因如此,他在江东才会郁郁不得志。”

徐怀瑾柳眉微蹙,一脸不解:

“什么郁郁不得志?在江东,还有比太史子义更威风的将军吗?”

孙翊目光深邃,凝视着徐怀瑾:

“怀瑾,你有所不知。”

“江东人心错综复杂,为官为将磊磊落落,没有权谋手段,是难以立足的。”

“太史子义不屑于参与勾心斗角,很快会被边缘化。”

徐怀瑾腮帮子微微鼓起,眉梢悄然挑起,心中仍有些不服气:

“可太史子义手握重兵,又深得先将军恩宠,怎么会轻易被边缘化?”

孙翊腰杆挺得笔直,严肃地摇摇头:

“大兄已逝,如今江东之主是二哥。”

“二哥与大兄的用人之道截然不同,他更倾向于任用善于揣摩上意、玩弄权术之人。”

“太史子义昔日赴助于孔文举,请援于刘玄德,都是有烈义的行为。”

“他这样的忠勇之士,在二哥眼中,反而成了异类。”

徐怀瑾凝视着孙翊,言辞恳切:

“龙若要高飞腾空,必先借助尺木。”

“太史子义忠勇正直,与夫君志同道合,正是可助夫君成就大业之人。”

孙翊深以为然,微微点头,浑身散发着热烈气息。

车队还未走出吴郡地界,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太史慈神色一凛,当即下令戒严,随后驱马前往查看,高声喝道:

“来者何人?”

只见一员将领在一众骑兵簇拥下缓缓现身,正是徐琨。

他目光威沉,开口道:“子义,连徐某都不认得了吗?”

徐怀瑾在车厢内听到熟悉的声音,芳心猛地一颤,花容失色道:

“夫君,大事不妙,阿翁追来了!”

徐怀瑾本是徐琨的族女,因父母双亡,自幼被徐琨收为养女。

而徐琨的母亲,正是孙坚的亲妹妹,在江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太史慈双手抱拳,动作间佩剑和甲胄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原来是徐将军,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徐琨骑着高头大马,绕着马车缓缓踱步,随后猛地勒住缰绳,暴喝一声:

“怀瑾,你还不出来吗?!”

车厢内,徐怀瑾花容失色,素手紧紧抓住孙翊的衣袖,娇躯微微颤抖。

孙翊心疼不已,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慌乱的情绪。

徐琨扬鞭一指,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我徐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太史慈眉头微蹙,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盯着神色慌张、做贼心虚的傅婴和孙高。

二人被太史慈的目光一盯,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