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枯燥队列？火眼金睛下的众生相！

C区训练场，是一片广阔得近乎看不到边际的露天硬化操场，地面由某种灰黑色的坚硬复合材料铺就，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单调的光泽。

经过了力量测试的震撼性风波，以及总教官黑鲨那令人心悸的“特殊关照”宣言后，整个第十三训练营的新兵队伍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和沉闷。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缓冲，负责基础训练的并非黑鲨本人，而是另一位同样身材高大、面容严肃、肩章上显示为“三星教官”的男子。他简单地自我介绍代号“山猫”后，便立刻开始了最基础，也是最磨人的训练科目。

首先是站军姿。

在毫无遮挡的烈日下，所有新兵被要求保持最标准的站立姿势，纹丝不动，一站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对于这些刚刚觉醒、身体素质参差不齐，并且刚刚经历了高强度越野跑的年轻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仅仅半个小时不到，队伍中就开始出现晃动、低语甚至小声的抱怨。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的额头、脖颈流下，浸湿了并不透气的作训服，粘在身上又痒又难受。

“报告教官！我……我不行了……”一个体质较弱的女生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坚持不住就滚蛋！”山猫教官的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丝毫感情，“这里不收废物！”

那女生最终还是没能撑住，软软地倒了下去，立刻被旁边待命的医务兵拖走，下场未知。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人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坚持。

陈凡站在队列中，如同标枪般挺立，呼吸悠长平稳，脸上甚至连汗珠都很少。

对他而言，这种程度的体能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圣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不断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享受”。这种枯燥、机械、毫无意义的训练，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不过，他明白，这是融入集体、避免麻烦的必要步骤。至少在现阶段，他还需要这层“合格新兵”的伪装。

所以，他完美地执行着每一个口令，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当然，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他的【火眼金睛】早已在悄然运转。

他没有一直开启，那样消耗太大也容易暴露。而是如同雷达扫描般，间歇性地、有选择性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负责训练的山猫教官，实力不弱，大约在B级中段，觉醒的似乎是某种土石系的强化类神格，能量波动沉稳厚重，但比起总教官黑鲨那如同深海般难以测度的气息，还差了不少。

而黑鲨本人，此刻正站在训练场边缘的高台上，双手背在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但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却十有八九都若有若无地锁定在陈凡身上。显然，陈凡已经被他列为了头号重点观察对象。

陈凡心中了然，却毫不在意。你看你的，我做我的。

他的更多注意力，放在了观察那些“同伴”们身上。

火眼金睛之下，众生百态，无所遁形。

大部分学员都在苦苦支撑，能量波动紊乱，精神萎靡。

而那几个“关系户”，则各有手段。那个脚下有风旋的青年，似乎在用微弱的风之力承托身体，减轻负重；那个嗑药的家伙，此刻脸色虽然也有些发白，但体力恢复速度确实比旁人快上一截。他们都显得比普通学员轻松不少，但眉宇间的那份焦躁和对这种基础训练的不屑，却无法完全掩饰。

至于那几个被陈凡特别留意的“怪胎”：

那个浑身散发死气的阴郁少年，站在那里如同真正的木桩，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体内的死寂能量如同深潭般平静，似乎对这种体能消耗完全免疫。

那个身材火爆、眼神桀骜的红发女子，则显得极不耐烦，虽然也站得笔直，但紧握的双拳和时不时抽动一下的嘴角，暴露了她内心的烦躁。她体内的火焰能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狂暴的气息。

“有趣……”陈凡默默将这些观察结果存入脑海。

两个小时的军姿终于结束，不少人几乎是瘫软在地。但山猫教官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开始了第二项训练——队列。

左右转，齐步走，正步走……

这些在前世高中军训时就能玩出花样的项目，此刻却被提升到了堪称严苛的程度。步伐、摆臂、角度、队列间距……任何一点微小的错误，都会招来山猫教官毫不留情的呵斥，甚至是用教鞭狠狠抽打！

训练场上，口令声、脚步声、呵斥声、以及偶尔压抑不住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

陈凡依旧表现得“中规中矩”。他的动作标准无比，节奏完美，既不突出，也绝不落后，完美地融入了整个队列的“平均水平”之中。

但他的心思，大部分依然放在观察上。

他注意到，在进行队列行进时，一些学员会下意识地动用自身觉醒的力量来辅助。比如风系觉醒者会让自己的步伐更轻盈，力量系觉醒者则能更好地控制身体平衡。这些细微的能量运用，在火眼金睛下都无所遁形。

他甚至还观察到，山猫教官在呵斥或者用眼神施压时，其声音和目光中都蕴含着一种微弱的精神威慑力量，虽然等级不高，但足以让这些心神本就不稳的新兵感到恐惧和服从。

“这个世界的力量运用，果然有其独到之处。”陈凡暗自点头，“虽然基础，但也有可取之处。”

训练间隙，短暂的休息时间。

立刻就有人忍不住，朝着陈凡这边靠了过来。

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自来熟的寸头青年，他小心翼翼地凑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那个……陈凡同学，对吧？刚才那个力量测试……太牛了！你觉醒的那个……齐天大圣，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啊？我看检测仪都爆了！”

陈凡瞥了他一眼，对方的能量波动大概在D级，很普通。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听教官安排吧。”

言简意赅，直接堵死了对方继续探寻的可能。

寸头青年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离开了。

紧接着，麻烦也来了。

那个之前被陈凡观察到的“关系户”之一，穿着限量版运动服、脚下有风旋的青年，带着两个跟班，故意在调整队形时，朝着陈凡的方向“不小心”撞了过来。

那青年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的冷笑，显然是想试试陈凡的反应，或者说，想找回一点面子——毕竟陈凡之前的表现，无疑是抢了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的风头。

然而，就在他即将撞上陈凡的瞬间，陈凡的脚步只是极其自然地、微不可察地向旁边横移了半分。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如同羚羊挂角，妙到巅毫，刚好让那青年的肩膀擦着他的衣角滑了过去，撞了个空。

由于发力过猛，那青年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你！”青年稳住身形，又惊又怒地看向陈凡，他完全没看清陈凡是怎么躲开的！

陈凡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了他，继续按照口令整理队列。

那种彻底的、发自骨子里的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那青年感到愤怒和憋屈！但他又不敢真的发作——毕竟刚才那一拳的阴影还在，而且教官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最终，他只能狠狠地瞪了陈凡一眼，悻悻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凡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这些小插曲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对他而言，这些都不过是路边的风景，不值得他投入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

傍晚时分，第一天枯燥而严苛的基础训练终于结束。

所有人都累得像狗一样，被带到了分配好的宿舍区。

宿舍是标准的八人间，上下铺，硬板床，环境极其简陋。

陈凡随意地找了个空着的下铺，将自己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背包（里面只有两套换洗衣物）塞进柜子。

他打量了一下同宿舍的几个人，有垂头丧气的，有眼神麻木的，也有几个聚在一起低声抱怨咒骂的。那个觉醒了B级战争天使的女生张倩，竟然也和他分在了同一个宿舍区，此刻正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看向他这边的目光有些复杂。

陈凡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躺在硬板床上，闭目养神，开始复盘今天的收获。

黑鲨的重点关注是预料之中的。

几个需要留意的学员也初步观察完毕。

基础训练虽然枯燥，但确实是隐藏自身、观察环境的绝佳平台。

那么，接下来……

除了应付白天的训练，晚上的时间，或许可以用来……

陈凡的意识沉入体内，感受着那股如同星辰大海般浩瀚无垠、却又灵动跳脱的大圣之力。

火眼金睛的潜力还远未挖掘。

七十二变更是只触及了皮毛。

还有那根……似乎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从某个未知次元中召唤出来的……如意金箍棒！

陈凡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平静而自信的弧度。

这个训练营，或许，并不会像它看起来那么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