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作忌跳坑，捡尸需谨慎

你是女的？

这是什么话？

老娘我虽然不是风华绝代但也小有姿色，虽然蓬头垢面但底子上佳！再说了，姐费心巴力把你从乱葬岗拉回来，没让你报恩已是不错，你个黑煤球蛋反倒嫌弃起恩人来了？？

“哟，还活着呢。”

宋良节一巴掌把黑煤球拍进棺材里，回头笑着道：“没事儿，大婶，这我新捡的流浪猫，看着丑，还会叫呢——来，叫两声听听。”

黑煤球眼神危险，没有出声。

“行了行了，”许老头看不过去：“人家刚醒，赶紧拿点吃的给他。小娃娃昏了这么久，定是饿了。”

他把做好的笑脸人递给大婶：“那是我远房侄子，家里遭了灾，来投奔我的。”

“哦、哦……”

大婶又惊疑不定地看了棺材两眼，拿了笑脸人飞快地跑走了。

送走了大婶，宋良节找了半个早上没吃完的馒头，黑煤球虽然饿得紧，但吃起来依旧十分警惕，暗中观察着师徒二人。

“算你运气好，被我发现的时候还剩半条命。不然直在乱葬岗直接就给你埋了！”

宋良节翘着二郎腿，明明还是小丫头片子，却一副救命恩人的大爷模样：“说吧，家住哪儿啊，姓甚名谁？我们义庄也不是落井下石的地方，回去叫你家人送十两银子过来，这救命之恩权当抵消了……”

黑煤球不说话。

“不说？”

宋良节挑眉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条细长的古铜色项链来。是她那晚从少年身上搜刮出来的。

果然，一看见那条项链，少年顿时眯起了眼睛。

宋良节洋洋得意：“不说也行——我看这条项链应该也值几个钱，待会儿我就去给当了！权当你的买命钱。”

“行。”

黑煤球应了一声。

这倒让宋良节一愣：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不对。

有诈。

宋良节盯着黑煤球的眼睛。只见他神色冷淡，眼神波澜不惊，竟是这个年龄段少有的沉稳。

如果他真是那什么王的私生子……

这链子怕是有来头。

“算、算了……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当做个送水人情！”

她把项链丢还给少年。少年抬手抓住，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你怕了？”

“我！……”

宋良节恼羞成怒，跳上棺材去夺他的馒头。少年虽然体虚，但仗着比她高一个头，逗得她怎么也够不着。两个小孩子闹作一团，一旁的许老头都看不下去了。他拾起两颗石子，精准地抛进小棺材里。

“哎呦！——”

“嘶……”

“行了你俩！赶紧滚下来干活！”

宋良节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爬出棺材。但是少年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扶着棺材板直喘气。宋良节本想狠狠奚落他一番，忽然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痕。

少年身材纤细，隐约可见薄薄的肌肉线条。一身血污衣衫下，胳膊瘦弱得竟比饿死鬼还细！更让人心惊的，是遍布其上的无数条伤痕。

全是经年累月的旧伤。

见被人发现，少年慌忙用衣服去遮，可一个重心不稳，从棺材上栽倒下去。

“砰——”

他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却没喊疼。

宋良节想了很多。

但她决定，什么也不问。

职场保命宝典：看破不说破。

说破必有过。

黑煤球说自己姓齐，单名一个凛。人看着精瘦，也勤快老实，除了偶尔跟宋良节拌两句嘴，其余时间简直是优秀牛马的存在。扎纸人？包的！打扫院子？没问题！然而，等他连续三天每顿吃掉十二个馒头之后，许老头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了。

“还是……找个时间把他撵走吧。”

“徒儿觉得有理。”

师徒俩正耳语着，那边擦擦嘴，走到两人身边，行了个大礼。

“两位恩人。”

他还是小孩模样，但语气从容稳重，目光中透着一股世故看淡的冷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晚辈叨扰多日，不敢再留。姑娘所说之事，他日必当奉还。今日就此别过。”

他端端正正鞠了一躬，小身板挺得笔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真走了？”许老头道。

“看着像。”宋良节回。

“吃完咱家的粮，就这么走啦？”

“是挺没良心的。”

“要不……拿点利息回来？”许老头问。

“你打得过？”宋良节挑眉。

两人蛐蛐摸摸半天，那厢已快走出门了。

“让他把那链子留下！”

许老头吩咐了一句，便把宋良节推了出去。

……

行吧。谁让她是个打工的呢？

“喂！你等等！”

少年已走到义庄门口，从门缝中向外探望。宋良节一路小跑，赶在出门前拦住他：“你不能走！至少先……”

“嘘。”

他突然一把捂住宋良节的嘴，谨慎地盯住门外：“有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