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州城破?阴兵借道

青州城的护城河早已冻结，冰层下翻涌着妖异的青紫色光芒，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邪火，隐隐要冲破这层坚冰的束缚。

周衍心急如焚，策马狂奔，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远远望见城头的“岳”字大旗在妖风中猎猎作响，旗角处绣着的“尽忠报国”四字，正泛着微弱的金芒。

——那是人仙途径的气运显化，在这漫天阴霾中，如同暗夜中的一点希望之火。

“周大人，妖军已围了三圈！”

李明远满脸焦急，勒住缰绳，声音被呼啸的风雪无情撕碎，

“九婴的九个蛇头能喷吐不同妖术，西城门的守军已经折损过半！将士们虽拼死抵抗，却难以抵挡那诡异妖法的肆虐。

他们前赴后继，却在九婴妖术的冲击下，如风中残烛般接连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雪地，触目惊心。”

周衍面色凝重，微微点头，掌心的冥纹在袖中发烫，好似要迫不及待地展露锋芒。

他运转周身灵力，以独特的感知之法，“看”见城墙外的妖军阵列：

中央是盘绕如山的九婴本体，庞大的身躯仿佛能遮天蔽日。

九个蛇头形态各异，分别吞吐着火、毒、雷、冰等属性的妖术，妖异的光芒将四周映照得一片诡异。

外围是成百上千的深潜者与山精野怪，它们张牙舞爪，正用利爪疯狂地挖掘地脉，意图破坏青州城的根基，那场面，仿佛群魔乱舞。

深潜者身躯黏腻，每一次挖掘都带出大片冻土，山精野怪们则发出尖锐的嘶吼，与九婴的咆哮交织，形成一曲恐怖的乐章。

城头之上，岳飞身披银甲，身姿挺拔如松，独立箭楼。

手中“还我河山”剑上的血槽仍在滴着黑血，剑身寒光闪烁，似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厮杀。

他身旁的士卒们，有的手臂被妖术灼伤，皮肤焦黑一片；有的腿部被深潜者的触须缠住，留下一道道血痕。

看见周衍的身影，他目光如炬，大声喝道：

“周密探来得正好！妖军的火首专破城防，我已让士卒在城头堆砌玄冰，可那玄冰在火首的高温下，不过是杯水车薪，却挡不住雷首的轰击——”

话未说完，天空中突然劈下数道银蛇般的雷电，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正中西城门。

周衍眼睁睁地看见守将被雷火击中，甲胄下的皮肤瞬间碳化，好似被高温瞬间炙烤成焦炭。

而雷蛇的尾端，竟缠着克苏鲁的触须虚影，那扭曲的触须，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渊。

守将在那瞬间发出的惨叫，被雷电轰鸣声掩盖，只留下一道在城墙上逐渐消散的残影，让人心惊胆战。

“是九婴的雷首！”周衍怒目圆睁，甩出游奕令，青光在城头勾勒出阴阳鱼图案，那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力量波动，

“岳将军，烦请镇守中央，我调阴兵守住四门——阴兵借道，起！”

幽冥裂隙在城下缓缓展开，好似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三百道青影从黄泉涌出，正是周衍在城隍庙收服的阴兵。

这些阴兵手持鬼头刀，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甲胄上的獬豸纹泛着幽光。

甫一现世，便将妖军的火属性妖术吸入刀身，那火属性妖术在鬼头刀上挣扎扭曲，却最终被彻底吞噬。

阴兵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周身的鬼气与妖军的邪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好！”岳飞的眼中闪过激赏，

“某以人仙武运为引，周密探只管施为！”

他挥剑斩出一道金芒，背后浮现出“精忠报国”的血字虚影，那虚影光芒夺目，竟将九婴的毒雾硬生生逼退三丈，毒雾在金芒的冲击下，消散于无形。

岳飞周身的气息暴涨，银甲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好似战神临世，士卒们见此，士气大振，纷纷握紧手中武器，准备再次迎敌。

周衍闭目凝神，游奕令的符文在眉心展开，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他以强大的意念将阴兵分成四队，分别对应四门。

当火首的烈焰再次袭来时，那烈焰带着滚滚热浪，好似要将一切化为灰烬。

水属性阴兵同时挥刀，黄泉之水在空中凝结成冰墙，冰墙晶莹剔透却坚如磐石，与城头的玄冰相互呼应。

竟将火焰冻成琉璃状，那琉璃状的火焰在寒风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冰墙上倒映着火首狰狞的模样，火焰在其中挣扎，却无法突破这道由黄泉之水铸就的防线。

“人类蝼蚁，竟敢用幽冥鬼卒！”九婴的主首发出轰鸣，声音好似滚滚天雷，震得人耳鼓生疼。

蛇信扫过地面，冰层下的深潜者突然暴动，黏腻的触须穿透冰面，以极快的速度缠住阴兵的脚踝。

周衍目光如电，看见这些触须上刻着阿努比斯的符文，那神秘而诡异的符文，正是秦广王勾结外神的铁证。

深潜者们在冰层下涌动，发出阵阵怪叫，被缠住脚踝的阴兵身形一顿，鬼头刀挥舞间，试图斩断这些触须，却发现触须坚韧异常。

“破！”周衍咬破指尖，在令符上画出三清道纹，三清道纹闪烁着神圣的光芒。

阴兵的鬼头刀突然泛起金光，那金光带着强大的力量，将触须一一斩断，触须被斩断后，散发出一股腐臭之气。

他趁机冲向雷首，鬼爪上缠绕着夜游神的幽蓝鬼火，幽蓝鬼火跳动闪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却在接近时被雷蛇的电网弹开

九婴的雷首，竟融合了希腊神系的雷霆之力，那电网交织着诡异与强大的力量，让人难以靠近。

电网中闪烁着蓝色的电弧，与幽蓝鬼火相互排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一场力量的对撞。

“周密探，看这边！”岳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周衍抬头，看见岳飞踏剑而来，剑身上“还我河山”四字闪耀如烈日，正是人仙途径的“浩然剑势”。

两人同时出手，鬼爪与长剑齐斩雷首，一时间，光芒大盛，然而却只在其鳞片上留下浅痕，那雷首的鳞片坚硬无比，好似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鳞片上的浅痕中渗出一丝黑血，却很快被雷电蒸发，雷首吃痛，发出一声怒吼，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没用的！”九婴冷笑，冰首喷出的寒潮冻结周衍的鬼爪，那寒潮带着彻骨的寒意，瞬间将鬼爪冰封，“本座的九个头分别吞噬了不同神位的权柄，就凭你们——”

话未说完，东城突然传来巨响，好似山崩地裂一般。

周衍转身，看见九婴的水首正在撞击城墙，其鳞片上竟刻着波塞冬的三叉戟纹路——这是融合了希腊海神权柄的证明。

他忽然想起在归墟看见的禺疆神骸，胸口插着的断戟，正是波塞冬的武器，那断戟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

水首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剧烈摇晃，城墙上的砖石簌簌落下，守城的士卒们惊恐地呼喊着，纷纷抓紧身旁的垛口。

“岳将军，水首交给我！”

周衍甩出令符，召回所有水属性阴兵，令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光芒，“你带陆战士卒守住雷首，别让它靠近地脉！地脉关乎青州城存亡，绝不能有失！”

阴兵们在城下迅速结成水阵，黄泉之水化作滔天巨浪，巨浪滚滚而来，带着无尽的力量，与九婴的水首正面碰撞。

周衍感觉有千万斤水压在肩上，鳞片从手臂蔓延至脖颈，每道冥纹都在承受海神权柄的压制，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却依旧咬牙坚持。

他忽然想起玉鼎真人的话，咬破舌尖，将《黄庭经》的道纹融入鬼火，口中念念有词：“阴阳调和，万法归宗！”

青光与金光在水面炸开，光芒耀眼夺目，九婴的水首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嘶吼声好似能穿透灵魂，鳞片下渗出黑血。

周衍趁机看清其鳞片排列，竟与泰山府君神像的裂纹一模一样——原来九婴一直在吞噬封禅的帝王气，试图炼化泰山权柄，它的野心，昭然若揭。

水首受伤后，原本汹涌的水流变得紊乱，水面上泛起层层血沫，九婴的其他蛇头也因此躁动起来，各自喷吐着妖术，场面愈发混乱。

“周衍！”岳飞的呼喊带着焦急，“雷首要突破北城！”

周衍转身，看见雷首的蛇信已触碰到城头的镇魂幡，每道雷电落下，就有士卒的魂魄被抽离躯体，士卒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场面惨不忍睹。

他来不及多想，强行催动游奕令的隐藏能力——第二次阴兵借道。

幽冥裂隙再次展开，五百道阴兵从鬼市涌出，这些阴兵看起来却比第一次虚弱许多，身形略显虚幻。

周衍知道，这是游奕令的极限，第三次使用恐怕会撕裂神魂。

他咬碎一枚黄泉露，黄泉露入口即化，强行压制鬼气反噬，将阴兵化作雷属性战阵，战阵中散发着强大的雷系力量波动。

阴兵们的身影在鬼市的幽暗中若隐若现，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甘，被周衍的意志驱使，迅速投入战斗。

“以夜游神之名，镇！”

阴兵们的鬼头刀化作雷鞭，雷鞭闪烁着雷光，与九婴的雷蛇在空中对轰，一时间，雷光闪耀，轰鸣声不断。

周衍看见岳飞趁机挺剑刺向雷首的七寸，“还我河山”剑上的金芒竟与他的鬼火产生共振，在雷首鳞片上撕开一道口子，黑血从口子里汩汩流出。

雷首疯狂扭动着身躯，雷电四处乱劈，城墙上的士卒们纷纷躲避，地面被雷电劈出一个个焦黑的大坑。

“吼——”九婴的怒吼震碎云层，其他蛇头纷纷转向，火、毒、冰三股妖术同时袭来，形成绞杀阵。

那绞杀阵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周衍与岳飞席卷而来。

周衍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低头看见掌心的冥纹已变成锁链形状，正在吸收他的生魂之力，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妖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周衍和岳飞笼罩其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让人呼吸困难。

“大人，东边的深潜者上来了！”李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带着克苏鲁的触须，能腐蚀神魂！”

周衍抬头，看见城墙东段爬满黏腻的深潜者，每只触须上都嵌着圣甲虫宝石，圣甲虫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忽然想起在秦广王案头看见的印度经卷，这些深潜者竟融合了阿努比斯与克苏鲁的邪力，那邪力让人不寒而栗。

深潜者们沿着城墙攀爬，发出令人作呕的蠕动声，守城的士卒们用长枪刺向它们，却被触须缠住长枪，硬生生夺了过去。

“岳飞将军，用你的枪阵护住百姓！”周衍将游奕令按在胸口，

“我去会会这些外神走狗——”

他化作一道青影跃下城墙，速度极快，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

鬼爪连挥，将深潜者的触须一一斩落，触须被斩落后，散落在地，不停地扭动。

圣甲虫宝石在他掌心爆裂，却意外激活了夜游神的权柄，让他短暂看清九婴的本体

——在幽冥层面，九婴的神魂正与泰山府君的残魂纠缠，试图篡夺神位，那场面，充满了神秘与诡异。

九婴的神魂散发着浓烈的邪气，与泰山府君残魂的正气相互抗衡，两者的光芒交织，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

“原来如此……”周衍冷笑，“你想借封禅炼化泰山权柄，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

他召回所有阴兵，在城下结成幽冥战阵，战阵中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游奕令的青光与岳飞的金芒相互辉映，竟在青州城外围出一道阴阳太极图，太极图缓缓转动，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九婴的妖术撞在太极图上，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阴兵们趁机反噬，将妖军的邪力转化为己用，阴兵们的力量得到了短暂的提升。

阴兵们的身影在战阵中若隐若现，周身的鬼气愈发浓郁，手中的鬼头刀闪烁着更为耀眼的寒芒。

“人类，你竟敢……”九婴的主首眼中闪过恐惧。

“共工大人归来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未落，九婴突然化作黑雾退去，只留下九个蛇头的虚影，虚影在风中摇曳，逐渐消散。

周衍知道，这是妖军的惯用战术，退入云梦泽后必定会卷土重来。

他望向岳飞，发现对方的甲胄已布满裂痕，“还我河山”剑上的血槽却泛着更亮的金芒——那是吸收了妖邪之力的征兆。

岳飞的脸上也带着疲惫，却依旧目光坚定，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却未曾放下。

“岳将军，你的剑……”

岳飞擦去嘴角的血，苦笑道：“人仙途径，本就是以杀止杀。

刚才与雷首交锋时，某的剑竟隐隐与‘武穆王’神位共鸣——或许，这便是天道给的一线生机。”

周衍点头，望向城外的妖军残部，发现深潜者的尸体上渗出紫黑色血液，在地面汇成“共工”二字。

他忽然想起钟馗残魂的话，泰山府君已非本尊，而九婴的背后，恐怕站着更古老的外神，那未知的外神，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威胁。

紫黑色的血液在雪地上蔓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好似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诡异。

“传令下去，”周衍握紧游奕令，鳞片开始退去，

“全城戒严，修补城墙的同时，派人去太卜署取‘北斗镇妖旗’。

九婴的九个头，各有不同的弱点，我们需要逐一击破。切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做好万全准备。”

岳飞抱拳，眼中闪过坚定：

“某已让人在城头设下‘武穆血阵’，只要妖军再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忽然看向周衍的掌心，

“不过周密探，你这阴兵借道，怕是有极大的反噬吧？”

周衍苦笑，感觉神魂如坠冰窟：

“三次借道，已用两次。但为了青州百姓，便是魂飞魄散，也值得。”

他望向泰山方向，那里的紫气中仍混着黑雾，

“更何况，九婴提到了共工，这说明归墟的危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危机，正一步步逼近。”

深夜，青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昏黄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周衍站在城头，看着李明远带着伤兵撤下，伤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痛苦。

他的掌心传来令符的震动，那是钟馗残魂在鬼市传来的预警：秦广王的死亡天平，已收集了八万生魂。

伤兵们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有的在低声呻吟，有的眼神空洞，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恐惧中。

“神位之争，果然容不得半分心软。”

周衍喃喃自语，摸向怀中的《黄庭经》，道纹与冥纹在黑暗中交织，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九婴，下一次交锋，我定要斩下你的本源首级，让这囚笼，再无吞噬生魂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