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大陆的阴影已隐约可见。娜美调整着永久指针,发现玻璃罩内的微型雷云正疯狂旋转。
“记录指针失灵了。“她敲打着剧烈晃动的罗盘,“有什么在干扰磁场...“
林炎掌心的熔岩纹路突然刺痛——不是灼热,而是某种极寒的预警。他冲向船首时,看见路飞正用橡胶手臂拉扯自己的脸颊做鬼脸,而索隆的三把刀同时指向西北方。
海平线上,巨大的水龙卷正将海水抽向天空。更可怕的是水幕中若隐若现的阴影:那不是普通的海洋生物,而是通体由金属构成的巨鲸,背脊上的排气孔正喷出赤红蒸汽。
“海王类?“乔巴的蓝鼻子疯狂抽动,“不...是活的锻造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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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巨鲸跃出水面的刹那,桑尼号的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布满铆钉的腹部突然裂开,数千度高温的钢水如瀑布般倾泻入海。沸腾的蒸汽云中,林炎看清了巨鲸眼睛——那是两颗正在融化的红宝石,内部流转着奥恩神纹。
“是古代兵器残次品。“娜美拽着险些被吸走的航海图,“它在捕食金属!“
索隆的雷刃斩出三道电弧,却在接触巨鲸表皮时被导入体内。路飞橡胶火箭炮轰在鲸尾,反被震飞撞断后桅杆。林炎将冰火锉刀插入甲板,熔岩纹路顺着刀身灌入船体。
“全员抓稳!“
桑尼号的熔炉首像突然脱离船身,化作火焰巨羊扑向金属鲸。两大巨兽相撞的冲击波将海面压出直径千米的凹坑,暴雨在高温中瞬间汽化。当水雾散去时,巨鲸的金属表皮上多了个清晰的熔炉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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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大陆的峭壁近在咫尺。湍急的海流将桑尼号推向颠倒山入口,船身木板因压力吱呀作响。林炎站在船首像基座,看着手中冰火锉刀表面浮现的倒影——那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长着弯曲羊角的独眼巨人。
“听。“乔巴的毛耳朵突然竖起,“鲸鱼在唱歌!“
金属巨鲸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它破损的躯体正不断脱落零件,但歌声却愈发清晰。那是种用金属共振模拟的古老歌谣,歌词只有锻造之神信徒才懂:
「熔炉吞食星辰
铁砧捶打月亮
谁唤醒沉睡的火山
谁就能铸造太阳」
路飞突然伸长手臂抓住巨鲸的牙齿,草帽被上升气流掀起:“大家!要冲上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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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山的海流将桑尼号抛向云端时,金属巨鲸用最后的躯体构成保护性穹顶。它的金属骨骼在摩擦高温中熔化,为船身镀上赤红镀层。娜美看着记录指针突然垂直向上,玻璃罩内的雷云凝结成巨羊星座的图案。
“不是上升。“林炎按住随巨鲸歌声震颤的熔炉纹路,“是回归。“
当桑尼号冲破云层的刹那,初升的朝阳将整艘船染成金色。下方红土大陆的岩壁上,隐约可见由远古熔岩构成的巨大门扉正在开启,门缝中流淌出星河般的锻造之火。
路飞的草帽被强风掀起,在朝阳中旋转着落入林炎手中。那顶草帽的内衬不知何时出现了熔炉烙印,正与远方门扉的纹章遥相呼应。
桑尼号冲破云层的瞬间,整艘船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住。甲板上的众人踉跄着站稳,只见四周白茫茫的云海如同凝固的棉絮,而头顶不再是蓝天,而是一片倒悬的赤红大陆——那是红土大陆在云层之上的延续,岩壁上布满蜂窝状的熔岩洞穴。
“记录指针完全失灵了。“娜美拍打着腕间的永久指针,玻璃罩内的指针疯狂旋转,“这里的磁场比伟大航路还混乱...“
林炎掌心的熔岩纹路突然自主亮起,那些赤红线条如同导航仪般指向最近处的岩洞。洞穴深处传来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每一声都让桑尼号的龙骨产生共鸣。路飞伸长脖子张望时,橡胶脖颈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拽向洞穴方向:“哇啊!有什么在拉我!“
索隆的三把刀同时出鞘半寸,刀身缠绕的雷光不受控制地流向岩洞:“小心,这里的金属有生命。“
乔巴的蓝鼻子突然渗出鲜血,他颤抖着指向船尾:“你们看...下面...“
众人回头望去,透过稀薄的云层,可以清晰看到他们刚刚穿越的颠倒山全貌——四条上升海流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某种巨型机械装置引导着。那装置形如横卧的锻造锤,锤头部分深深嵌入红土大陆基座,而他们所在的云层位置,恰好是锤柄顶端的配重球内部。
“我们不是在上浮...“娜美的声音发紧,“是在被'锻造'...“
岩洞中的敲击声突然变得急促。林炎腰间的冰火锉刀自动飞出,在空中划出蓝白色的轨迹。他伸手触碰轨迹残留的光带,指尖传来刺痛——那不是温度造成的灼伤,而是某种古老记忆的强行灌注。
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八百年前的奥恩站在同样的位置,熔岩重锤敲打着红土大陆的岩壁。每一锤都让大陆板块位移,溅起的火星化作坠向人间的恶魔果实。巨神工匠的独眼中映照着某种更庞大的阴影——那是悬浮在平流层之上的巨型熔炉,炉膛里煅烧着半成品的星辰。
“林炎!“
娜美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桑尼号的甲板正在崩解,但不是碎裂,而是重组——每块木板表面都浮现出金属纹路,缆绳自主编织成导火索,就连厨房里的菜刀都悬浮起来,在空中排列成星座图谱。
路飞突然大笑着跳上正在变形的桅杆:“太有趣了!桑尼号要变成机器人了吗?“
岩洞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十二尊青铜山羊雕像迈着机械步走出黑暗,它们眼眶中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液态的雷云。为首的巨羊低头用角轻触甲板,被接触的位置立刻浮现出与林炎掌心同源的熔岩纹路。
“锻造之神的试炼...“索隆的刀尖挑起一缕雷云,“看来不打不行了。“
娜美突然发现自己的天候棒正在进化——玻璃球内孕育着微型风暴,每一次摇晃都会引发云层的实际雷暴。乔巴的医疗包药物全部结晶化,青霉素药瓶里生长出冰火交织的珊瑚。
当第一尊青铜山羊发起冲锋时,林炎终于明白此处的规则:这不是生死搏杀,而是锻造技艺的具象化对决。山羊的每一次顶撞都在他皮肤上留下新的熔炉纹路,而他的反击则让青铜表面浮现对应的人体经络图。
路飞的橡胶拳头与青铜羊角相撞时,竟然发出了铁砧敲击的脆响。索隆的雷刃斩入山羊脖颈,溅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液态星光。娜美引导的雷暴被山羊眼眶吸收,转而从它们的机械口腔喷出锻造用的纯净烈焰。
整整五小时的鏖战后,最后一尊青铜山羊前膝跪地。它的胸腔缓缓开启,露出内部微型祭坛上供奉的物品——那是半枚残缺的熔炉核心,表面跳动的火焰与林炎体内的熔岩纹路同频共振。
当林炎拾起核心碎片的瞬间,整个云巅锻造间开始崩塌。红土大陆的岩壁如幕布般向两侧退去,露出后面璀璨的星空。桑尼号在无形力量的推送下冲向星幕,船身每一块木板都开始发出晨星般的微光。
路飞压着草帽大笑:“果然航海最有趣了!“
在他们身后,崩塌的云巅锻造间重新组合成巨大的熔炉虚影。奥恩的幻象最后一次举锤敲打虚空,冲击波将桑尼号彻底推入伟大航路的正式航道。当众人再次看见蓝天时,记录指针的玻璃罩内已凝固出永不消逝的熔炉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