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告白

颜值高就是好，以白羽纱夜甚至不输九条莲华的容貌，说出这种任谁听了都会羞耻到大喊“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来求饶的话，竟然还挺可爱的。

反倒若是让九条莲华来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一定可爱不起来。

兴许白羽纱夜的长相和中二病的相性还不错。

安静的时候是所有男高中生的白月光，犯中二病的时候也同样带着可爱的稚气。

同样有比起初中那时候，白羽纱夜现在已经收敛了很多的原因。

要是发力过猛，再怎么可爱的容貌都是驾驭不住的。

见识过“白夜”全盛期的伊藤悠，是世界上最有权力发言的人。

“怎么了？你不愿意相信吾吗？明明都以白夜之名起誓了的说？”

伊藤悠不过沉默了一小会，白羽纱夜那对杏眼就弱弱地垂下，如同初融雪水般澄澈的眼中泛起泪光所致的涟漪。

“好了，我相信你……别哭啊。”

白羽纱夜仍是那副失落的样子，伊藤悠有些头疼。

唉……只好使出那招了……

伊藤悠学着白羽纱夜先前把手覆盖脸上的样子，同时另一只手轻柔地扼住她柔软温润的雪颈。

手腕抵在下巴上，微微往上使力，迫使白羽纱夜的脸微微抬起，伊藤悠能恰到好处地与那对目光呆滞的眼睛四目相对。

“白夜的誓言，是世界上最有力的束缚……无人不信、无人不从……包括我。”

看着白羽纱夜眼中的泪光消失，转而被喜悦和兴奋代替时，伊藤悠终于松开按在她脖子上的手。

说不尴尬是假的，但伊藤悠也没办法，就权当哄小孩的必要牺牲了。

白羽纱夜揉了揉眼睛，问：

“对了，我说到哪里了来着？”

是一般形态的白羽纱夜。

“你说她们蠢。”

“对对！

“在那之后，我还好心告诉她们应该做出的反应，结果你猜猜怎么了？”

“我猜她们会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然后说……咳！”

伊藤悠清了清嗓子，然后以一种十分女性化的嗓音夸张地道：

“原来如此！白夜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白夜大人最棒！”

白羽纱夜先是一愣，然后十分不自然地偏过头，假装在看风景。

但小脸缓缓浮现的淡淡红晕和微颤的嘴角出卖了她。

只要像这样，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发动势不可挡的攻势，即便是白羽纱夜也无法抵挡。

呦，脸红了……伊藤悠没有坏心眼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是他对白羽纱夜让自己羞耻的反击，效果十分显著，也淡化了伊藤悠这招伤敌八千自损一万的副作用。

——有仇必报，是伊藤悠的座右铭。

于是，二人一同陷入了尴尬。

……

空气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

“没……没有啦。”白羽纱夜稍微缓过劲来，有些僵硬地继续说了下去。

“她们只是一副……”

白羽纱夜脸上的红晕尚未淡去，她双手叉着纤细的腰，好看的眉头皱起，学着“她们”的样子和语气：

“哈？意义不明，无法理解。

“……的样子。”

伊藤悠看着少女故作不解的姿态，轻笑了下，心里想的却是——“她们”当时不可能有这么可爱。

“然后我还特地向她们解释了这个游戏的巧妙之处和乐趣所在。

“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明明直接叫一声就能让对方察觉、并做出回应，却偏偏要发消息给对方指令——这种绕弯路的方式来让对方主动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份刻意、扭曲、还带点傲娇的感觉……实在太美味了不是吗！？

“但结果还是一样，完全是在对牛弹琴……”

伴随着少女喋喋不休的话音，伊藤悠回想起过去，第一次和白羽纱夜玩这个游戏的时候。

伊藤悠调笑道：“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这样做，你的表现也差不多吧。”

“怎……怎么会……”听到伊藤悠的话，白羽纱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我当初明明有好好回应……”

但很快，她便振作起来：

“来打分吧！”

“你确定？”

白羽纱夜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直视伊藤悠：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

“在伊藤心中，我第一次的表现究竟是什么水平！”

“那便如你所愿……”伊藤悠也收起玩心，认真地评判着少女的第一次。

空气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此处的严肃氛围不应该存在于“教室”这种地方。

此刻在白羽纱夜眼中，伊藤悠如同高坐审判席的法官，而她则是在下方垂首等待判决的囚徒。

“……八分。”

“好耶！”

“满分一百。”

“唉？”

四个字，击碎少女的自尊心。

“啊，我懂了！

“你是在故意演绎出这种戏剧性的转折吧……然后为了这个目标，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把我的分数改成八分……

“我说的对吧？

“……”伊藤悠选择沉默。

“呐……伊藤……你说句话呀！”

伊藤悠看到白羽纱夜备受打击的样子，默默将目光移开，独留她一人凌乱不堪。

抱歉。

伊藤悠在心底对她道歉。

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背叛内心的想法，说出白羽纱夜渴望的那句“对”。

在收到消息后仅仅根据信息要求回头，之后却毫无任何其他反应、甚至直接将消息抛之脑后，然后进行“现实交流”的表现……

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出两位数的分数……

其实……白羽纱夜有一点说对了。

“戏剧性的转折”，伊藤悠确实在刻意追求这一点。

只是伊藤悠并不需要改动分数，这个转折，便以十分自然的形式达成了。

希望白羽纱夜能原谅自己吧。

……

娱乐时间总是最短暂的，再有趣的话题终究会结束。

人们必须回到现实，继续和生活对线。

“话说，都这个时间了，你还不去打工吗？”

此时，白羽纱夜正侧躺在伊藤悠的大腿上，专注地磨着已经很完美的指甲。

她的屁股依然在自己的座位上，被白色过膝袜包裹的双腿交叠，离开地面的那只小皮鞋悠闲地轻晃着，姿势有些不太雅观。

虽说现场的氛围像是事后。

但他们可不是会在教室做那种事情的变态。

之所以会形成这个姿势，只是伊藤悠判断膝枕，是能最快让受挫的白羽纱夜恢复元气的方法。

“……嗯，不去了。”

“以后都不去了？”

“嗯……”

伊藤悠手指轻柔地梳理着白羽纱夜从自己腿间溢出、落下的柔顺长发，心情有些复杂。

白羽纱夜却忽然坐了起来，发丝从伊藤悠手中抽离、逃走。

她调整了一下椅子的朝向，以和伊藤悠面对面的方式正襟危坐。

“那……你想通了？”

“什么？”伊藤悠一愣。

“伊、伊藤真是的……非要我说出口。”

也许是之前揉过眼睛，她的眼角微微泛红，望向伊藤悠的目光羞怯地闪躲着、并带着几分期待。

在伊藤悠疑惑的目光中，白羽纱夜的脸颊突然泛起樱花色的粉晕，从耳尖一路蔓延到锁骨，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褶皱。

在这幅少女展露娇羞的绝美光景下，她的话音都带上些许甜腻的暧昧。

“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让你当我的男……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