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法则如链，我即断链人

林渊站在家族试炼场中央，烈日穿透云层，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光斑。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像蚊虫般嗡嗡作响，大多是对他的不屑——毕竟在这个以法则天赋为尊的苍澜界，十八年来毫无觉醒迹象的废物，实在不值得期待。

“林渊，别浪费测试石的能量了。”主考官林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青铜色的法则纹路在他掌心若隐若现，“你这废物要是能觉醒法则，我林山倒立喝三坛灵酒！”

人群哄笑起来。林渊垂眸，视线落在堂兄林炎身上。后者正站在测试石前，浑身缠绕着猩红法则链，每一道纹路都在灼烧空气，显露出他刚觉醒的火焰法则。

“废物就是废物，连测试石都不敢碰。”林炎甩了甩染着火焰的长发，指尖凝聚出一朵燃烧的红莲，“要不你跪下来求我，我教你怎么用法则烤兔子？”

哄笑声更响了。林渊却突然抬头，瞳孔深处闪过一抹金芒。他清晰地看见，林炎周身的法则链正在扭曲、膨胀，如同红色蛇群般躁动不安。这不是火焰法则的正常形态——有人在暗中操控。

“开始吧。”林山冷笑，按下测试石顶端的能量水晶。

刹那间，林炎周身的火焰法则链轰然炸开，化作数十道火蛇扑向林渊。人群惊呼，以为这是测试石的启动仪式，却没注意到林炎眼底的慌乱。

林渊站在原地，右手指尖轻轻叩击掌心。在他的“万道解析眼”中，火蛇的轨迹被拆解成无数红色光链，每一条都清晰标注着“毁灭”“灼烧”“吞噬”的法则烙印。他心念微动，指尖捏向其中最耀眼的那条——

“咔嚓！”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试炼场炸响。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火蛇在林渊面前戛然而止，红色光链如被无形巨手捏碎，化作星芒消散。林炎踉跄后退，口鼻溢血，他引以为傲的火焰领域竟被彻底瓦解。

“怎么可能？！”林山瞳孔骤缩，掌心法则纹路剧烈震颤，“这是二阶火焰法则，你一个废物——”

“法则境巅峰又如何？”林渊抬眸，金瞳映着漫天星火，“在我眼中，不过是可以捏碎的锁链。”

他指尖再度轻弹，林山周身的青铜法则链应声崩断。主考官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碎了试炼场的白玉围栏。人群彻底炸开了锅，无数道惊惶目光投向林渊，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这...这是法则破碎？”

“他到底是什么体质？！”

林渊不理会周围的骚乱，转身走向测试石。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水晶表面，整个测试石突然剧烈颤抖，裂缝中透出混沌黑光。

“不好！”林山捂着胸口嘶吼，“这是法则反噬！”

黑光冲天而起，在云层中凝聚成巨大的法则锁链。每一道锁链都刻满古老符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人群惊恐逃窜，林炎瘫坐在地，裤管湿了一片。

“天道显灵了！”

“快逃啊！”

林渊却笑了。在他眼中，天空中的法则锁链并非不可战胜的天威，而是由无数“毁灭”“惩戒”符文编织而成的牢笼。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上半空，右拳裹挟着金色气焰轰向锁链——

“轰！”

雷光炸响，锁链在拳锋下寸寸崩裂。林渊沐浴在雷光中，徒手扯下最粗大的毁灭符文，塞进自己眉心。金色气焰骤然暴涨，他的瞳孔里浮现出古老的法则纹路，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柄燃烧的神剑。

“还给你。”他对着天空轻声呢喃，将剩余的锁链捏成齑粉。

雷霆骤停，云层消散。林渊落在测试石前，浑身浴血却战意昂扬。人群死寂，唯有林山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试炼场回荡。

“你...你究竟是谁？”林山颤抖着爬起来，“这是苍澜界的天道惩戒，你怎么可能——”

“天道？”林渊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法则碎片，忽然冷笑，“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牢笼罢了。”

他转身走向林炎，后者连滚带爬地后退：“别杀我！我是林家嫡系——”

“嫡系？”林渊伸手捏住林炎的喉咙，“你背后的操控者是谁？”

林炎瞳孔收缩，刚要开口，突然一道黑影从场外激射而来。林渊侧身避开，黑影在地上砸出深坑，竟是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玉简。

“道心玉简？”林渊瞳孔骤缩，认出玉简上的纹路正是前世记忆中“唯心道体”的传承印记。玉简缺了一角，散发着微弱的混沌气息，仿佛在呼唤他。

“林渊！”林山突然暴起，掌心凝聚出青铜法则链，“你竟敢亵渎天道，受死——”

“聒噪。”林渊反手一捏，林山的法则链再次崩碎。主考官惨叫着倒飞出去，撞断了三根石柱。

人群彻底崩溃，连滚带爬地逃离试炼场。林渊捡起玉简，指尖抚过缺口，突然有信息流涌入脑海：“三千法则皆可唯心所化，唯心者——”

“小心！”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林渊瞳孔骤缩，抬头看见天空裂开一道血口，无数法则锁链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他下意识将玉简护在胸前，却发现锁链绕过他，直奔地上的林山和林炎。

“这是...天道抹杀？”林渊皱眉，金瞳中映出法则锁链穿透两人心脏的画面。林山和林炎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法则之力碾成齑粉。

“跑！”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渊转身，看见一道灰影从废墟中窜出，竟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老者。老者气息隐晦，仿佛随时会消散，但眼中却透着无尽沧桑。

“前辈？”林渊试探着开口。

“天道在回收所有唯心修者。”老者抓住林渊的手腕，“苍澜界即将崩塌，你必须立刻前往中界万法域，寻找本源法则碎片修复道心！”

“为什么帮我？”林渊眯起眼。

老者沉默片刻，绷带下露出半张布满裂纹的脸：“因为你是上纪元唯一存活的唯心道体。”

不等林渊追问，老者将一枚黑色令牌塞进他掌心：“拿着这个，去万法域找‘逆命者联盟’。记住——”

话音戛然而止。老者的身体突然崩解成光点，融入玉简的缺口。林渊握紧令牌，抬头看见天空中的血口正在扩大，无数法则锁链如饿鬼般扑向他。

“想杀我？”他冷笑，将玉简和令牌收入怀中，“那就试试看。”

林渊纵身跃上高空，金瞳中倒映着血色天幕。他张开双臂，任由法则锁链穿透胸膛，却在触碰到心脏的瞬间被无形力量碾碎。

“法则是枷锁，也是武器。”他低语，心念微动间，体内爆发出璀璨金光，“而我——就是法则之上的道。”

金光冲天而起，将所有法则锁链震成齑粉。血色天幕轰然崩塌，露出背后的混沌虚空。林渊最后看了一眼沦为废墟的林家，脚尖轻点虚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此刻，距离他觉醒“唯心道体”，仅仅过去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