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朱撞树上了

十几个青衣小太监哼哧哼哧地抬着铁牛流马跨过殿门，细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为首的太监一个踉跄，差点被沉重的车轮压到脚面，吓得旁边的小太监们一阵手忙脚乱。待车子终于落地时，众人额前的汗珠已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洪武帝整了整衣服，从容坐上锃亮的皮座。拧动钥匙，却听见车载喇叭突然响起“欢迎使用雅迪电动车，请注意安全！”的机械女声，在肃静的宫苑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停下车，转头看向身后一路小跑的领路太监，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这位公公，可要上来歇歇脚？这回去的路还长着呢。”

小太监闻言浑身一颤，慌忙后退两步，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卑贱之躯，怎敢与大人同乘......这、这于礼不合......”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仿佛那辆华贵的电动三轮车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洪武帝不再犹豫，松开刹车，猛地拧动油门。三轮车在宫道上飞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宫墙间格外清脆。

这突如其来的现代机械声引得沿途宫女太监纷纷驻足，他们或掩口惊呼，或交头接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何物？”

“竟不用马拉就能跑？”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既惊且惧地望着这个横冲直撞的怪家伙。

“莫非是鲁班再世造出的机关车？”

“快躲开！那铁马冲过来了！”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洪武帝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洪武帝嘴角微扬，按响了车头的警示笛。霎时间，尖锐的“滴滴”声刺破宫闱的肃穆，在朱墙金瓦间激荡回响。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吓得浑身一颤，有的慌忙退避，有的瞪大眼睛四处张望，更有胆小的直接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撞见了什么妖异之物。

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洪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种恶作剧般的快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仍是那个在现代街头飙车的青年，而非困于宫墙之内的穿越者。

望着屏幕上的电量显示，洪武帝暗自焦虑：若找不到充电的地方，这车迟早要成废铁。

正思忖间，后殿已近在眼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把手。

“滴滴——！”刺耳的鸣笛声骤然划破御花园的宁静。洪武帝故意连按两下喇叭，看着被惊动的帝后二人，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朱元璋猛地起身，龙行虎步地跨出殿外。他双目炯炯地盯着那辆三轮车，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妹子快看！这铁牛若是用在边关运粮...…”

马皇后轻移莲步跟出，闻言抿唇一笑：“重八，你且先问问这孩子，打造这样一头‘铁牛”要耗费多少精铁？更别说这怪模怪样的轮子了。”

“再金贵也是咱老朱家的了！”朱元璋抚须大笑，突然转身一把揽住洪小的肩膀，粗糙的手掌拍得他生疼。

“小洪啊，跟咱说说，这铁牛平日都喂些什么草料？”他眼中精光闪烁，语气热络得仿佛在唠家常，可那箍着人肩膀的力道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洪武帝被拍得一个踉跄，心里暗骂：“不久前还‘还狗东西长狗东西短的’，见到好处便开始叫上小洪了，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洪武帝面上堆起假笑，故意拖长声调：“老八啊——这辆车不吃草，专吃‘电’。”

“老八？！”朱元璋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虽未褪去，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

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里透着几分探究：“电？可是天上那雷霆闪电？”

看着朱元璋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洪武帝心中升起一丝优越感，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非也，此‘电’非彼‘雷霆之电’。这并非天雷之力，而是以人工之术所造，虽不及九天雷霆之威，却更为精巧可控......”

朱元璋话音未落，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洪武帝拽下了电动三轮车。

他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车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让咱也试试这铁马！”说着便坐上了车座，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年过半百的人。

“重八！”马皇后急得直跺脚，提着裙摆快步追上前来。她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写满担忧，纤纤玉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放牛娃呢？快下来！”

朱元璋却充耳不闻，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车把手上的按钮。他粗壮的拇指按在喇叭上，突如其来的鸣笛声惊得路过的宫女们花容失色。

老朱见状哈哈大笑，转头对马皇后露出孩子般顽皮的笑容：“妹子啊，你瞧这玩意儿比咱的御马还有意思！”

马皇后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扶住朱元璋：“重八小心些，别闪着老腰。”

洪武帝连忙劝阻，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老朱，这车可不是……”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眼神中闪烁着无奈的光芒，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车把。

“驾！”朱元璋大喝一声，猛地一拍座椅，脸上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兴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找回了年轻时的激情。

“噗嗤——”马皇后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连忙用罗袖掩住朱唇，眼角笑出了细纹：“瞧瞧咱们大明的朱皇帝，此刻倒像个刚得了新玩具的顽童。”

洪武帝无奈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语：“老朱，驱动装置在右手把……”

朱元璋闻言眉头一皱，不服气地用力拧动油门。只见那三轮车发出一声轰鸣，猛地向前窜出。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惊呼，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连人带车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宫墙边的老槐树。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错愕，眼神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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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帝强忍笑意上前，伸手扶住朱元璋的胳膊，故作关切道：“老朱，这东西你驾驭不了，不如先让工部的匠人先试驾几日？”

朱元璋一把拍开他的手，抖了抖沾满枯叶的龙袍，眼中却燃起灼热的光：“笑话！咱当年纵马渡江时，这铁疙瘩还没个影儿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回翻倒的三轮车旁，竟像个发现新玩物的孩童般，爱惜地抚摸着车身：“这铁牛，咱要定了！”

朱元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辆三轮车，眼中满是执着。

马皇后连忙上前为他整理衣冠，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重八，可伤着哪里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手指轻轻拂去朱元璋肩上的灰尘。

朱元璋摆摆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无妨，无妨。这铁牛着实有趣……”

他转向洪武帝，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小洪啊，你方才说这车吃的是电？”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眼神中闪烁着精光，似乎对电的概念充满了兴趣。

“正是，不过现在的大明……”

朱元璋突然高声唤道，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来人！速传工部尚书进宫觐见！”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眼神中闪烁着精光，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仿制三轮车。

洪武帝心头一跳，心中暗忖：看这架势，这这老莫不是想仿制三轮车吧？可明朝的冶铁技术尚不成熟，轴承工艺更是空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多时，工部尚书匆匆赶来。

“臣郑沂叩见陛下。”他伏地行礼时，余光瞥见殿中停放的那具铁制奇物，心头不由一颤。

朱元璋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冰凉的车架上：“郑爱卿，此物唤作‘铁牛’，无需草料饮水，日行千里如履平地。”

郑沂凑近细看，链条与齿轮的咬合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当目光扫过精巧的轴承结构时，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他手指刚触到车把，就被朱元璋一把攥住手腕：“朕要工部召集天下巧匠，一个月内——”

朱元璋突然压低声音，“不，二十日内，给朕造出十辆来！”

工部尚书绕着三轮车转了一圈，额头渗出冷汗，脸上带着几分为难：“陛下，此物构造精妙，臣等……”

“怎么？”朱元璋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办不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眼神中闪烁着寒光，似乎对工部尚书的犹豫感到不满。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道：“臣等…...需要先绘制图样，再召集应天府最好的铁匠...…”话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化作一声叹息。

他深知，这精巧的西洋器物中蕴含的工艺，远非大明现有的锻铁技术所能企及。

洪武帝见状，连忙打圆场，脸上堆起笑容：“老朱，这车可不是那么好造的。不如这样，我先教你如何使用，待你熟练了，再谈仿制之事如何？”

朱元璋沉吟片刻，勉强点头，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也罢。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那些包裹里，是否都是像这铁牛般的如此神奇之物？”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眼神中闪烁着精光，似乎对洪武帝的包裹充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