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松了绑，但安若黎却还像是被绑住了一样，呆呆地跪坐在原地，只是在嘴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
不就是被那什么一下吗？
沈林自己都觉得没什么。
换梅柳齐娜来估计笑一笑就过去了，人家贝拉·伊莉丝以前还和手下一起那什么过呢！
现在也没见梅柳齐娜太记仇啊……
（小魅魔贝拉：没太记仇指的是做不好女仆就要被无害化处理吗？）
安若黎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小初女就是差劲啦。
沈林倒是看得很开，还有闲心在心底开起了安若黎的小玩笑。
“对不起什么？”
沈林一边将旁边沾了许多灰尘和不知什么液体的衣服拍了拍后穿上，一边安抚起了安若黎。
虽然脏了些，但总不能全裸地回璃州市驻区吧？
“我……我对不起你，沈林。”
安若黎感觉眼眶酸酸的，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眼泪来。
她的眼泪好像也哭干了。
“是敌人太狡猾了而已。”
对此沈林只是轻轻摆了摆头，这样说道：
“战斗就难免会有损伤，这一次我们都还活着、没有断胳膊断腿，已经很幸运了。”
“真的……吗？”
安若黎颤巍巍地抬起头，可是在沈林看向她时，她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躲闪起来；
她不敢看沈林的眼睛，她怕从沈林的眼中看见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埋怨或是失望……
只要一点都足以让她彻底疯掉！
安若黎好恨，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胆小、恨自己成了这种无耻的家伙用来要挟沈林的筹码！
如果，如果她强一点的话、如果她有和沈林一样……不，比沈林更加强大的力量的话，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不会再发生了！
那家伙说的没错、那些流言蜚语也都是对的！
她是一个没用的东西、她是沈林未来道路上的绊脚石、她是……
一个弱者、一个无能的女友。
“我、我……”
“我很差劲，对吧？”
安若黎嘶哑地说着，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明显不对劲了起来。
“我的确配不上你，沈林……”
“对不起、对不起……”
“骂我吧，沈林；或者打我一顿也行，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如果我能强一点、或者更加认清自己，不和你一起到这璃州市来的话，绝对、绝对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安若黎猛地抬起头，终于有了与沈林对视的勇气；
她看向沈林的眼睛，希望从那双眼睛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啪——”
沈林的手掌轻轻拍在安若黎的脸颊上，在那张惨白的小脸上留下了一个不大的不小的红印。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见一点波澜；
结合脸上的表情，居然还有一种宠溺般的笑意；
“笨蛋。”
沈林轻声说道；
“不是早和你说了，不要再擅自看扁自己了吗？”
“……”
四目相对，就这样沉默了半分多钟。
“好……”
安若黎终于笑了，但是笑得和哭一样难看。
只有嘴角和沈林一样微微扬起，眉头依旧紧锁。
……
【安若黎很自责，哪怕您从始至终都没有怪罪过她……】
【不，或许正因为您一点都没有责怪她，她的心才会这样疼得要紧。】
【心灵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令安若黎难以安睡，甚至每每见到您的面容都会不知觉的想起在那街角的小巷中所发生的一切。】
【这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注定将要伴随安若黎的一生。】
【安若黎：爱恋（？？）→？？（？？）】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
接下来他们在璃州市再也没有遇到过如那天一般的情况。
沈林的确是天才、各方各面的天才；
而同样的招数对于他来说除了第一次可能会有奇效外，是绝不可能生效第二次的。
璃州市的行动很快步入了尾声，几乎全部在璃州市作恶的魔女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戒；
被关入了特殊的监牢之中根据各自的罪行来判处刑罚。
那个紫发少女，作为其中恶行最多的魔女之一，毫无疑问被判处了死刑……
沈林，也因为在整个行动中良好的表现得到了璃州市驻区组织的嘉奖，以及一份通往更加旷阔天地的推荐书。
是的，再灰暗的阴雨天也终会结束，沈林也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晴天。
“璃州市驻地的总指挥是一个看着就很和善的老奶奶呢。”
“我拒绝了所有经济上的报酬，并和她简单说明了一下我们在虚元学院的遭遇、还有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后……”
“居然真的动用自己的关系给我了我一份直入虚元市总部的推荐书呢！！！”
返程的飞机上，沈林毫不保留地与安若黎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但安若黎却始终心事重重地看着飞机窗外的景色。
“安若黎？”
等到沈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若黎才陡然回过神来；
“啊……？”
“哦，那真是太好了……”
她木讷地笑了笑，连恭祝的话语都显得十分平淡。
“……”
这种都快把“我有心事”四个字写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很难让人高兴的起来呢。
沈林抿了抿嘴，思虑片刻后还是决定在飞机上就把话讲清楚：
“安若黎，你还在因为那天的事情难受吗？”
安若黎瞳孔微缩，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有多令沈林扫兴。
“……”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我……”
安若黎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下定了诸多决心才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出来：
“沈林，其实……”
“她也没那么好。”
“……？”
安若黎口中的那个“她”指的就是璃州市的总指挥。
“沈林，她在昨天就在私下和我聊过了，她说她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孙女……”
“只要你答应做她孙女的童养夫，你以后就能一路畅通无阻……”
“我代替你答应她了。”
任何酬劳都是标注了代价的，沈林说到底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底层小功臣而已，又怎么值得她真的动用自己的那层关系呢？
除非是板上钉钉的自己人，要不然只是一份属于沈林的人情，不值得她费这么大的心神来投资。
这个世道，烂透了。
“唰——”
沈林沉默着将手中的那封推荐书撕碎；
“胡闹。”
他轻声骂道，随后当着安若黎的面将其扔进了一边的垃圾袋里。
“呼……”
沈林长舒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一边揉着发紧的额头，一边和安若黎说起了接下来的新安排：
“等到了虚元市，我去一趟虚元学院。”
“把休学办成退学。”
“既然怎么反抗都没用，那我们就一起逃跑吧。”
“逃离这，无趣的圈子。”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