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撞破山间雾霭时,巡山弟子在断崖边发现了昏迷的李青云。他周身笼罩着青色光茧,怀中紧抱的锈剑此刻通体晶莹如琉璃,剑锋三寸之上悬浮着细小的金色文字,正是失传已久的《青霄剑诀》总纲。
“醒了就别装睡。“苏清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青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寒玉床上,四周墙壁刻满镇魂符文。女修长老的素手正按在他眉间,指尖凝结的冰霜与剑纹相触,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李青云猛地坐起,秘境记忆如潮水涌来:“长老,大长老他——“
“噤声。“苏清羽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箓,在屋内结成隔音结界。她腰间佩剑“霜天“突然自动出鞘半寸,与青冥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两道剑光在虚空交织,竟凝成残缺的星图。
剑灵的声音同时在李青云脑海响起:“果然是她...“
屋外突然传来嘈杂。苏清羽迅速收起结界,青冥剑瞬间恢复锈迹斑斑的模样。大长老带着执法弟子破门而入,玄色法衣上暗绣的逆五芒星在袖口若隐若现。
“昨夜魔修袭击剑阁,所有弟子需接受检查。“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床榻,“听说李师侄从禁地生还?真是...福缘深厚。“
当枯瘦的手掌即将碰到青冥剑时,剑身突然传来刺骨寒意。大长老缩回手指,发现指尖结出冰晶——那分明是苏家秘传的“玄冰劲“。
“苏师妹这是何意?“
“掌门谕令,此子由我亲自看管。“苏清羽挡在床前,霜天剑悬浮身侧,“师兄若不信,可去问天枢峰。“
待众人离去,李青云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剑灵化作青烟浮现,竟是个着月白广袖裙的少女,眉心一点朱砂与苏清羽如出一辙。
“我叫明烛。“剑灵指尖轻点,李青云眉间剑纹亮起,“三千年前天裂之劫,七十二位剑仙以兵解为代价,将域外天魔封印在虚空裂隙。“她挥手凝出幻象,“青霄祖师将我们剑灵封入法器,等待劫数再现...“
幻象中呈现的景象令李青云浑身发冷——大长老的身影出现在祭坛前,正在将七枚漆黑晶石嵌入青铜巨门浮雕。
“镇界石!“明烛声音骤变,“他在破坏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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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李青云按剑灵指示潜入剑阁地下一层。这里存放着历代长老的游记,尘埃中有新鲜脚印通向最里间的铁木柜。当他用青冥剑挑开柜门时,整面墙突然浮现血纹。
“破!“明烛操控剑身划出玄奥轨迹。血纹崩解瞬间,柜中物品显形——竟是半本《天机录》,记载着当年参与封印的门派名单。李青云瞳孔骤缩,在“现任镇守者“名录里看到了大长老的名字,但朱砂批注已被篡改。
书页夹层飘落一张地图,标注着七处镇界石埋藏点。其中最近的“玄冥渊“三字上,赫然印着血指印。
“他至少取走了三块...“明烛声音发颤,“当第四块被动摇,沉睡的天魔就会...“
屋顶瓦片突然传来轻响。李青云翻滚避让,三道乌光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窗外月光照亮偷袭者腰牌——正是白日随大长老搜查的执法弟子。
青冥剑首次在实战中出鞘。剑锋掠过之处,空气产生肉眼可见的扭曲。那弟子掐诀唤出的护体罡气如纸糊般破碎,右臂齐肩而断。诡异的是断肢落地即化黑烟,伤口处钻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线虫。
“血神子分身!“明烛厉喝,“用剑气震碎天灵盖!“
当剑尖刺入对方眉心时,整个尸体突然爆成血雾。李青云挥剑成圆,青芒将血雾阻隔在外。几滴漏网之血溅到书架上,千年不腐的紫檀木瞬间被腐蚀出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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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玄冥渊是什么地方?“苏清羽听完汇报后,霜天剑在石桌上刻出深浅不一的沟壑,“那里镇压着当年被青霄祖师斩落的域外天魔残肢,即便元婴修士靠近也会被魔气侵蚀。“
李青云从怀中取出连夜临摹的地图:“但若让大长老集齐七块镇界石...“
“明日我会向掌门请命巡查边境。“苏清羽突然掐诀点在少年眉心,“今夜传你《青霄剑诀》前四式。“她指尖所过之处,李青云皮肤上浮现出蓝色经络,“此法需以剑气通脉,痛如剔骨。“
当第一道剑气打入经脉时,李青云差点咬碎牙关。恍惚中看见明烛与苏清羽的身影渐渐重叠,后者结印的手法分明与剑灵演示的古法一模一样。至东方既白,他浑身毛孔都渗出血珠,但举手投足间已有剑气流转。
“奇怪...“苏清羽凝视着他吐纳时浮现的青色霞光,“这分明是...“话未说完,她突然挥袖击碎窗外偷听的纸人。那纸人燃烧时浮现的绿色火焰,正是魔道特有的幽冥火。
晨光照进窗前,映出桌上一行水渍写就的小字:“玄冥渊有变,速救“。水痕中夹杂着金色沙粒——这是青霄派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金砂传书“。
明烛的声音突然凝重:“我感应到第三块镇界石正在被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