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龙类小姐准备的地下室

傍晚的夕阳穿过楼道窗户,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洒下一片光斑。

橘红色的光线斜斜地切割着昏暗的楼道,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纤毫毕现。

路明非家的小区楼层设计很别致,贴近地面的位置排着一排矮窗,那是地下室的窗户。

这种设计让地下室没有那么阴暗潮湿,可惜路明非家这栋楼并没有几户人,地下室也几乎没有人用。

铁栏杆上积满了灰尘,窗台上散落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路明非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手指轻轻抚过漆面剥落的铁门,指尖立刻沾上了一层铁锈。他推开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股潮湿的霉味夹杂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地方可真够呛的......废弃杂物间吗?”路明珞捂着鼻子,纤细的手指在面前轻轻扇动,跟在他身后走进地下室。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有些沉闷,像是被潮湿的空气吸收了部分音调。

“本来就是废弃杂物间啊。”路明非感叹一声,视线扫过不大的地下室。阳光透过矮窗照进来,在灰尘弥漫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照亮了漂浮的尘埃。

地下室的面积不大,角落里堆满了杂物。一架有些生锈的折叠床在角落吃灰。破损的纸箱、几捆发黄的报纸和杂志堆放在折叠床上,最上面的一本杂志封面早就褪色,只能隐约辨认出是多年前的时尚刊物。

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有些地方还长着深色的霉斑。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开始吧。”路明非挽起袖子,从墙边拿起一把扫帚,开始清理地面。

路明珞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搬起那些杂物,纸箱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两人默契地分工,地下室里很快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整理声,偶尔夹杂着路明珞嫌弃的轻哼。

折叠床被擦拭干净,露出它原本的金属光泽,虽然依旧有些锈迹,但至少显得没有那么破败。

路明非用拖把将地面拖了一遍,水渍在水泥地上蔓延,潮湿的水泥地渐渐露出了原本的颜色,虽然依旧有些发暗,但不再脏乱。

“好啦。”路明非拍了拍手,“最后帮小母龙铺个床,情况乐观的话客人明天晚上就会入住。”

路明珞从随身携带的纸袋里拿出一套崭新的床上用品,素色的床单、蓬松的枕头,甚至还有一条厚厚的毛毯。

她动作麻利地将它们铺在折叠床上,床单在她手中如同波浪般展开,最后平整地覆盖在床垫上。她还细心地折出了医院的被角,最后拍了拍枕头,让它看起来更蓬松些。

“怎么样?”她站起身,双手叉腰,得意地看向路明非。

一缕发丝从她的马尾辫中逃逸出来,垂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路明非环顾四周,原本杂乱的地下室现在已经焕然一新。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整齐的光斑。虽然空间依旧狭小,但至少干净整洁,从废弃杂物间摇身一变成了一间牢房。

“不错。”他点点头,坐到床上,床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好啦,现在可以准备解决一下最后的问题了。”

路明珞眨了眨眼,“什么问题?”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充满了他的肺部,他轻声呼唤道:“路鸣泽。”

空气中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连尘埃都停止了飘动。随后,一阵微风拂过,带着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

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地下室的角落里,皮鞋锃亮得能照出人影,脸上还是那种讨厌的笑容。

“亲爱的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路鸣泽歪着头,看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他的目光在整理好的地下室扫了一圈,“这就是给那个叛徒准备的牢房?哥哥对她真好啊。”

“不要废话。”路明非撑起下巴,手肘支在膝盖上。“怎么把她关起来?言灵?龙文?炼金术?”

路明非眯起眼睛,看着路鸣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和一个宽大玻璃瓶。

“哥哥现在说话总这么直接。”路鸣泽笑眯眯地说,将羊皮纸递给路明非。“带着压制效果的龙文,需要哥哥亲自写上去。”

路明非接过羊皮纸,他挑了挑眉,“写在哪?”

“刻在镣铐上给她带上,或者......”路鸣泽的眼睛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直接画在她身上也行。”

“我怎么感觉你们在聊什么不正经的东西......”路明珞轻声吐槽。

路明非耸耸肩,“如果不考虑目标是个龙王,我们打算干的事本来就挺违法犯罪的.......”

路鸣泽接话道,“不过龙类不是人,法律不保护他们。”

路明珞撇了撇嘴。“我只是担心你把我哥哥带坏,那条小母龙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呢,我可是纯良魔鬼。”路鸣泽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他晃了晃玻璃瓶,银色的液体在瓶中流动,泛着冷冽的光,像是液态的月光。

“让她喝下去,或者注入她的血液里,她会虚弱得像只小猫。”

路明非伸手接过水银瓶,入手冰凉刺骨,像是握着一块寒冰。

“她不是龙王吗?这么简单?”

路鸣泽挠了挠头,“那条小母龙毕竟没有龙躯,这种剂量对有龙躯的龙类就没什么用处了......”

他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像个在解释科学实验的中学生。

“哥哥也是知道的,水银对龙类的毒性远超对其他生物,这可是直接让她喝掉诶。”

“不过呢,哥哥还是要注意剂量,太多会让小母龙痛不欲生,太少没什么效果。”

“虽然那条小母龙的死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我巴不得那个叛徒死。”他说得轻描淡写。

路明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叛徒?以前你和她是同一个阵营的?”

“不是我,是我们。”路鸣泽翻了个白眼,“虽然我们对叛徒的定义不一样,可是我认为她是背叛了‘我们’的叛徒。”

路鸣泽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地下室中回荡。“好啦,我先走啦,”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是溶解在空气中,“我就在地狱里等哥哥的好消息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变为一阵轻笑,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地下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阳光中漂浮的尘埃,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