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终局之骨
手术刀捅进白色齿轮的瞬间，世界“哗啦“碎得像打烂的镜子。
白砚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珍珠白的骨头。奇怪的是居然不疼，只有种回到娘胎里的安宁——就像胎儿听见的第一声心跳。
无数记忆碎片从齿轮缝里喷出来：
_老爹在实验室熬夜记数据的侧脸；_
_莫青第一次递给他骨匕时的温度；_
_还有那个压根没存在过的、正常长大的自己..._
“可算走到这步了。“
全身骨化的“老爹“从光尘里走出来，手里捧着截晶莹的指骨。白砚瞪大眼睛——对方胸口插着同款手术刀，刀柄上刻着“1999“。
“时骸基因不是诅咒。“老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是老祖宗留给人类的升级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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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骨飘到半空，投出全息影像：
几十万年前，陨石带着纳米级骨头结构砸进原始海洋。这些“初始之骨“自动记录生物进化史，最后在人类基因里睡大觉。直到白砚的爷爷——那个疯疯癫癫的考古学家——在冰川里挖到激活装置。
“咱家三代人...“老爹的身影开始变透明，“就是基因程序的打工人。“
白砚突然发现自己的骨化在倒车。珍珠白的骨头上重新长出血肉，就剩右手掌心的迷宫烙印还在。他摸烙印的刹那，整个时空突然缩成个小点——
然后“砰“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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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站在圆形大厅正中央。
四周全是门，每扇门后都是不同选择造就的人生：医生、研究员、甚至普通老师。所有门都连着大厅中间的白色手术台，台上躺着七岁的自己。
小男孩肋骨伤口里的黑骨片正在发光：
**“时骸觉醒条件达成“**
**“升级程序启动“**
白砚突然全明白了。
他捡起手术刀走向小时候的自己，却在落刀前突然转向——刀尖捅进自己第三肋骨。
珍珠白的骨髓喷出来，在空中组成DNA双螺旋。那些莹白液滴里，飘着人类几百万年的进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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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了不同的路。“
莫青的虚影从骨髓里凝出来，这回穿着研究员白大褂。随着他说话，大厅墙上冒出无数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是觉醒成功的“白砚“，他们在不同时空推动文明升级：
_中世纪瘟疫医生用骨粉造疫苗；_
_未来宇航员在飞船外壳种骨制太阳能板；_
_甚至还有原始人用火烧出第一把骨头工具..._
“时骸从来不是病。“莫青指着白砚正在愈合的胸口，“是让文明跨维度的钥匙。“
白砚低头，看见自己肋骨内侧的迷宫纹路正在重组——不再是牢房图案，而是一片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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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再睁眼时，坐在长明市立医院的办公室里。
窗外阳光明媚，桌上名牌写着“神经外科主任白砚“。病历本自己翻到最新页，钢笔悬空写着：
**“第382代载体运行良好“**
**“记忆防火墙已安装“**
**“下次觉醒倒计时：20年“**
抽屉里的怀表突然“咔嗒“响。白砚打开表盖，里头不是齿轮，而是一小块正在生长的星空。
走廊传来脚步声，实习医生推门：“白主任，3号手术室准备好了。“
白砚起身时，掌心迷宫烙印微微发热。在实习生看不见的维度，无数莹白记忆光点正从烙印里飘出来，悄悄钻进医院每面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