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川绘里的家

西川绘里自己租的公寓很破。

清羽弦和她一起在夜晚的街道上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

老旧的公寓楼，站在楼梯道上，甚至都能闻到一股年久失修的发霉味道。

拿出钥匙打开门，

狭小的屋子里站了两个人之后，显得拥挤起来。

没有厨房、没有客厅，甚至没有卧室。

因为这个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

只有一个靠在墙边的沙发，以及一张木桌子而已。

清羽弦朝里挪了几步，还好有间浴室。

而且浴室里还有一个浴缸。

很典型的霓虹人需要——

即使公寓空间再紧缺、浴室再小，也不能没有一个浴缸。

“你这屋子……有点特别了。”

清羽弦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连张床都没有，算什么家？”

“要床做什么？”

西川绘里声音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反正晚上又睡不着，要床有什么用？”

从墙角的小冰箱里拿出两个冷掉的饭团，西川绘里把它们放在木桌上。

然后还从储物箱里翻出来了一个水杯，接了一杯自来水后，递给清羽弦。

“这就是你平时的晚餐吗？”

“让你失望了吗？”

“……也算是在意料之内吧。”

西川绘里就站在清羽弦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近到清羽弦能够轻易的看到西川绘里脸上的任何细节。

她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

也不清楚是房间里的灯光照亮了她的肌肤还是她的肌肤照亮了房间。

清羽弦站在西川绘里的对面，感觉视线内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鬼使神差之间，清羽弦忽然开口：

“你的这间公寓里，应该没有其他人拜访过吧？”

西川绘里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沙发上，拿起冷掉的饭团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

清羽弦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倒不是他不想靠近，只是放在木桌上的手工刀是那么的明显。

做人还是要安分守己一点比较好。

饭团不大，清羽弦两三口就把它全部塞进肚子里。

不出意料的……很难吃。

本来就不那么新鲜的食材，又在冰箱了放了一段时间。

就算本来再美味，这样折腾一番，能勉强入口就不错了。

“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吧？这段时间你不睡觉，打算做什么呢？”

清羽弦见西川绘里也吃完晚饭之后，才出声询问。

“闭目养神，如果能睡着的话最好，不能睡觉的话就算了。”

西川绘里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不再说话了。

“不关灯吗？”

清羽弦指了指还在亮着的灯泡：“起码能省点电。”

发现西川绘里不回答之后，清羽弦自觉闭嘴。

其实清羽弦打算靠在沙发上稍微睡一会，本来折腾一天就够累了。

但是一想到身边坐了个睁着眼睛的西川绘里，面前还有一把美工刀放在桌子上。

清羽弦顿时睡意全无。

如果西川绘里不睡着的话，给清羽弦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眯眼。

看着一旁的吉他，清羽弦心中忽然来了主意。

“要不我给你弹点助眠曲？”

西川绘里一愣，不过片刻后又摇了摇头：“不用了。”

“试试嘛，反正现在你也睡不着、我也睡不着，而且都没事情做。”

清羽弦当作没听见西川绘里的拒绝一样，他已经走到了吉他旁。

拿起吉他，清羽弦还顺手把灯给关上了。

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这时候，西川绘里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而不再是之前那般冷漠、古波不惊。

她慌张道：“你关灯做什么？”

“营造氛围啊，有些歌只有关上灯了才好听。”

清羽弦适应了一会黑暗后，才走回沙发处。

他还趁着黑暗，把桌子上放着的手工刀给藏到了沙发底下。

做完这一切后，清羽弦暗暗点头。

这下才彻底安全了。

发现西川绘里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后，清羽弦这才意识到什么：“你怕黑？”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清羽弦把吉他放在腿上，然后右手手指搭在了琴弦上。

“放心吧，屋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我在，还怕什么黑啊。”

“你应该怕我才对。”

没了手工刀的威胁后，清羽弦说话都变得大胆了很多。

只可惜关灯之后有一个坏处之后，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

所以平时，清羽弦还是喜欢开灯的时候办事。

有表情互动，这才有意思嘛。

不然的话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和娃娃有什么区别？

咳咳，怎么突然想到这里了。

那种货能和西川绘里色比吗？

就算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哪怕是凉的，都碾压那种玩意几条街！

“怎么还不弹？”

“在想曲子呢。”

清羽弦撒了个小谎之后，连忙拨动琴弦。

他没去弹那种比较出名的曲子，而是选择了前世吉他家岸部真明很简单的一个曲子。

岸部真明的特点就是没有太多的技巧，全是很容易学会的曲子。

技巧只会被更华丽的技巧给取代，唯有精心打磨、赋予感情的旋律和意境才能打动人心。

悠悠的旋律响起，星星和月亮都因此沉睡。

轻灵的吉他声为漫天星光编制了一个平淡、美好的梦。

“这首歌叫什么？”

等到清羽弦弹完之后，西川绘里才小声询问。

“少年的梦。”

“你自己写的吗？”

“差不多吧。”

清羽弦看向西川绘里：“怎么样？好听吗？”

“一般。”

西川绘里朝清羽弦伸出手：“你只弹出了自己的梦，没有弹出所有少年的梦。”

清羽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的确没有弹不出太多的意境，既然西川绘里伸出手了，那就听听她心中少年的梦是什么吧。

把吉他递给西川绘里，清羽弦侧耳倾听。

不愧是A级的音乐天赋，只是听了一遍，西川绘里就把这首曲子学的差不多了。

只是她的曲子里，少了一份平静、多了无数份哀伤。

“你这才不叫少年的梦，你这叫临死时的梦。”

当西川绘里弹完之后，清羽弦凑过去从她的怀中将吉他拿了过来。

“你还是听我弹吧。”

“好。”

本来清羽弦以为西川绘里会拒绝自己，没想到她现在柔顺的像无害的小白兔一样。

任由清羽弦从她怀中将吉他抢走。

平淡的吉他声再次响起，这次清羽弦开始弹之后就没再停下过。

不知何时，少女的头悄然滑到清羽弦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