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空间洞后,紫衣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迅速跃到悬崖边,双眼如炬,察看着眼前的险峻地势。崖壁落差二十多米,向北蜿蜒伸展,宛如一条巨龙,气势如万里长城,令人叹为观止。近处崖壁上洞穴密布,大的如窗户般宽敞,小的却仅能容下一颗足球,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好多洞啊。”阿志走到紫衣身后,目光扫过那些洞穴,惊叹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对这庞大的寻找任务感到有些头疼,“这下有的找了。”
紫衣转过身,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那也得找。这把古剑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阿志望着崖壁,若有所思。不时有海鸟飞进飞出洞穴,这些海鸟体型与鹅相仿,浑身雪白,嘴巴和脚却是鲜艳的蓝色,显得异常醒目。阿志看着它们,索性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就叫它们‘蓝嘴怪’吧。”
“我看,”阿志提议道,试图找到一个更高效的搜索方法,“我们分片区搜索吧,你看上面的洞,我看下面的,怎么样?”
紫衣眯起眼睛,斟酌片刻后,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会漏掉洞的。这把剑藏得太隐蔽了,我们不能有任何疏漏。”
“不会的。”阿志试图说服紫衣,“我们保持沟通就好,一旦发现什么线索,马上告诉对方。”
“不。”紫衣坚决地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能漏掉任何一个洞,所以每个洞我都要亲自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但说完后,她又担心自己的话会伤到阿志的自尊,便缓和了语气问:“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阿志爽朗一笑,并没有因为紫衣的拒绝而生气:“当然不会生气啦,这证明你很有责任心。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找吧。”
紫衣点了点头,远眺天际下的飘渺雪山,又望向不远处茂密的森林,对大致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随后,她轻轻一跃,飘下悬崖。阿志也跟着飘了下去,两人开始在崖壁上上下飞行,仔细搜寻着每一个洞穴。
悬崖下方礁石密布,波涛平缓,泛起层层水花。紫衣坚持每个洞都亲自察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阿志则跟在她后面,无所事事,只能在崖壁上上下飞行,帮忙驱赶偶尔飞来的蓝嘴怪。因此,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快。
崖壁上的洞穴大多是蓝嘴怪的鸟巢,用枯枝和枯叶搭成,大小如高压锅一般。有的鸟巢中只有两三枚鹅蛋大小的鸟蛋,静静地躺在巢中。若遇到正在孵蛋的成鸟,它们会恶狠狠地叫唤,张开翅膀试图保护自己的家园。若遇到只有雏鸟的鸟巢,那些肉乎乎的红色雏鸟会吓得张开肉翅,“吱吱”乱叫,往洞底退去,躲进角落里瑟瑟发抖。
有时,蓝嘴怪夫妇都在洞里,便会有一只飞出来试图啄紫衣。这时,阿志会“嘘嘘”叫着飞过来,挥舞着双手驱赶那些不速之客。还有一些蓝嘴怪会从海面飞来,发出尖锐的叫声,来势汹汹。碰到这种情况,阿志会毫不犹豫地抽出背上的箭挥动,让它们无法靠近。奇怪的是,这些蓝嘴怪只是叫得厉害,却不敢真正逼近他们。
如此一来,阿志时不时有些事做,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渐渐忘了恶贼的存在,失去了原本的紧张感。有时,他会停下来欣赏眼前的风景,只见大海一望无际,波光粼粼,奇怪的是海面上没有一座小岛,只有波涛平缓地起伏着。蓝嘴怪成千上万,在空中盘旋或俯冲进水里,“呱哇呱哇”的叫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然而,阿志很快发现,在海边飞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舒服。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温度也越来越高,悬崖前没有遮挡物,人完全暴露在火热的阳光里。当太阳升到十一点钟的位置时,他的脸开始火辣辣地疼,仿佛被火烤一般。这时,困顿和头昏脑胀的感觉袭来,他口干舌燥,忍不住提议道:“紫衣,我们去树林里休息一会儿吧。”
“你去吧。”紫衣没有回头,继续专注地搜寻着洞穴。
“你不觉得热吗?”阿志关切地问道。
“你不要想,就不会觉得。”紫衣淡淡地回答,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
紫衣不想去树林里休息,阿志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只能从后腰取下鹿皮水袋,时不时仰头喝两口清凉的水来解渴。紫衣的脸已经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阿志见状,便倒了一杯水拿到她面前。紫衣咕咚咕咚喝完,又继续飞去上面的鸟洞。
看到紫衣如此焦急和坚定,阿志不禁想起了他们来悬崖的目的——寻找那把能够杀死恶贼的古剑。他深知这把剑的重要性,也明白只有杀了恶贼才能回去鼓浪屿,回到他原本的生活。同时,他也清楚恶贼的狗腿子可能正在来抓他们的路上,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他为刚才自己欢快甚至欣赏海景的行为感到羞愧,心思转到了紫衣身上。既然他不用看洞,那他就是后勤,得保障她的饮食起居。于是,他每隔半小时就递上半杯水给紫衣,确保她不会因为缺水而中暑。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头顶,炙烤着大地。紫衣终于飞上了悬崖,放下一块石头作为标记,然后飞去不远处的树林,落在一棵大树的侧枝上。阿志心想两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然而紫衣却只是吃了一块饼、喝了两杯水,便又要去练功。阿志劝她睡一会儿,她说她不困,便飞到隔壁树上开始修炼。
阿志见状不再多说,躺了下来。由于昨晚没睡好,刚才又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他很快便睡着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紫衣把他推醒,催促他继续上路。阿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心中虽不愿意却也不好说出口,便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没想到屁股一滑,整个人掉了下去。他顿时浑身激灵,清醒了许多。接着双脚一蹬,又飞起坐在树干上。
紫衣马上说道:“你继续睡吧,睡醒去北方找我。”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愠怒,似乎对阿志的懒散感到不满。
阿志连忙说道:“不睡了,走吧。”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懒散而耽误了大事。
话音刚落,紫衣便飞走了。阿志只好跟了上去,在空中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出了林子,太阳一晒,阿志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扯开喉咙对悬崖边上的紫衣喊道:“你先走,我等下追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着。
紫衣在空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知道阿志虽然有时有些懒散,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阿志见状,便又飞回林子里。他迅速找了一些小指粗细的带叶树枝,灵巧地编织成一顶帽子,四周还有八条枝叶斜下来五六公分,既可以遮阳又可以透气。戴上一试,觉得挺好。于是他又做了一顶,还在左边插了两朵红花,右边插了一朵,算是给紫衣的一个小惊喜。
回到悬崖边,阿志三个起落便赶上了四十米开外的紫衣。他将帽子递给紫衣,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紫衣接过帽子,却将三朵红花拔了出来:“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在旅游,所以花就不要了。你不会生气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调侃。
阿志笑着回答道:“不会啊。我只是觉得这样更好看而已。”他并不在意紫衣拔掉红花的行为,因为他知道她是个实用主义者。
紫衣撒落红花,将帽子往头上一扣,便飞去前面的一个鸟洞。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矫健和坚定。
这天下午,阳光依旧炽热,但两人戴上了草帽,感觉凉爽了一些。然而,古剑依旧下落不明,仿佛隐匿在了这无垠的悬崖与洞穴之中。紫衣看上去比上午更加焦急,她飞得更快,不再像上午那样每个洞都仔细看上两三秒,而是匆匆一瞥即过。因此,下午他们前进了很远,但仍然一无所获。
当火烧云倒映在海面上,将整片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红色时,紫衣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说:“我去练功,你打猎烧烤,好了也别叫我。”说完,她就飞上悬崖,放下一块石头做标记,然后飞向树林。
阿志看着她急匆匆飞走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无奈。接着,他去林子里射了一只兔子,采了一些樱桃,然后在溪边处理了兔子,洗了樱桃,装了一皮袋水。回到悬崖上,他找了块大石头的挡风处,开始烧烤兔子。
兔子烤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但紫衣还没回来。阿志饿得慌,想起紫衣的交代,便撕下一根后腿先吃了。快吃完时,紫衣终于回来了。阿志赶紧撕下另一根后腿给她,紫衣“嗯”了一声接过,脸色依旧郁闷。阿志明白她功力没有突破,心中也有些担忧,但没敢作声。
紫衣大口吃了兔腿和几颗樱桃,灌了两杯水,又返回树林继续练功。阿志收拾完后,看到她正在树下徘徊,脸色凝重,似在思索着什么。阿志没有打断她,心中却暗暗担忧: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
回到树上,阿志困意来袭,但他强忍着没有睡,想等紫衣回来跟她说几句话。过了七八分钟,紫衣终于飞上对面的树枝。阿志开口道:“晚上早点睡吧,今天飞了一天,不要再练功了。”
“你睡吧,不用管我。”紫衣语气坚定地说。
“怎么能不管呢,”阿志焦急地说,“万一你累垮了,那就不好了。”
“你想多了,你真以为我们在旅游吗?你就不急吗?”紫衣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我也急,但感觉你急过头了,过犹不及。”阿志诚恳地说。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睡吧,我自有分寸。”紫衣有些怒意地说完,便不再言语。
阿志看她脸色不好,便不再说话,以免吵架。躺下后,他本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鸟声和其他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但让他睡不着的,是突然袭来的安静,这让他想起了鼓浪屿和家人。他想象着家人这两天的焦急心情,甚至看到了奶奶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睁开眼睛,看着树梢空隙中的星星,心中暗自思量: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古剑呢?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洒在脸上时,阿志醒来了。他环顾四周,发现紫衣已经在树下练功。她已经吃了早餐,正在专注地修炼着。阿志吃过早餐后,又做了两顶草帽,装了一袋子甘甜的山泉水。这次,紫衣的草帽上没有插花,她往头上一扣,就飞出了树林,继续他们的寻剑之旅。
然而,这天的结果与前一天一样令人失望。崖壁上除了鸟洞还是鸟洞,别说古剑了,连个陶瓷碎片都没有发现。紫衣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中午吃饭时一言不发,吃完又去练功。阿志知道她太焦灼了,也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
下午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洞。洞口宽约三米,高约两米,看上去颇有些气势。阿志心中一阵激动,以为这次终于有了些线索。然而,等他们落到洞口后,却马上又失望了。洞里到处是鸟窝,有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有正在孵蛋的成鸟警惕地看着他们,还有张开翅膀示威的公鸟。洞里乱作一团,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夹杂着恐惧、愤怒的情绪,让人耳朵快要爆炸。而且洞里臭味难闻,令人作呕。幸好洞才三米多深,一眼就能看到底。两人捂着口鼻飞到前方的悬崖上,心中充满了失望。
紫衣恼怒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奋力砸向一块礁石。啪的一声,石头碎成许多小石块四射飞出。然后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又轻轻扔了块石头,转身飞向林子。阿志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阿志望着茫茫大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大海茫茫,说不定古剑在海底的泥沙里已经生锈,一挥即断,哪还有什么破法力。他浑身一颤,不敢继续想下去,赶紧去打猎做晚饭。
这天晚上,他猎了一只兔子,还采了一些草莓。紫衣默不作声地吃着晚饭,阿志试探着说:“鸟洞就不看了吧?我觉得希望不大。”
“为什么?”紫衣不解地问。
“古人不会把剑放在鸟洞的,”阿志说,“要放也是大洞或者有什么特殊标记的地方。”
“谁说的?”紫衣反驳道,“万一古人就故意放在鸟洞里呢?我们怎么能轻易放弃?”
“这说不过去。”阿志坚持己见,“古剑这么宝贵,怎么可能放鸟洞这种地方呢?”
“你别忘了。”紫衣严肃地说,“我爷爷以前派人找过,也没找到。如果是大洞或者显眼的地方,那肯定已经找到了。再说,如果大家都是你这种想法,那古剑更不可能在大洞或者显眼的地方了。明白?”
“行吧,”阿志无奈地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那我们就继续找吧。”
阿志便不再说话,心中却暗暗担忧。如果紫衣连鸟洞都不放过,那怎么跟她说古剑可能在茫茫大海里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挥之不去。他望着远处大海的方向,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