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悠悠转醒，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一片朦胧，意识仍停留在幻灵珠树洞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之中。
“绾星！”他张嘴欲喊，却发现口鼻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覆盖着。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林烁惊觉自己竟身处一个巨大的营养舱内。
舱外，是一间摆满各种精密仪器的房间，仪器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停，发出微弱的幽光。
浅绿色的营养液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口鼻处的呼吸面罩紧密贴合，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面罩轻微的起伏，发出细微的气流声。
他下意识地想要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仿佛被抽去了筋骨。
身上各处伤口虽在修复，但仍残留着隐隐的刺痛，就像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下扎刺。
在研究院顶层的办公室内，无数屏幕上跳动着各种数据和画面。
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老者站在中央，目光深邃如渊，紧紧盯着其中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林烁所在的营养舱画面。
此人便是精神病研究院院长李明远，在医学及科技领域深耕多年，对精神疾病的研究造诣颇深。
突然，一阵尖锐的提示音打破了监控室的寂静。李院长身旁的仪器亮起红灯，提醒他林烁已经苏醒。
李院长微微皱眉，额间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随即，他快步走到一旁的设备前，按下按钮。
此时，营养舱内的林烁脑海里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林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这里的院长李明远。”
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的大脑里炸开，就像直接听到对方说话一样。
“你现在处于营养舱中，因全身浸泡在营养液里，暂无法开口，不过这营养舱连接着你的神经接口，能读取你的脑电波，你只需在脑中想着要说的话就行。”
林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大脑尝试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院长微微挺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依然紧盯着屏幕，缓缓说道：“你从九层高的研究院跳楼，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面上，你说这是为何呢？”
林烁听到院长的话，心中猛地一震，自己竟然真的跳楼“成功”，跌落在地面？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在幻灵珠中经历的种种，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快速闪过。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濒死之前，臆想出来的？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李院长继续说道：“若不是我院医疗技术先进，及时将你抢救回来，然后放入营养舱进行治疗，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救我？”林烁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因为你对我们很有用。”
李院长的声音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一个活在底层的穷学生，有什么用。”
林烁在心中反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李院长推了推眼镜，继续回答：“因为你的身体，本身就是价值所在。”
“我的身体？”
林烁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克隆人、人造器官，甚至全机械化改造，早已不是什么难事。
但下一秒，林烁好像想起什么，“因为我是S级感染体？”
李院长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惊讶，“没错，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林烁听到这个回复，心中更加肯定了一些猜想。
“我不经意看到我的病历档案。”林烁想含糊过去。
李院长虽觉得有问题，但也没有深究，同时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哦，好的。还是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他顿了顿继续说：“在你昏迷期间，我们一直在密切关注你的身体状况，目前你的玄病毒已暂时被抑制在临界值内，处于休眠状态。”
林烁心中充满疑惑，追问道：“你意思我身体中的病毒已经被清除了？”
“清除？怎么可能。”
李院长冷笑一声，“这玄病毒我已经研究了一些时间，一直寻找清除它的办法。
“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清除掉。只能勉强抑制它的活性。不管是更换身体还是赛博改造，都无法清理掉它，只要感染了，直到死亡它都会存在你意识里。”
“意识里？”林烁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对，就是意识里，它好像感染的是人的灵魂。”
李院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讲述一个可怕的秘密。
“灵魂？这怎么可能？”
林烁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出自一位学术专家之口。
李院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向林烁解释。
“我们研究院一直致力于玄病毒的研究，尤其是对病毒的防控。
“在城市中，我们设置了诸多监测点，用来检测玄病毒的传播迹象。
“你感染病毒后，我们的监测系统很快就捕捉到了异常，便一直在暗中观察你。”
“那么说，我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林心中苦笑。
“没错。”
林烁回想起之前种种，还有医院被追捕的情形，质问道：“你们当时，是不是会开枪把我击毙？”
李院长沉默片刻后，平静地说道：“是的，当时你体内病毒发作，行为不受控制，且病毒会瞬间激发母体身体机能，我们担心你会对公众造成危害。
“但就算把你击毙了，也问题不大，我能把你救回来。同时也想借此观察，病毒在你体内的变化过程，获取更多数据，来完善我们的研究。”
林烁强忍着愤怒，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想把我怎么样？解剖，还是长期关押着？”
李院长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们还没有那么泯灭人性。你只要配合我们的研究，我甚至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真的？那么现在把我放了？”林烁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暂时不行，因为你的状况还不稳定，我们同时也急需你的身体数据。因此，短时间内，你只能在我的研究院里。”
李院长的话如同冷水一般，浇灭了林烁心中的希望。
林烁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暂时无法离开这里了。
犹豫片刻后，林烁继续问道：“那现在我是什么情况？”
李院长表情凝重，缓缓解释。
“之前你的身体几乎崩溃，从正常医学角度看，你已经属于死亡。病毒察觉到宿主死亡后，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进入休眠模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它休眠的短暂窗口期，我们利用我院技术，争分夺秒将病毒数量抑制在临界值以下，暂时稳定住了局面。”
李院长接着说道：“没错，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对病毒的亲身经历，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你的情况很特殊，与其他感染者不一样。
“其他人发病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完全被病毒支配，绝无逆转可能。
“可你竟然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甚至还能偶尔保持清醒。这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
“因为这点，所以我们对你高度关注，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一起找到彻底清除病毒的方法。”
林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但为了不再受病毒的威胁，他也只能接受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林烁继续问道。
李院长微微皱眉，语气变得有些强硬：“你没有别的选择。病毒一旦再次爆发，你将是第一个受害者。
“而且，我们研究院有着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只有我们，才能帮助你彻底摆脱病毒的困扰。”
林烁心中权衡着利弊，他知道李院长说得有道理。但他也清楚，不能完全信任这个研究院。
“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我有个的条件。”林烁坚定地说道。
李院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什么条件？”
“我要随时了解研究的进展，并且在研究过程中，我要有自主决定的权利。”林烁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院长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保证，全力配合我们的研究。”
林烁点了点头，“我会的。但在这之前，我想先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
李院长微微点头，“好，你先休息。我们会密切关注你的身体状况。”
说完，李院长关闭了通讯设备，转身看向那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