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踪

她安静地等待着，任凭雨落下。

反正打不湿它的羽毛。

“轰隆——”银色的闪电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吞噬了。

玛丽抬起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天穹上望去。

史德利群岛上空的乌云似乎更加密集了。

乌云很密，群岛上也见不到灯光。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进了阴影。

玛丽总觉得世界显得不那么自然。

【离开这里！】玛丽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玛丽愣住了一瞬。

“嘎嘎嘎——”玛丽听到远处的鸟群在不安的躁动。

她重新望向格林卧室的窗子。

可惜她看不见那小子在干什么。

“要等别的机会么......”玛丽在心中想道。

格林现在已经把窗户关上了。

她不能在查尔德家族的宅邸里现身或者动手。她始终牢记着这一点。

“咚——”似乎有一层能量的波动，透过了格林卧室的墙壁，向着远处蔓延。直到笼罩整个史德利群岛。

玛丽惊恐地发现，周遭的世界的色彩似乎被吞噬了。

只剩下了灰白。

格林卧室的窗子蒙上了一层黑。

剧变......

陡生......

落下的雨又变慢了。

她望向远处，史德利群岛似乎被染成了灰与黑。

【快离开这里！】这是玛丽大脑深处对她的警告。

雨点打在玛丽站在的枝桠上，使她的身躯上下摇晃。只是摇晃的很慢。

她的小眼睛透露着犹豫。

她能感受到古海图的方位了。

玛丽很确信格林现在已经触发了古海图，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强抢？”

“不......被发现就十分难办了。”

“还是等个落单的机会......”

房间内传来一股吸力。

玛丽突然惊觉，自己身上的魔力似乎正在流失。

她伸开自己右边的翅膀，将小脑袋扭到了腋下。

不是她的错觉。

是魔力真的在流失。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突然。

魔力流失的速度就猛然暴涨。

“轰隆——”

玛丽抬头。

天穹之上，连闪电的光都变成了灰色。

又是刚才的状况。下落雨滴的速度又陡然减缓。

玛丽感觉到自己的鼻腔又涌出了鲜血，耳畔边响起了邪恶的呢喃。

她的额头正在发痛，精神之海极其不稳定。

全身的魔力似乎都要被抽走了。她现在难以维持乌鸦的身形。

也许再晚几秒，玛丽身上的魔力就要被抽干。

“走。”玛丽不再犹豫，两只小爪子往树枝上一蹬，抖动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只是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慢。

所有的东西都很迟缓。

甚至是落下的雨、吹来的风。

也包括玛丽·格林芬幻化成的乌鸦。

但是随着玛丽离查尔德家族的宅邸越来越远，那种极度的危险感才逐渐减弱。

她确定古海图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具体是什么她还不清楚。

但她刚才绝对不能继续待在那个地方了。

......

上升的气流推动着玛丽的翅膀。她静默注视着只剩下了灰黑色的史德利群岛。

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也未曾听说过。

下方的阴影似乎变动的很快。

也许是因为飞行？

不......玛丽的瞳孔略微的缩小。

她在天空，所以观察的很清楚。

不是因为她飞行的速度过快而产生的错觉。

而是......所有的阴影......似乎都在动。

史德利群岛上任何物体产生的阴影。

它们都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查尔德家族的宅邸。

漆黑的阴影不断汇聚，如同潮水。它们沿着地砖流动，沿着墙壁攀援，顺着窗框的缝隙，进入了格林的房间。

玛丽身上毛茸茸的羽毛湿了。不是因为雨水，而是自己身上流出的冷汗。

她需要回到旅馆，方才那小子吸走的魔力令她感到虚弱。

......

窗户的玻璃裂开了。

乌鸦张开了翅膀，靠着风滑行。

她滑进了自己的卧室，瞬间变回了人形。

鸟类的头骨在地上翻滚着，落到了一边。

她站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板上。

“呕——”胃酸刺激着黏膜，她开始干呕。

“呕——”她将自己的晚饭吐了出来。

虚弱感，还有背后的潮湿。

她用单膝跪着地，强撑着从地上爬起。

她勉强支撑着，站起了身。

背后好湿，是冷汗。

她拉扯下自己的斗篷，开始褪去里面的衣物。她甚至没有叠，只是随手扔在了一边。

胸间的束缚感消失了，她感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

“砰——”她倒头就躺在了床上。

“呼噜——”

“呼噜——”

“呼噜——”

困意瞬间袭来，是虚弱感的原因。

......

第二天。

史德利群岛下了一夜的暴雨，空气中散发着咸湿的味道。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醒了玛丽·格里芬。现在的天空还是泛着灰色，显然没有天亮。

她骤然起身，胸膛却粘连着被褥。

是雨水的潮湿，给床垫带来了黏性。

头痛的感觉没有昨晚那么剧烈了。玛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将两侧的头发往耳后撩。

她下床了，洁白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

她不在乎，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

“那小子，要等个机会......”玛丽已经穿好了衣服，就坐在床前。

昨夜抽走的魔力太多了，以至于她现在还觉得恶心。

玛丽站起了身，她下楼，找了点吃的，吃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窗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手心捏着那块鸟类的头骨。

【将我的身躯献给暗影......】

躯体溶解，乌鸦飞出。

玛丽再一次来到了史德利群岛的上空。

雨后的史德利群岛上到处都是积水，坑坑洼洼的。

玛丽在空中滑翔，飞行的速度很快。

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这次很轻易的来到了查尔德家族的宅邸。

她在上空盘旋了一圈。又飞回了昨天所在的树上。

还是那根树枝，在风中一晃一晃的。

玛丽就静静地待在上面。

那个小子正好起来了，玛丽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

房间里还进来一位年轻的女仆。

玛丽歪着脑袋正在瞅着。

好小子，看他一脸享受地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满脸羞红的女仆正在给他宽衣解带，准备擦拭。

“你是残疾人吗？”玛丽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尽管乌鸦本来就是黑的。

“喂喂喂！你往哪里擦啊！”

“嘎！”她倒是有点羡慕男人能玩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