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道传闻，细究疑点

次日近午，苏牧正在院中熟悉着新得的百炼钢刀，院外传来了石刚等人的说笑声。

“苏教习！苏教习！”

石刚带着一股尚未散尽的酒气，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满面红光、神色兴奋的老匪，显然昨夜过得颇为滋润。

“苏教习，昨天晚上你没去，真是亏了。”

石刚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灌了一口凉茶，开始吹嘘起来：“咱们兄弟昨晚去快活，那醉春楼的花魁，乖乖，长的是真俊啊！”

“城里几个少爷，都抢疯了。”

“林家那个小少爷，眼睛都不眨，一晚上就砸出去一百多两银子！”

“啧啧，这可比咱们在山寨里拼死拼活抢一趟来钱快多了！”

苏牧闻言，手中挥刀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将钢刀归鞘，看向石刚，问道：“一晚上一百多两银子？”

“他在林家的地位，看起来不低啊。”

石刚大大咧咧开口：“城里谁不知道，这林庚，是林正德的嫡子，林正德有几个侧室生的女儿，一直没儿子，直到四十多岁，才终于有了个儿子，简直要宠上天了。”

林正德，林家当代家主。

苏牧点点头：“那个林庚，你可知他实力如何？”

“实力？”

石刚嗤笑一声：“有个屁的实力，身边倒是跟了个护卫……我估计，已经生了神异，但林庚铁定是个废物！”

苏牧眉头微蹙：“林家这等大户，为何不让自家嫡系修炼？就算不求有所成就，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石刚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苏教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林家这种大户，传承百年，有的是钱，在部队、衙门，都有家族子弟，关系大得很。”

“他们想要练武，当然比咱们容易多了，就算是内天地的高手，林家都请得动！”

开窍、生神异、内天地。

苏牧听洪坤说过，此乃武道筑基三境，修炼到内天地，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放在安定城这种想小地方，足以成为一方霸主，没人敢轻易招惹。

石刚咂咂嘴：“话是这么说，但练武这事儿，本就不容易。”

“除了看资源，也得看天赋。”

“林家家大业大，走的路子也多，经商的、当官的、练武的，哪边都有。”

“有些练武天赋好的，或者有门路的，会被送到军中、或者托关系进衙门当差历练，谋个出身的同时也能接触到一些修炼法门。”

“至于那些天赋平平，或者不喜打杀的，自然就留在家中打理生意，享清福去了。”

苏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道是自己着相了。

以为这武道世界，追求武道的，应该是多数。

又问道：“那依你之见，这林家如今，可有内天地，甚至内天地之上的高手？”

石刚挠了挠头，回忆道：“要说内天地，肯定是没有的。”

“内天地境界，放在哪，都是一方高手，他林家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随时请一个内天地高手坐镇。”

“有几个生神异的，都算是不错了。”

“至于内天地之上……”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道：“二当家提过一嘴。”

“他说，我们这种泥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修炼到内天地之上，也不可能接触到。”

“林家这种地方大族，若说完全没机会，那也不一定。”

“但想要突破……”

“必须得投靠官家！”

“死心塌地地给朝廷卖命，立下大功，才有可能。”

“而且，就算突破了，也不能外传，否则就是死！”

“二当家说过，这内天地往上的路子，都被官家牢牢把持着，寻常人，便是你天赋再高，不给官家当狗，也不可能。”

苏牧听他这么说，心中疑窦顿生。

如果大夏皇朝对高阶武道拥有如此强大的掌控力，为何各地还会烽烟四起，流民作乱，义军不断？

内天地境界便能陷阵斩将，在千军万马中杀个七进七出。

再往上，若是真如洪坤所言，能修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岂不是翻手之间便可镇压千军万马，荡平叛乱？

……

手下这群悍匪放纵了一夜，苏牧并未过多苛责。

自今日开始，他便开始严格约束众人，将他们分派出去，散入定安城各处，打探消息。

苏牧自己，也是每日亲自在定安城内外侦查地形，规划着数条可能的撤退路线。

在此期间，寒山寨的消息同样传入他耳中。

寒山马匪主力在定安城西郊一带现身，与出城巡逻的官兵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互有损伤后各自退去。

转眼，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苏牧在客栈房间内，看着林寒通过暗号传递出来的密信。

林寒的信，看似是家书，实则用黑话，将信息都透露了出来。

信中，他说自己运气不错，凭借着识字和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刀法，竟被提拔为小队长，管着七八号人，这让他有机会摸清了林府的防卫情况。

一个好消息是，林府日常的护卫力量中，并没有生神异的顶尖武者坐镇。

那种级别的高手，在林家的地位非同一般，等同于供奉客卿，林家子弟也以礼相待，是人上人。

但坏消息是，林府的护院数量极多，戒备森严。

单是核心区域，便有十二人为一队的巡逻队伍，一天四班轮换，日夜不休。

每一队巡逻护院中，至少有五名开了窍的武者，其余也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手。

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这样的防线，劫掠药仓和金库，难度极大。

密信的最后，还附带了林府的简易手绘地图，虽然线条粗糙，但关键的院落、通道、以及药仓、金库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晰明白。

此外，林寒还提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林府最近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株极为罕见的“药王”，被林家视若珍宝，严密看管。

苏牧看着密信，指尖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但……

他越想，眉头便皱得越紧，心中莫名有股烦躁。

这些情报，得来的未免太过顺利了！

林寒一个新入府的护院，即便有些小聪明，却在短短三天时间，打探了这么详细的情况，简直让人震惊。

要么，是林家根本没在意这些情报，自大、疏忽，内部管理松散，导致信息泄露。

这对苏牧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可是，林家可是传承百年的大族，底蕴深厚，怎会如此疏忽大意？

事关重大，一不留神就要丢了性命，苏牧不得不阴谋论起来。

再分析这些情报……

林府的守卫力量，虽说强大，却恰好在他们这三十余人能够应对的范围之内。

若是再多一两名生出神异的高手，他们此行便等同于送死。

可数量，偏偏不多不少，仿佛是提前算好的。

再说那株药王，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还被林寒这种新人探明，像不像是诱饵？

苏牧心中一震。

若是他的猜测成立，那就说明……

林家早就洞悉了他们的计划，甚至连他们的人手、实力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