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贾族旁支艰辛

“何计？”贾蓉黑着脸询问。

在他看来，任何计策在他父亲贾珍面前，都是徒劳的。

说不定还要连累他受罪。

贾璎一笑，低声道：“大爷难道忘了敬太爷了？”

在宁国府，贾珍一手遮天。

不过，不要忘了上面还有一人，那就是贾敬。

贾敬为宁国公之孙，进士出身，又世袭二等辅国将军，兼贾族族长，是宁荣两府男丁成就最高的。

贾珍眼下的权力，一切来自他老子贾敬馈赠，如果贾敬发话了，就算贾珍有一百个胆量，也不敢继续纠缠秦可卿了。

贾蓉呆了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他一脸忧郁摇头，“不可，不可！这样一来，老爷更恨我了，说不定死在他手里。”

贾璎心中一动，思索贾蓉后面一句。

这贾蓉的话太值得深思了，他忽然想到贾蓉的亲生母亲死的突然，而贾蓉对他老子的恐惧，这里面定然有秘密。

贾蓉说完发呆起来。

贾璎也因为贾蓉的话发呆。

两人一起发呆。

片刻过后，外面传来动静，是院内老妈子挑水声音。

贾蓉立即起身，朝贾璎道：“爷送你到二门，你回去不要告诉任何人。”

贾璎也回过神来，缓缓点头，“好！”

……。

出了宁国府，一路缓行，去了荣国府西街巷子。

西街巷子很长，紧挨着整个荣国府府邸，有一里之遥。

在处于中段地段的一片片院落，共有五十家人家。

这里是贾族旁支和家奴的住所，大家都依附在宁荣两府谋生。

贾璎家就在巷子第二个院落，左右隔壁是贾琼，贾璜家。

第一家是贾琼家，第三家是贾璜家。

贾璎母亲是荣国府内宅灶房的小管事，负责蔬菜差事。

贾璎父亲则是守着五亩菜园子，终日出城劳作。

而城外菜园子，有一对老仆夫妇日夜值守。

贾璎原本有兄妹五人，家中长子和老三早夭，徒留贾璎和两个妹子。

两个妹子还小，一人八岁，一人五岁。

贾璎还在贾族义学读书，他肩负着这院子小家庭的希望。

可惜……长期跟在贾蓉身边混，人被带坏了。

在院门停顿片刻，贾璎收了杂念，推门而去。

清晨阳光下，小院很安静。

三间正堂，青砖灰瓦。

那东边的低矮厨房袅袅青烟冒着，院内角落那老枣树枝头落了几只燕子，扑哧扑哧在树枝跳跃着。

贾璎走进院子，厨房出来一个人影，是一名三十多岁左右汉子，面色黝黑，一副老实巴交模样。

这是贾璎的父亲，贾敦。

贾敦见贾璎回来，一脸高兴询问，“事情办妥了？”

贾璎正要客气回答，忽觉得行为不妥，便挤出一丝不耐烦脸色，连连摆手道：“办妥了！真累人，我要睡一觉。”

说着，贾璎朝正堂走去。

他这是按照原主的行事作风。

穿过厨房时候，他余光看到两个妹子正在火灶旁玩耍，两人把一把短小不一的干柴当玩具，一副乐此不疲样子。

贾敦在后面追着贾璎，叮嘱道：“早饭给你留在锅内，不要忘了。对了，金荣一早找你上学，下午就去私塾读书吧！”

“知道了！”贾璎摆手，径直入了正堂。

贾敦停在了正堂门口，一脸无奈转身去厨房了。

贾璎躲在正堂西间窗下瞧了一阵子，等贾敦挑着柳筐载着两个妹子离去，他这才出了房间，来厨房吃饭。

这锅内放的是一碗鸡心炖萝卜，上面放着一张大饼。

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的，光可鉴人。

贾璎拿起筷子尝了一下，味道勉强入口，菜里面有一丝腥味。

叹了一口气，贾璎拿起饼，把菜碗和筷子重新放入锅内。

他并不太饿，他知晓家境艰辛。

贾父贾敦和两个妹子都是吃的稀饭和腌菜。

到了中午，三人并不回来，吃的是带过去的干粮，一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回城。

至于贾璎母亲贾刘氏，天亮就去荣国府，到入夜才回来。

贾刘氏去的早就是为了省一顿早饭。

对穷人来说，一顿早饭的钱能省下来，也是极好的。

虽然同为一个贾，他贾璎家与宁荣两府的主子们相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差之千里。

以后怎么办呢？

贾璎啃着饼，来到枣树下思索起来。

作为蓝星的文科生，他第一时间想的是靠抄袭前人杰作谋利。

写小说，办报纸等，不过，脑海细想一下就否定了。

大乾王朝是有文字狱，故此，不值得冒险。

难道剽窃前人的诗词？

这……他小小私塾童生，有资格承受带来的影响吗？

他没有资格！

难道说……做商贾生意？

这……恐怕父母第一个反对呢！

……。

等饼啃完，贾璎仍然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

那枣树枝头飞来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很扰人。

贾璎瞅了几眼，弯身捡起一支短竹竿，朝上面扔去。

“扑哧扑哧！”……。

这群麻雀惊走了。

那竹竿落在枣树枝头上，朝墙外倾斜，骤然间，滚落到隔壁贾璜大院去了。

贾璎一惊，暗道不妙。

果然，隔壁传来女子恼怒声音，“瞎了眼了吗？谁这么没天理？”

片刻，墙头露出竹梯，一个浓妆艳抹中年女子探出头来，手中拿着短竹竿，黑着脸瞪着贾璎。

这短竹竿自然是贾璎刚才扔的，这艳装女子是贾璜的妻子，人称璜大奶奶。

这女人性格强势，不好惹。

她侄子金荣在学堂受了委屈，竟然敢去找尤夫人告状，很有胆量。

当然，人事到临头畏惧了，退缩了。

见了尤夫人没提，否则，……以贾珍喜怒无常，迁怒他人的秉性，这贾璜夫妇少不了脱一身皮来。

贾璎含笑拱手，“璜嫂子，是我不小心落下去的，没砸到你吧？若是砸到了，小子当面赔罪了。”

璜大奶奶正要借故发难，见贾璎姿态放得很低，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的，人态度诚恳，让她顿觉心情舒坦极了，脸色也渐渐的由阴转晴。

“是璎哥啊！罢了，罢了，我也懒得与你计较。对了，你昨晚在蓉哥儿院内留宿了？”璜大奶奶含笑把竹竿扔回来，笑眯眯询问。

贾璎听了急忙摇头，“璜嫂子，我在府邸佛堂替蓉哥儿抄了一夜佛经，并没有在内宅留宿。”

“是吗？”璜大奶奶笑了起来，“巧了，太太也想着让人抄佛经呢！这事情你知道吗？”

说这话时候，璜大奶奶满脸得意显摆之色。

贾璎不用猜就知道。

璜大奶奶这是朝他显耀她在宁国府女主人尤夫人面前地位不凡，消息灵通呢！

贾璎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的第一桶金，要来自宁国府了。

“璜嫂子消息真灵通，贾璎佩服！”贾璎拱手，出言恭维。

这让璜大奶奶心花怒发，脸上笑容更盛了，她趴在墙头与贾璎说笑谈论一阵子，一直等贾璜喊声传来，这才下梯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