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立文做事太心急,净给桂香出难题

桂香在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立文领到他家,领到他父母面前,也把她领进令她尴尬和为难的境地。

一开始,立文父母虽然埋怨儿子不该跟原来的对象黄,更不该在事先不跟家里人商量的情况下就把新对象领到家里来,但见事已至此,再说,他们看了桂香,对她还算满意,所以并没过分责备儿子,还烧水做饭热情地招待桂香。

可是,跟桂香说了一阵话,知道了她的身世情况后,就脸色和态度陡变,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把儿子叫了出去,并跟儿子吵了起来。虽然他们离桂香远,但由于分岐大,所以吵声也大。

“不行不行,你们说过,只要我找一个领家来你们就同意!”

“这话我们是说过,可有的是大姑娘你不往家领,为啥偏偏把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领家来?”

“寡妇怕啥?只要人好就行呗!”

“怕啥?怕的事情多了!这事坚决不行!”

“我是给我自己找对象,我乐意找个啥样的就找个啥样的,你们管不着!”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是我儿子,我就能管得着!”

“你乐意管就管呗,我不听你们的,我就要跟她对象,看你们有啥办法?”

“我没办法?你不听我打你,打断你的腿!”

“我不是死的,我是活的,你打我我不会跑啊!”

“你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到你学校去打你!”

“我可以打报告申请调走,要求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就不信,你会永远不回来!”

“回来啊!谁说不回来?等我跟桂香结了婚,就和她一起回来,说不定还能给你抱回个孙子呢!”

爸爸气得指着他大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屋里的桂香听着他们的吵骂声,感到更加尴尬和难堪,如果事先她知道这是他家,他要带她见他父母,她说啥也不会跟他来的。进屋后她还想,既然来了,就呆一会儿,等离开后再好好埋怨埋怨立文。可现在,她却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坚决要走了,可怎么个走法呢?不辞而别,不行,自己又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为啥要偷着走呢?只有做贼才心虚呢!

桂香想好后,就往外走。

屋门外,虽是一片空地,但空地东边还有片用矮墙隔开的园子,立文和他父母正在园子里东墙边吵吵呢。

桂香出屋往东看看,就从园子开着的小门进去,向他们走去。

墙外有小孩在看热闹,也看正朝那里走的桂香。

可立文他们光顾吵嘴了,并没注意桂香走来,等看到时,桂香已经到跟前了。

“大爷大娘立文,你们吵吵啥啊?”桂香说。

两位老人虽然对儿子剑拔驽张,但桂香毕竟是客,又见她态度这么好,就说:“没吵啥,没吵啥,是……是……”

气乎乎的立文冲父母说:“人家桂香不是聋子,都听见了!”又白了他们一眼继续说:“满脑子封建思想,我看你们也该开会挨……”

父母争辩:“我们咋封建了?父母管儿子,天经地义,谁敢开我们的会试试?”

儿子又说:“嫌桂香结过婚,是个寡妇,难道女的结婚后男人死了就不能再结婚了?就应该守一辈子寡?这不是封建头脑是啥?”

如果桂香不在跟前,老人一定会冲儿子奋力还击的,可现在他们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总之,场面非常尴尬。

桂香见状冲立文说:“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人家大爷大娘也没说不兴我再找婆家结婚啊!他们的意思只是不让我跟你结婚,你这么说不是给老人乱扣帽子吗?”

这话,让老人从难堪的局面中缓了过来,有了台阶可下,也说儿子:“就是,你还有文化是教师呢,都没一个女的说话好听。”

立文说:“说实在的,桂香要是跟别人对象,你也不敢管,管的话人家不揍你!”

老太太一听这话,因桂香的话而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冲儿子:“我们就要管你,就是不准你找死了男人的寡妇,有能耐你揍我们!”

桂香听了这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难受,在老太太的话一说出口她就明白,此时,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可是,她刚走几步,就听身后立文大喊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啊!”

桂香回头一看,见铁青着脸的立文喘着粗气往一旁走去,看他到了立在墙上的一根小棍跟前,拿起来就朝父母走去,她看着心里发紧:他真要打两位老人?老人的话虽然特别难听,可再生气你也不能动手打自己的父母啊!

此时此刻的桂香心提到嗓子眼的同时,也像被泼了一瓢凉水,对立文的好感一下子全凉透了消失了。她想:不能跟这样的人,他说得再好听,追求得再激烈也不能跟他。她心里这么想着,身子却快步向他走去,她要上去拉住他。可是,拿着棍子怒气冲冲的立文已到了父母跟前,桂香看着吓坏了。可立文到了父母跟前,把棍子往母亲手里塞着说:“打!打!给你打!有能耐你往我头上打!给我打死!”

令人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桂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停下来。

母亲用手在儿子身上打了两下说:“让你不听话!”

父亲冲他说:“你不是要打我吗?”

儿子说:“我不是傻小子,我没精神病,是你们老糊涂了!”

父亲说老伴:“打他!打他!你给我打他!”他见老伴不听,就自己用拳头打儿子。

老伴忙说老头:“你个老不死的,你打儿子干啥?”

老头说:“儿子是咱俩的,兴你打不兴我打啊!”

老伴一棍子打在老头屁股上说:“那你也不能往孩子头上打啊!”

桂香想上前劝架,又怕引火烧身,一直站在那里也不好,就又转身往外走去。

立文见了,嘴里喊着:“桂香,等等,我也走。”

桂香回头见他正追来,就说:“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走吧。”

立文还是追了上来。

老太太见状,立刻停止跟老头的争吵,冲儿子喊:“走吧!走了以后别想进这个家门。”

他回头说:“你放心,你们不请我,我绝不回来!”快步追上桂香后又回头说:“就是你们请我,我也不回来!”

桂香扭头对他说:“你还是在家里吧,有啥事咱俩以后再说。”见他不听,又加重语气冲他:“希望你尊重我一点好不好?”

他看着桂香担心地说:“桂香,你可别受这事的影响变卦了啊?”

桂香也看着他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又让他:“你赶紧回去给老人认个错。”

他回头看了父母一眼,生气地说:“是他们错了。”

父亲冲他喊:“我是你老子,我们说对了你听,说错了你也得听!”

立文冲桂香说:“看看,多不讲理,你还让我认错!”

老太太用木棍指着儿子边走过来边喊:“跟别人理是理表是表!跟你讲不讲理都行!”到跟前抡着棍子朝儿子身上打。

父亲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不听话就狠打!狠打!”

儿子挨了几下打后,就伸手夺过木棍,使劲撇到院外去了。

这一家三口就又吵了起来。

桂香也又往外走,但听他们吵得厉害,踌躇了一下,又返回他们跟前,冲立文说:“你别跟父母犟了。”又对老人说:“大爷大娘,这事不能全怨他,我也有错,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我也考虑到我配不上他,可是……我……我……,这样吧,从现在起,我再也不和他来往了,这样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