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穿越就差点被抹杀

手术室顶灯在沈映月睫毛上抖落细碎光斑，她摘下手套时发现指尖正不受控地痉挛。第三台肝脏移植术留下的血腥气还黏在喉头，此刻第四位患者的开胸器还张着金属獠牙，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在倒数她的体力极限。

“剩下的...“她刚开口就尝到喉间泛起的铁锈味，背靠着冰凉的不锈钢器械台才勉强站稳。护士小张抬头时，正撞见沈映月苍白的唇色——那张总是从容镇定的面孔此刻泛着青灰，汗湿的碎发粘在微微抽搐的眼角，白大褂领口晕开一圈汗渍。

“您去值班室躺会儿吧？“小张话没说完就噤了声。沈映月摆手时带翻了酒精棉罐，玻璃碎裂声惊得她自己也瑟缩了一下。年轻护士望着她踉跄的背影，目光扫过地砖上蜿蜒的生理盐水痕迹——那水渍里混着几缕淡红的血丝。

值班室的折叠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沈映月蜷缩在起球的蓝条纹床单上时，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视网膜上残留的手术灯白光扭曲成漩涡，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苍白手臂从墙缝伸出。

沈映月在陷入沉沉的昏睡中想到，也许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累，这么疲惫。

好像要掉入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

沈映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腐肉发酵的酸臭灌入鼻腔时，沈映月正趴在某处黏腻的地面。左颊贴着的不明液体正在渗透纱布口罩，耳畔炸响的嘶吼声震得胸腔发麻。她睁眼的瞬间，正对上半米外防弹玻璃上那张溃烂的脸——外翻的牙龈挂着碎肉，浑浊的眼球凸出到几乎挤出眼眶。

“沈映月，装死也要看时候”金属棍重重砸在身侧，飞溅的玻璃碴划破她耳垂。沈映月艰难转头，很少看到这么帅气的男人，明明浑身破败不堪，瘦削的脸庞，那人的眼白布满血丝，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黑色的衣裤还在往下滴落黑红的黏液，最惊心的是那道横贯眉骨的伤疤，像神明故意用朱砂笔划破完美的画布，让暴烈与俊美在硝烟里共生。

沈映月看得稍微长一些，那个男人眼中拥有明显的不悦，仿佛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犯花痴。

似是被沈映月看得不好意思，男人偏向头对前面的人说道：“傅志恒，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现在这样争吵还有什么意义！”冲锋在前面的男人，低声嘶吼着。

沈映月涣散的视线终于聚焦，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发冷。这里确实是一所医院——或者说，曾经是。

破碎的吊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溅满了暗褐色的血迹，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她刚才趴着的地方，正对着一扇被撞得变形的防火门，上面还挂着半截染血的“急诊室“指示牌。

身旁的男人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破烂的衣袖不断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暗红。即便如此，他仍紧握着一根染血的钢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前方不远处，三个同样伤痕累累的男人背靠背站成防御阵型。最外侧的高个子左腿已经血肉模糊，却仍挥舞着消防斧，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腐肉和黑血。中间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右眼被血糊住，却还在用颤抖的手给手枪上膛。他们脚下的弹壳和碎玻璃在血泊中闪着冷光，四周的丧尸却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火药混合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灼烧肺部。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更多的黑影正从走廊尽头的黑暗中蹒跚而来。

戴着破碎眼镜的男人用染血的手指推了推歪斜的镜框，镜片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勉强能看清他眼底的阴郁。他嗓音沙哑，像是被烟熏过一般，低声道：

“我没想到……会栽在他的陷阱里。”

旁边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闻言冷笑一声，目光扫向沈映月，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这女人怎么又醒了？”他啐了一口血沫，咬牙切齿，“难道真要带着她一起死？”

话音一落，其余几人纷纷抽空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得像是看一个累赘。沈映月嘴角抽动，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却在他们的目光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杀意——或许他们早已杀红了眼，看谁都像丧尸。

就在这时，右肩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赫然扎着一根针头，针管里的液体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细小的针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拔掉，针尖带出一丝血珠。

身旁的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别过脸去，眼神复杂。

“咔哒——”

最前方的男人终于撬开了防火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猛地回头，冲众人低吼：

“快！走这边！”

走廊尽头，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腐烂的气息几乎灌满整个空间。

男人染血的手臂猛地箍住沈映月的腰，她整个人被提起来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作战服上半凝固的血块蹭在她雪白的衣领上，像绽开的恶之花——在这尸横遍野的医院里，她竟成了唯一还算干净的存在。

“抓紧！“男人低吼时喉结滚动，脖颈暴起的青筋上还粘着不知是谁的碎肉。沈映月下意识环住他肩膀，掌心立刻陷入黏腻的温热，这才发现他后背有道翻卷的伤口正汩汩渗血。

防火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整面金属门板突然剧烈震颤。十几具腐烂躯体同时撞上来的闷响里，还夹杂着指甲刮擦钢板的刺耳声。“操！“戴破眼镜的男人用脊背死死抵住门，锈蚀的铰链在他头顶簌簌落着红褐色的碎屑。

“啪！“

随着开关脆响，顶灯惨白的光瀑倾泻而下。沈映月这才看清，他们正站在医院废弃的药品冷藏库里。

“哔——“

沈映月耳蜗深处炸开一串机械蜂鸣，紧接着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系统任务派发：突破丧尸重围」

「提示：酒精灯喷火的威力将提升百分之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