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回到洞府后,第一时间将新购得的药材一一分类、处理干净,照着《九转金身诀》第一转所附的药方熬制药液。此诀共分九转,每一转对应不同的体魄重塑内容——第一转,炼皮炼骨,为后续八转奠基。
这套功法极为苛刻,分为“药炼”与“姿炼”两大部分。
药炼以特殊药汤煎熬肉身,拔去杂质、伐毛洗髓;姿炼则需按图中指定姿势牵引筋脉经络,打通内窍,兼修心志与骨韧。
《九转金身诀》自上古流传而下,据传乃天外金灵族真传之法,凡入门者皆需先改凡骨,成灵体,再凝真骨、炼玄血,最后才能登临“仙骨”之境。故而每一转,皆是淬身夺命之劫。
苏禾同小白商议后决定在空间中进行《九转金身决》第一转的修炼。功法入门最是需要谨慎,中途万一出了任何问题,小白可以第一时间把她捞出药浴,扔进灵泉。苏禾还在灵泉旁挖了一个石池,坚固耐用。
苏禾将药材投入灵泉旁的青铜大鼎,按火候文火慢熬,至药液浓稠似浆、药香氤氲,再取灵泉调和,将药液倒入石池中。
池水一入石池,颜色变得深褐如墨,表层泛着一丝丝金色细纹,仿佛有细小雷蛇在其中游走。那是炼骨草与金焰藤交融所致,一旦药力激发,便会灼穿体表、渗入骨髓。
苏禾脱掉衣服,深吸一口气,缓缓踏入池中。
几乎是脚尖接触药液的那一刻,剧痛便瞬间席卷全身。
那感觉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火焰舔舐,每一根骨骼都在被刀锯拆解。
经脉中灵力仿佛瞬间逆流,冲刷、撕裂、重组。
苏禾疼得几乎要昏过去,却清楚地感知到,这药液似乎蕴藏某种封锁意识的力量,使她无法晕厥,只能硬生生地承受。
小白蹲在药池边缘,看着她浑身颤抖却咬牙不语,尾巴轻柔的拍了拍她:“炼体从来都不是轻松的,忍住,别晕,运转心法。”
苏禾死死咬牙,强行运转《九转金身诀》第一转心法。
心法名为“通窍化伐”,共分九息三轮,第一轮引药力入筋络,第二轮牵动灵力与药力交融,第三轮强行压缩精气神,灌入骨膜,以激活体内最初级的“金骨雏形”。
药液受功法牵引,逐渐活跃,如烈焰灌体,顺着经络逆行,带来一种将五脏六腑翻搅的疼痛。苏禾浑身剧颤,几度险些倒在池中。
她死撑着,手指抓得池沿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再来一息……最后一息……”
整整半个时辰后,药力渐衰,苏禾从药池中翻出,气若游丝地趴倒在玉石上。
还没等喘上几口气,小白大声提醒道,“不能停,快开始姿炼。”苏禾勉强支撑着自己翻身而起,照着功法图谱中的第一式“曲龙蹬泉”,开始缓缓扭动躯体。
这第一式之所以难,除了姿势古怪如麻花,还要求在药力残留时,强行拉扯每一处受损经络,使其在极限中重塑。
她一边咬牙变换姿势,一边继续运转功法,强行将药液余势灌注全身。
咯咯几声脆响从她脊椎处传来,疼得她额头青筋跳动,却始终未停动作。
小白竖起尾巴,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不错,有点狠劲。”
接下来的日子,苏禾进入了无比苦痛的循环。
她每日晨起泡药、煎熬炼皮,药液一次比一次浓烈,药力也越来越狂暴。白日她在石池中忍受炼皮剥骨之苦,晚上则在灵泉边调息,配合《天行步》的灵气导引法,将药力余波彻底炼入体内。
姿炼部分更不轻松,图谱上第一转需掌握九式姿势,分别为“曲龙蹬泉”、“金猿托月”、“卧虎抱心”、“翻鹤凝脊”、“游龙绞骨”、“雷鼓碎肩”、“火鳞藏尾”、“蛇盘九缠”与“盘龙锁骨”。
每一式都是对身体极限的挑战。姿势不仅要稳准狠,还需在体内灵力运行配合下,牵引筋脉、锻骨淬血,稍有差池便是走火入魔。苏禾要提前学会姿炼的姿势,再配合药浴一鼓作气,否则药浴的苦也白吃了,要重新来过。
她无数次被痛醒,也无数次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连下一次动作都无法完成。但她从未停下。
其中“游龙绞骨”一式最为痛苦,她第一次尝试时直接晕厥,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而“蛇盘九缠”需将四肢关节反转近半,持续时长一炷香才能完成灵力归窍,当场拉裂了她右肩筋络,靠小白喂了三颗玉骨丹才缓过来。
她的洞府外布有隔音禁制,纵使每日哀嚎遍野,宗门中也无人知晓这位玄风道尊新收的小弟子正在经历何种炼狱。
每一日都在挑战她的意志,每一次姿炼都像是洗劫性命的一轮酷刑。
到了第二十七日,她已能强行支撑住两个时辰的药炼时长,体表皮肤呈现出近乎玉质的润光,骨节变得更加紧实,筋肉间隐约有金丝般的符纹交错,那是灵力与药力融合后形成的“金骨印络”。
这是第一转即将小成的征兆。
终于,在闭关的第三十五日。
她最后一次踏入药池,药液不再如初般狂躁,而是随着功法运行缓缓潜入骨膜与筋腱,带来一种隐隐的酥麻与战栗之感,而非之前那种灼骨刺魂的剧痛。
等她出池,换作新姿“盘龙锁骨”,整整四个时辰不动如山。
这一次,她甚至在姿式中调动了《天行步》的导引技法,将灵力引导至足掌与脊柱,增强身体对气血运行的掌控,初步尝试将身法与炼体结合,为未来战斗做准备。
当她睁开眼时,玉池旁雾气蒸腾,灵泉灵光反射在她肌肤之上,仿佛映出一层温润玉泽。
她缓缓抬手,手臂轮廓清晰,线条流畅,肌肤白中泛光,骨节紧实如铁。
苏禾低头凝神,能感应到自己体内的骨膜已彻底蜕变,灵力在其中流转如行云流水,连带着肉身与灵力之间的转换效率也提升了一个层次。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灵气凝于唇齿之间,如烟如剑。
——《九转金身诀》第一转小成。
不只是皮骨初炼,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建立起灵力、肉身、神识三者之间的协同通道,为后续更高强度的修炼打下基础。
苏禾盘膝坐在灵泉边,喃喃一声,神情清明,唇角泛起一抹笑。
接下来,若是要修炼到第一转大成,把药炼和姿炼从头再来九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