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责罚

南宫奂清醒过来后,参步十分关心道“公子,您还好吗?”

南宫奂被参步小心扶到雪堆一旁靠着,奂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大碍,只是现在还是很虚弱,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奂的呼吸才渐平稳,显然已恢复了七八分

突然他身体剧烈颤抖,左顾右盼寻着什么东西

参步以为他家公子焦急那花的安全,立马从一个雪堆里,小心地把那盆蓝杜鹃给抱出来,并说道“公子,你看,它没事,就是几个叶片被冻伤,其余都没事”

南宫奂呼吸急促,却一字一句道“我,我的手镯”

“公子,在这呢”参步轻柔地从怀中取出,道“看公子刚才的状况,我只好帮公子取了下来,我知道这手镯对你很重要,所以公子我只好擅自做主”

公子接过手镯,虚弱地问道“参步,你怎么样了?”

“啊?”参步问他家公子道“哦,公子俺没事,还好公子让俺提前吃下鸣归散,让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哼,这寒潮,它还伤不了我”

又过了一会儿

“寒潮,停了”南宫奂仰起头道

“是啊,这寒潮来的快,去的也快”参步看着已向远方退去的寒潮道“真是前所未见”

奂一字一句的说道“参步,那你现在还觉得,这寒潮是偶然吗”

参步回想着这一路的巧合,哪怕就是在没读过诗书的人也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何况参步并非只是个大块头而已,他有时是行事鲁莽,却考虑问题上往往都是粗中有细

参步回道“公子,这一路上确有蹊跷,仿佛有人在阻拦什么,但又让人觉得这是巧合般”

“但这是谁做的呢?”参步满脸疑惑道“那些狗腿子,营造司,内务府还是朝廷,都不像啊,如果他们,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来对付我们”

“公子,我有一个疑惑”参步又道“人能改变天气吗,还是能凭空造出像这寒潮一样的天灾,太难让人理解了”

“不难的”南宫奂加重了语气道“你还记得安朝的开国那一战?”

“五年前的那一天,是整个安朝最盛大的日子,也是我父皇最重要的一天,那一天是父皇与前朝齐象进行的一场决定这世间归属的决战”奂捂着胸口回忆道

参步怅然道“记得,记得,只要是还认为自己是大安子民的人,谁又会忘记!”

“那你应该不会忘记,那一天的寒潮…”奂苦楚道

参步一瞬间便被点醒,激动着道“啊…它…”

南宫奂又在想着自己不断重复的噩梦,总觉得是有什么是自己遗忘的,反复回忆也无法记起,而现在的奂,却揺头不再去想

营造司后院内,只剩下纪连和刘元柄二人

刘元柄看到那骇人的景象,心惊道“这寒潮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这么严重,这可不太好办啊”

刘元柄的眼神充满着惶恐不安,便向纪连问道“对了,那二皇子现在还没回来吗,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没想到这该死的寒潮会突然出现,如果他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怎么交待,那人可没说要他性命啊?”

纪连心里倒是满心欢喜,而他表面却卑微的俯身道“我说我的掌司大人,这可是好事”

“哦?这怎么是好事,那寒潮把我御园破坏成这样子,还有那南宫奂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就叫好事了?”刘元柄面色生气道

“御园虽被这大寒潮毁了五六分,可掌司大人您可要被提携了,内务府的逢大总管,正愁找不到理由去对付那二皇子,这大寒潮也来的及时,更何况这又不是你的错,这可是天灾啊,谁又能算到呢,所以没有人会怪罪于你,反而说不定又在朝廷那里让那位天大的人物满意呢,那位大人物如今可是最接近‘天’的人!他和二皇子之间的仇,在皇宫里谁人不知”纪连精明道

“所以说,我的掌司大人阿,你好好想一想”刘元柄听后,表情逐渐激动

纪连看时机一到,便道“其实我这有个内部消息,最近内务府要有大变动,为了节省朝廷的开支,只会在内务府留下一个大总管,逢大总管和另外两个总管到时候必定相争那唯一之位,我估计逢大人的赢面会非常大”

“哦?”刘疑惑道“纪连,你怎么会知道?”

“您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很早以前家父就与我提及过此人”纪连如此道“说逢大人曾入了一个在安朝上下很有权力之人的门下,说逢大人日后必有大作为”

“他的后面可是有一位在整个安朝无法被撼动的存在,大人你说这不是胜券在握?”

“而且掌司大人你好好想想,在朝廷又会有多少想对付二皇子的人,他们手中的权力哪个不是顶到天儿的人,所以咱们得好好把握住机会,让那顶天儿的人满意,让逢大总管满意,而我们自然少不了…”纪连谄笑道

刘元柄越听越高兴,打消了他很多疑虑,连声道“好啊,好!”

此时纪连凑了过去,低声询问刘元柄道“还请掌司准许我,我需要大人你的支持,毕竟在营造司我还太低微,很多人都不听话,我也很难办”

刘元柄大为高兴,随口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递给纪连,道“那这事,权全交给你来做,这是我的官授令,你拿去,在营造司里没人敢不听你话”

纪连接过官授令,眼神却有一丝阴险闪过

“还有纪连阿,最近听奉苑的李大人说,他那边最近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都辞官还乡去了,里面空出不少肥差,我和奉苑的李大人说了,有个大院主事的差职,给你留这,我和你实话说吧,那大院主事,可不少人盯着呢”刘元柄得意道

纪连表情大喜,他不停跪谢刘元柄道“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日后必定十倍回报”

刘元柄说话意味不明道“等明天晚上,我又没事可做了,唉呀,真是好无聊”

纪连听后,深知其用意,便赶紧陪笑道“大人,我正好明天有空,要不明天我去大人府上,再带点好玩意儿来让您品上一品?”

“嘿嘿”刘元柄满脸堆笑着道“就依你吧,那我走了”

“恭送掌司大人!”纪连道

等刘元柄离去,他很快便起身,心想道“南宫奂,我要你好好看着,那些你让我失去的,我一定会再次得来,而且这一次我还要站得更高,可你是看不到了!”

龙园里一个的僻静小道旁

南宫奂面对着参步讲道“参步,这躲在安朝之中的阴暗,终是汹涌起来了,你我所期待的,不正是这样!”

“只是我如今的症状,不知还…”奂目光黯淡道

“公子,我们是应该庆幸,我们是幸运的,刚刚我还以为,我们要冻死在这儿了,结果呢,太意外了,哈哈哈”参步说罢后,故作起身,勉强笑了起来

南宫奂看着参步,心里知晓他的举动道“参步,我知道我怎么了,我自有分寸,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而且我决不会倒下,决不会”

南宫奂微笑着道“现在扶我起来吧,我们该回去好好表演一番了”

营造司大门处

深夜里,守卫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过来,顿时警惕

等他们走到跟前,守卫上前拦住他们,喝道“何人,敢来此处捣乱”

参步二话不说,抬脚就要踹过去

一声且慢在大门先声传来,而后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出现,来者正是徐茂,他此前一直等在大门口处焦急地等待

徐茂让守卫退到一边,自身则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参步看到了来人是徐老头,就放下了脚,叫道“嘿,徐老头,我们回来了”

“殿下,您身体没事吧,快让老头我看看”徐老头神色焦急地察看南宫奂的身上

在看到南宫奂身上无恙后,轻轻松了一口气,可焦急依旧挂在脸上道“殿下阿,你们可把老头我急坏了,那寒潮那么凶险,整个御园都受了影响,老头我担心你们出事”

“还有出发前就应该告诉你们的,别那么拼命,实在不行先别管那盆花了,那花再贵也没有人命值钱,哎这事我又给忘了,怪老头我的记性真是太差,差点又让二皇子您受伤,还请殿下责罚,老头我真是愧于您啊”说罢,老头又猛烈地捶胸

南宫奂走到跟前阻止了徐茂的动作,轻声道“老掌事,你看我们没事了,不用担心,真的没事,走,我们进去再说”

参步也说“徐老头,二皇子都说没事了,还能骗你不成,还有那只是个寒潮,没什么危险,就是冷点而已,再说有俺保护公子,会出什么事”

徐茂推持不过,便依从他们道“哦,是这样阿,好,好,那我们进去吧”

参步还边走边对说徐茂“你是不知道,刚才风不是变大了嘛,吹断了几根枯树,眼看就要撞向我家公子,我左右就是几棒,全被我打的稀巴烂,老头你知道我的厉害吧”

他们向后院走出,而纪连早在此等着,身旁围着十几个手下,而纪连脸色正阴沉无比

徐茂看到纪连,赶忙过去为二皇子解释说“纪主事,二皇子他们晚到的原因,在我,是我光顾带殿下他们了解营造司的环境,忘记了指令任务,导致二皇子他们误了行程,请责罚老夫吧”

纪连不语,他看着南宫奂

参步道“主事,这小厮,他什么时候升了主事”

纪连出声冷笑

参步怒道“你这小厮,笑什么”

随即纪连出声道“营造司第一条,不得侮辱官员,来人,将他绑起来”

参步反问道“我怎么没听到有这条,是你自己编的吧”

纪连道“你听好了,现在我是奉宸苑主事,位属八品官员,可不是之前那小小管事,就连这营造司里所有的掌事都要听我命令行事”

“以后这营造司的规矩,就由我纪连来定,而你只是个无衔无职之人,犯了我营造司规矩,本掌首有权随时把你逐出皇宫”

“来人,给我拿下他”说话间,纪连身边十几个手下就要动手

南宫奂很快挡在参步身前,对他说道“纪连,我的侍从又犯这鲁莽症,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让他给你道歉,你说的很对”

南宫奂斥道“参步,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不长记性,现在人家已是主事,连我都要听命行事,你敢如此顶撞抵毁,现在给我立刻道歉,马上”

“不然你就不要来见我了”奂到参步身前大声训道

参步不情愿到纪连旁向他道歉

南宫奂又说“参步给我诚恳点,大声说你哪里错了,态度摆正…”参步都照作了

纪连看着二人如此,心情此刻大好

奂看到他表情后,就对纪连道“这样吧,既然他坏了规矩,就要收到责罚,他又是我的侍卫,我要以身作则,纪连请明天请给我们再派给我们指令,以作责罚,我绝无二话”

他很可惜那恐怖的大寒潮,没能替自己收走南宫奂的命

纪连更是没想到南宫奂,会主动要求受责罚,他还苦恼要给他安上什么罪名,现在倒好了,他既然主动要求,那可就别怪他无情了

一个无比阴毒的计划,在他心里萌生,他心中阴冷狂笑道,这回一定要让他南宫奂好好受他以前所受之罪,慢慢陪他南宫奂玩下去,直到让他南宫奂失去所有,不只所有,就连你的命,我也要了,纪连如此想道

纪连走到二皇子身旁,装作无奈说道“二皇子阿,别怪我不讲情面,我现在是大院主事,做事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要是我今徇私了,你知道,那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呢,我在这尽量给你们减轻些责罚,二皇子你懂吧”

“毕竟我父亲曾对你有恩,而二皇子你应该也会报答他吧”纪连在南宫奂耳边道

深夜时分,众掌事也都完成刘元柄压榨他们的私活,返回后院这里

就在纪连说这句时,南宫奂刻意压低身体,随即又后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他却目光如炬道“我们认,就是我们的错,我们在这甘愿领受,纪主事的一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