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缅军头大

大迭江宽三十余丈,若是没有桥梁,东路军很难前行。

此时去掉沿途据点的驻扎士兵外,明瑞手里不过一万两千兵。

面对困境,明瑞当即下令,就地取材,搭桥铺路。

砍树做桥是个体力活,面对如此汹涌的江水,他们必须集中注意力应对。

而同时,此地距离缅甸的最后防线——蛮结,也已经很近了。

所以他们必须随时防备缅军偷袭。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见明瑞冲在士兵前方,大家都不能理解。

以往不管是跟着刘藻,还是杨应琚,这两位都是缩在后面。

脏活累活,这些士兵都是做惯了的。

只是没想到,前脚下令从两边浅水处趟过去,后脚明瑞将军就自己上了,还跑在了他们前头。

这令这些原本畏惧的士兵,一下子如打了鸡血般,一个个跟着往前冲。

谁也没想到,短短三日两夜,这个看似汹涌的大迭江居然被他们降伏了。

有了明瑞带头,以最快速度通过了这条江。

更没想到的是,有了先前的势如破竹,缅军居然没有趁机来偷袭,倒是替他们省了不少事儿。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继续出发!”

回到休息处,明瑞拿出笔和纸,写了一份奏报、两封信。

奏报是呈给乾隆的,信,一封给福康安保平安、一封命令西路军快速拿下老官屯前来汇合。

……

缅甸皇宫内,孟驳坐在王座上,就像被架在架子上受火烧烤的肉。

面对木邦、西保、波龙的接连失守,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主意来。

此时已是深夜,他们居然还维持着早朝的模样,但底下的文官已经困得东倒西歪,而武将的精神也不佳。

“此时,清军就在大迭江附近,可有对策!”

过了大迭江,清军便可直达蛮结,而蛮结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若是此地失守,他们危矣。

“敌方所有兵力皆用于砍树搭桥,我方可趁机偷袭!”文官中,终于有人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孟驳点点头,“何人愿领兵前往?”

宫殿内一片鸦雀无声。

“何人愿领兵前往!”孟驳抬高了嗓音。

入夜寂静,孟驳的声音在宫殿内久久回响。

文官自是不必低头,然武将此刻个个站不住了,有的东倒西歪。

前往大迭江,就是要面对富察明瑞。

在木邦失守时,他们已经知道明瑞究竟在哪条路线上,只是木邦之后接连失守,他们根本来不及通知老官屯。

况且,明瑞在木邦这一侧,而且老官屯地势优良,易守难攻,自然不用担心。

所以缅王并未派人通知老官屯,而是任由他自己的侄子敏卓继续守着老官屯。

“难道,我缅甸大国,只有敏卓一人可用吗!”缅王孟驳又抬高了嗓音吼道。

不提敏卓还好,一提便引起了底下武将的不满。

老官屯这么好的地方,缅王居然让自己的侄子守着,吃穿不用愁。

而他们不但要天天上朝,此刻还因为前方战事,被迫在这里待到了深夜。

缅王厚此薄彼,实在难以服众。

“清廷派来的,也是皇上的侄子。”这句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本应小声议论,只因大殿太过沉寂,而被飘入了孟驳的耳朵。

孟驳本想发怒,但却内心有愧。

同样是武将,同样是侄子,怎么他的侄子就不如那富察明瑞一般骁勇善战呢?

“唉~”孟驳叹了口气,“既是无人敢往,那此计策便就此作罢!”

又过了半个时辰,文官实在熬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到了下来,然后触地呼呼大睡。

武将身体硬朗,还能站着打盹儿。

突然,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提议道,“既然失去了此次机会,那清军必然直攻蛮结,我军可在蛮结处修建营寨,拼死抵挡清军。“

这算是权宜之计,但眼下没有更好的计策,孟驳也只好应下。

撑了这么久,他也坐不住了,挥挥手散朝作罢。

刚一回后宫准备入寝,一封来自老官屯的战报呈了上来。

老官屯自上次于蛮化失去部分兵力,素无奏报,此时传来必有要事。

吓得孟驳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奏报一看。

虚惊一场!

他的侄子敏卓是来报喜的。

奏报中写道,自上次损失后,清军便再无出兵的意图。

他们打探到,清军临阵换了主帅,此主帅只守不攻,而他们老官屯也没必要主动进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不动。

敏卓来信还为了向孟驳请示,要不要主动出兵骚扰一下。

蛮结危急在即,这种骚扰敌方的小把戏,孟驳压根儿就不关心。

孟驳在信中回道,让他自己看着办,只要保住老官屯即可。

……

西路军营内,额尔登额在帐内走了一圈,把帅印拿出了端详了片刻。

接到皇上指派时,他并不乐意,不过是随军参赞,自然还是主帅说了算。

而他与前任主帅额尔景额虽姓氏不同,但名字却只差一个字,如此居于他人之下,令他很是不爽。

好在,天运在他。

额尔景额死了,他刚一到就可以顺利接手主帅之位,还借由护送尸体为名,支走了前任主帅的心腹。

如此,这帐内皆有他一人说了算。

“主帅,海兰察求见!”

额尔登额皱眉,他后悔没把海兰察也派在护送一列,这家伙对战役也是过于积极,每日除了催他用兵攻打老官屯,就是截了小兵手里的东路军奏报,以明瑞的名头来威胁他。

“不见!”

“海兰察说他有急事求见!”小兵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说了不见就不见!你耳朵聋了!”额尔登额怒吼道。

突然,帐帘被掀开,巴勒珠尔带着海兰察走了进来。

“主帅好大的官威啊!”

额尔登额两眼一懵,怎么此战,额驸也参与了?

没人说过啊!

“额驸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随即,额尔登额想起,他现在是西路军主帅,管他什么额驸,也得听他调派。

这才直起了腰杆子问道。

巴勒珠尔拿过海兰察手里的奏报,“东路军送来奏报,主帅为何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