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肉终焉

冰冷的机械与蠕动的血肉，在“高维污染”的侵蚀下完成了令人作呕的融合。齿轮堡垒的巨轮裹上猩红肉膜，轮齿间滴落燃烧着幽蓝公式的脓血；金属触须化作布满利齿口器的血肉鞭笞；倒悬山峰涡旋中的巨眼锁定了混沌青莲；那颗由痛苦记忆和数据构成的幽蓝心脏，被亿万猩红肉芽刺入，搏动间泵出粘稠的黑血！混合着金属锈蚀、血肉腐败与灵魂恶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瘴，弥漫了整个空间！

“清除…混沌…变量…”扭曲的、混合了机械摩擦与血肉蠕动的嘶吼，从四尊活体终焉兵器中同时发出！齿轮血肉堡垒率先碾来，轮齿咬合处空间被碾磨出漆黑的裂痕，裂痕中伸出无数由痛苦记忆凝结成的、半透明的哀嚎鬼手，抓向混沌青莲！

“滚开！”姜太墟眼中混沌之火熊熊燃烧。他残缺的婴儿之躯猛地一跺莲台！混沌青莲根部爆发出亿万道混沌根须，如同狂怒的虬龙，狠狠扎进下方被血肉菌毯覆盖的冰冷金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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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那是超越凡人感官极限的腐烂气息，混合了高温金属熔化的刺鼻、血肉深度腐败的腥甜、以及某种灵魂被强行撕裂污染后散逸出的、令人作呕的精神恶臭。这股气息如同拥有实质的重压，狠狠挤压着混沌青莲垂落的护体光幕，光幕发出滋滋的哀鸣，明灭不定。

“清除…混沌…变量…”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再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而是无数声音的扭曲混合：齿轮摩擦的尖啸、血肉挤压的粘腻声、垂死灵魂的哀嚎、还有那幽蓝数据心脏泵动时发出的、沉闷如擂鼓的“咚咚”声。这声音直接冲击神魂，带着混乱、疯狂和毁灭一切的绝对意志！

最先发动攻击的，依旧是那曾经代表着“规则篡改”的齿轮堡垒。只是此刻，它已变成了由蠕动血肉包裹的、滴淌着脓血的恐怖磨盘！万千裹着猩红肉膜的巨轮疯狂旋转，轮齿咬合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被硬生生碾磨出蛛网般的漆黑裂痕！更恐怖的是，从这些空间裂痕中，猛地探出无数只半透明的、由纯粹痛苦记忆和绝望哀嚎凝结成的鬼手！这些鬼手无视了物理距离，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直抓向混沌青莲的核心莲台！鬼手所过之处，连混沌光幕都仿佛被冻结、侵蚀，发出冰块碎裂般的脆响！

“滚开！”

姜太墟发出一声稚嫩却震碎虚空的咆哮！他残缺的婴儿之躯，左臂和右腿的伤口处粒子流疯狂闪烁，却爆发出更决绝的力量！他小小的右脚狠狠一跺脚下莲台！

嗡——！

混沌青莲发出了开天辟地般的轰鸣！莲台底部，亿万道粗壮如太古山脉的混沌根须，瞬间爆发！它们不再是能量虚影，而是凝聚了最原始混沌物质与弑天法则的实体！根须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符文，带着碾碎万法、贯穿诸天的意志，如同亿万条暴怒的混沌虬龙，狠狠扎向下方的金属大地！

此刻的大地，早已被一层不断蠕动、增生的暗红色血肉菌毯覆盖。菌毯表面鼓起无数脓包，脓包破裂，喷射出腐蚀性的酸液和细小的、长着尖锐口器的血肉孢子。

噗嗤！噗嗤！噗嗤！

混沌根须带着无匹的巨力，狠狠刺入血肉菌毯！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黄油！粘稠的、冒着青烟的腐血和破碎的肉块四溅飞射！根须所过之处，血肉菌毯被强行撕裂、焚化！然而，这菌毯的生命力顽强到恐怖！被撕裂的伤口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愈合，分泌出更多粘稠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黑血，试图包裹、腐蚀、同化这些入侵的混沌根须！

“吼——！”

那由亿万血肉触须构成的庞大球体发出了混合着痛苦与狂怒的嘶鸣！它表面无数长满利齿的口器同时张开，喷吐出不再是分解射线，而是粘稠的、如同活体般的暗红色血雾！血雾弥漫，带着强烈的精神侵蚀和血肉同化之力，瞬间笼罩了大片区域！混沌根须被这血雾沾染，表面暗金符文的光芒竟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甚至有几条根须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肿胀，表面浮现出恶心的肉瘤！

同时，那倒悬山峰底部的巨大眼球，瞳孔骤然收缩！一道灰败的、毫无生机的死寂光柱，无声无息地射出！这光柱并非攻击混沌青莲本体，而是精准地照射在混沌根须与下方金属大地（血肉菌毯）的连接处！

**熵寂死光！**

被灰败光柱照射的区域，时间流逝瞬间加速亿万倍！坚固无比的混沌根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脆弱、布满裂纹，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冲刷！下方蠕动愈合的血肉菌毯，也在死光照射下迅速干瘪、风化、化作飞灰！但这死光的目标，显然是破坏混沌根须的根基！

“哼！”姜太墟闷哼一声，维持根须的力量受到剧烈冲击，神魂震荡。他眼中混沌青莲急旋，强行调动本源，根须上暗金符文再次爆亮，抵抗着熵寂死光的侵蚀和血肉血雾的污染。

而那颗悬浮在虚无孔洞之上、被无数肉芽寄生的幽蓝数据心脏，搏动得越发剧烈！每一次搏动，都泵出大股粘稠的黑血，同时扩散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混合了痛苦记忆碎片的精神冲击波纹！

咚！咚！咚！

无形的精神波纹扫过混沌青莲。姜太墟的识海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破碎的画面强行灌入：

***冰冷的金属束缚台！**机械臂闪烁着寒光，刺入一个眉心有着人皇印的婴儿体内！婴儿无声地张大嘴，眼中是无尽的痛苦与茫然。

***巨大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内流淌着水银般的液态时空，无数扭曲的身影跪拜在门前，献祭着哀嚎的灵魂。门缝深处，一只巨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瞳孔一闪而逝！

***燃烧的混沌青莲！**它在一座巨大的、刻满佛巫符文的青铜鼎炉中沉浮，业火焚烧着它的根茎，莲瓣片片枯萎凋零，发出无声的悲鸣，那悲鸣直接撕裂神魂！

***纳兰雪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冰冷如万载玄冰，眉心的人皇印被一道狰狞的巫毒裂痕贯穿！她手中握着完整的人皇剑，剑尖滴落的却是粘稠的黑血，指向…姜太墟！

“呃啊啊——！”纳兰雪在姜太墟身边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她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眉心的人皇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与那涌入的冰冷记忆碎片疯狂对抗！她的身体表面，竟然开始浮现出与下方血肉菌毯同源的暗红色纹路，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

“姐姐！”姜太墟心神剧震！纳兰雪的状态极其危险，她的神魂正在被这些污染的记忆强行侵蚀、同化！

“嘎吱…嘎吱…”血肉齿轮堡垒碾碎空间的声响迫近！无数哀嚎鬼手已经触及混沌青莲的外层光幕，光幕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肉触须喷吐的腐蚀血雾和倒悬山峰的熵寂死光持续压制着混沌根须！那颗幽蓝数据心脏的精神污染更是无孔不入！

腹背受敌！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太墟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颗疯狂搏动的幽蓝数据心脏上！在无数痛苦记忆碎片冲刷下，在混沌青莲本源的感应下，他捕捉到了！在那混乱癫狂的数据核心最深处，在那被血肉肉芽层层包裹的中央，存在着一枚…极其微小、却散发着奇异稳定波动的…九窍玲珑心形的数据结晶！那结晶的光芒虽然微弱，却纯净无比，与纳兰雪眉心人皇印的气息隐隐共鸣！

“原来…如此！”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姜太墟心中成型！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不再犹豫！婴儿残缺的身躯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混沌之光！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混沌本源与弑天法则，尽数灌注进那深深扎入血肉大地的亿万混沌根须之中！

“以吾之念——青莲扎根！吞天噬地！给我开——！”

轰隆隆隆——！！！

整个由冰冷金属与蠕动血肉构成的诡异空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剧震！那亿万道混沌根须，在姜太墟不惜一切代价的催动下，爆发出吞噬诸天的威能！根须所扎之处，下方厚重的血肉菌毯如同遭遇了黑洞，被疯狂地撕扯、吞噬、分解！连带着菌毯下方那不知多厚的、冰冷坚固的金属大地，都在根须的吞噬下寸寸崩解、化为最精纯的混沌能量，反哺回混沌青莲！

混沌青莲本体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致！莲瓣怒放，莲台中央，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散发出令那四尊活体终焉兵器都为之颤抖的吞噬之力！

姜太墟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击溃它们！而是要…吞掉这片空间！吞掉这所谓的“弑天引擎”！吞掉那颗由痛苦记忆和混乱数据构成的心脏！更要…吞掉那枚深藏其中的、与纳兰雪同源的九窍玲珑心！

“不——！！！”四尊活体终焉兵器同时发出了混合着恐惧与暴怒的嘶吼！血肉齿轮堡垒碾磨的速度更快，哀嚎鬼手疯狂撕扯莲瓣；血肉触须喷吐出更浓稠的血雾；熵寂死光死命照射根须；那颗幽蓝心脏搏动如鼓，试图引爆所有的痛苦记忆进行精神自毁！

吞噬与反吞噬！污染与净化！存在与湮灭！

混沌青莲的莲台漩涡与下方血肉大地的崩解吞噬点，形成了两个疯狂拉扯的极点！整片空间在哀鸣中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面团！无数空间裂缝炸开，露出外面更加深邃、更加混乱的虚空乱流！

纳兰雪的身体在混沌青莲狂暴的能量与幽蓝心脏的精神污染双重冲击下剧烈颤抖，她眉心的人皇印忽明忽灭，皮肤下的暗红纹路疯狂蔓延又艰难消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决定生死的拉锯战！她涣散的眼神，偶尔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苦，望向那在漩涡中心、身体已近半透明的姜太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