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哥谭市民的话来说，GCPD的警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但绝大部分的时候，当事情闹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还是会站出来的。
——谁让他们手握真理呢？
杰克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在和奥古斯特对话时，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因为他认为奥古斯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那群警察再怎么瞎，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但谁能想到，直到他失去意识之前，GCPD的警察真的就这么干看着。
在这一刻，他的后悔达到了顶峰——早知道……早知道……等等，早知道什么？
奥古斯特撑着手杖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冲这群警察微微颔首，他们摆摆手，好像拖拽麻袋一样把瘫在地上的打手们拖走了。
——包括昏死过去的杰克，他的脸皱成一团，看上去像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被为首的金发警官揪着后衣领离开了。
奥古斯特看着他们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又要花钱装修书店，真是天杀的哥谭人。
教父站在他肩膀上，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干了什么，他怎么就突然昏迷了？”
“我用‘仪式’，给他制造了一个幻觉。”
说着，奥古斯特眼中若隐若现的金芒缓缓消失，蛰伏于那双灰色的瞳孔中，再也悄无声息。
这个仪式还是奥古斯特跟老约翰学的。
当时老约翰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对着奥古斯特使用了这个仪式，尽管经历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遭遇和交锋，奥古斯特还是成功地反击了回去，并通过不断的尝试，学会了这个仪式。
而他需要做的，就仅仅只是集中注意力，使用媒介罢了——这也是他不停地重复杰克的名字，并让杰克看着他的眼睛的缘故。
“我没想到你还挺有天分的，”当时的老约翰咧着嘴，看起来相当阴森，“如果没经过系统学习，和通过正确的途径贸然使用仪式，轻则疯癫，重则死亡。”
奥古斯特就是那个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使用者，听到这句话瞬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但不管他怎么追问，老约翰的嘴就像蚌壳一般，不愿意再说更多了，这就导致奥古斯特在之后的自我学习中，对绝大部分的内容都一知半解。
这个仪式的作用也不算多实用，顶多就是趁着目标的意志不那么坚定的时候，深入对方的内心，模拟出对方最恐惧的事情，让他的心神更加脆弱。
对于神志坚定的人来说，这个仪式相当鸡肋，因为他们的内心就像一块铁板，再怎么找，也很难找到裂缝。
而且就算成功使用仪式也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别人什么情况不知道，但对奥古斯特来说是这样的，那就是使用者会感到非常的疲倦，更严重点会导致神经错乱，而副作用的严重程度则跟使用时间有关系——这是奥古斯特一次次实验后得出来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人很少见，奥古斯特姑且算一个，他也不认为一个被同伴的死亡吓破胆的混混意志能有多坚定。
如果真的不幸翻车，那算他倒霉。
这也是为什么杰克感觉自己饱受折磨，但所有人都对此视若无睹——因为那只是在奥古斯特的诱导下，出现的幻觉。
在他们看来，在被奥古斯特抓住头发后，杰克就像是突然发了病的精神病患者一样，又哭又叫，最后自己晕了过去。
至于奥古斯特？他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人啊！唯一做的事情还只是在杰克朝他发起攻击的时候反击了一下，这能有什么呢？
人都这么倒霉了，抓一下你头发怎么了？
要知道这在哥谭，这压根算不上什么事。
提起杰克的身份，教父也很纳闷，它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和事迹的？”
再重复一遍，就它所知，奥古斯特绝对是个外地人，可他今晚的表现不仅非常的哥谭，甚至还知道两年前的新闻！
教父敢打包票，当地人都未必能比奥古斯特刚刚说的还要仔细！
听到教父的问题，奥古斯特扬了扬眉说：“哦，那个啊，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
“什么报……”
教父的话还没说完，就顺着奥古斯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沓报纸。
书店就这点好，别的不说，但书和报纸绝对管够。
不知道谁给这个地址持续订阅了十多年的报纸，时间跨度从十几年前到昨天，从韦恩夫妇被杀，到谜语人越狱，相当齐全。
而奥古斯特在整理报纸的时候，那份报道了两年前的马戏团惨案的报纸恰好就被扔在地上。
巧的是，杰克黑白的脸就正好被印刷在首页，在他上门的前一刻，奥古斯特正巧在翻阅这一份报纸，因而当事人出现时，一下就把人认了出来。
教父沉默了一下，又说：“怪不得你让我去打听犯罪巷的情况……所以那个马戏团的惨案是真实发生的？”
它还以为奥古斯特单纯只是想了解附近的势力分布情况。
“当然是真的。”
“那你怎么知道杀了杰克同伙的不是马罗尼的人？毕竟杰克他们只是一群混混，到时候把主谋供出来也说不定。”
一阵风吹过，奥古斯特伸出一只手摁住蠢蠢欲动要起飞的报纸，才说：
“报纸上没有说杰克的同伙是被谁杀的，不过当时马罗尼在和法尔科内发生了一点纠纷。而所有人都说GCPD的局长是法尔科内的人，所以在当时那个情况下，马罗尼绝对不会冒着风险，直接就在监狱里处理掉他们的，那太嚣张了，还会白白给法尔科内留下一个把柄。”
而且这跟直接打GCPD的脸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不干人事，但是他们子弹多啊！
想了想，奥古斯特又补充说：“再说了，虽然同伙都死了，但杰克仅仅在监狱里待了两天就出来了，说明有人在替他们运作这件事……而且就算杰克他们供出了马罗尼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勒索马戏团不成，然后痛下杀手的只是附属于马罗尼家族的一个小帮派。而这样的小帮派，马罗尼家族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和杰克连同他所在的帮派撇清关系，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换句话说，在监狱里大张旗鼓地弄死他们，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只要马罗尼的人不是蠢货，又或者是个管不住手下的人的废物，就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那作为哥谭几大家族之一的马罗尼家族的掌权人，会是个蠢货吗？
再说了，杰克只在监狱里呆了两天，说不定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人从里面捞出来了，这得是多没耐心，才会连两天的时间都忍不了？
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教父还没问：“那是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