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在奥古斯特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在走到后院时，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院子中间的那棵树。
按理说除了奥古斯特，没有人能看到吊人，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他的视线居然不偏不倚就对准了吊人的位置。
奥古斯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布鲁斯·韦恩很快就将视线挪开了，在他即将走上二楼的时候，哈维·丹特拦住了他，提醒说：“好了，布鲁斯，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聊正事的。”
奥古斯特这会没有拎着那把手杖，只是把半边身体都倚靠在连接后院和书店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两人表演。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看出这两人在唱双簧就太迟钝了。
奥古斯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一个想搞怪一个唱反调，最后纷纷在奥古斯特的凝视下败下阵来。
哈维·丹特，这位据说敢公开和卡迈恩·法尔科内叫板的检察官，这会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解释说：
“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把书店开在犯罪巷……毕竟这一带的民风比较……”
他支支吾吾说了一会，奥古斯特体贴地替他补充上说：“淳朴，民风淳朴。”
一言不合就是干，能不淳朴吗？
闻言，布鲁斯激动地一拍掌说：“哈！你说话真有意思，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奥古斯特将人往书店里引，然后说：“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
“调查法尔科内？”奥古斯特挑了挑眉，看向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失笑道，“我？调查法尔科内？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要知道法尔科内目前算得上是哥谭众多黑帮里的龙头了——起码目前来看还算是，非要用过去老一套的说法的话，那就是“一超多强”里的超。
尽管这位现实版的“哥谭教父”，卡迈恩·法尔科内现在年事已大，几乎将大部分事务移交给了自己的子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轻轻一勾手指，都够绝大部分人喝一壶的。
不说左边这位是哥谭大名鼎鼎的首富，据说其父母生前和卡迈恩·法尔科内关系不错，但自从他正式回归哥谭后，就几乎没和法尔科内家族扯上关系，更遑论同时出现在一场酒会上了。
就说旁边这位因为“药品走私案”，就胆敢公开和法尔科内以及马罗尼家族公开叫板的检察官，让他去调查法尔科内，都比奥古斯特一个默默无闻、毫无关联的路人靠谱吧。
哈维·丹特看着奥古斯特的眼睛，有些为难地说：“这个，可能有点关联。”
奥古斯特：“啊？”
哈维看着奥古斯特的眼睛，慢慢地说：“就在昨天晚上，法尔科内家族以一百万美金的价格公开悬赏你的人头。”
奥古斯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奥古斯特问道：“理由是什么？”
哈维·丹特思索着说：“我听到的内部消息是，法尔科内丢了一批货，约莫有十几箱，不仅如此，负责运送那批货的人全都死了，死状极其残忍……出于某些原因，背后的人认为是你干的。”
奥古斯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教父昨天提到过的，随手放倒的那群疑似在交易药品的流浪汉，以及后来开着车追赶袭击他们的车队。
按照教父的说法，它打断了一场药品交易，卖家疑似背靠法尔科内家族。
哦，现在来看，应该可以把“疑似”去掉了。
总之，照这个猜测来看，昨晚的追逐战发生情有可原——虽然对奥古斯特来说纯属倒霉。
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这些人反应太快了。
不说他们仅仅只是一桩药品交易，被浣熊打断也不是什么大事（奥古斯特尽可能无视了教父的破坏力），还放任一群人追着一只浣熊，几乎跑遍了整个哥谭市这件事，究竟有多离谱。
就说奥古斯特昨晚找到教父，和流浪汉发生搏斗这件事才发生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直到现在，甚至连他本人都被悬赏了。
赏金还高达一百万美金，一百万！
这一连串事情下来，对方的反应快得离谱，就仿佛在奥古斯特身上装了监控一样。
奥古斯特思索着问道：“我能问问，GCPD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总不可能是那几个小孩通风报信的吧？
奥古斯特认为自己看人的眼神还是可以的。
听到他的话，哈维两眼一亮。
“‘那位’说得没错，你真的很敏锐，”他面带赞赏，朝着奥古斯特半倾身体，小声地说，“你猜得没错，这个消息就是从警察局里传出来的，据说昨晚接到报警电话的人在确认死者身份后，就立马把消息传给卖家了。”
“那位”是谁？
虽然他说的很诚恳，但奥古斯特还是忍不住怀疑地看着他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提到这个话题，哈维挠了挠脸，看上去有点尴尬，于是他含糊地说，“我在道上有一些朋友……他监听了GCPD的电话。”
监听警察局的电话？
那个据说能为了避免人质被杀就先射杀人质的哥谭警察局？
奥古斯特一个战术后仰！
你这个朋友，正经吗？
想到这里，奥古斯特忽然回忆起自己曾经在书店里翻出来的那一打窃听器，于是冷静地问道：“是蝙蝠侠吗？”
他早就怀疑蝙蝠侠了，对方的消息灵通得不正常，耳目遍布了整个哥谭——不过这倒也挺符合蝙蝠侠都市怪谈的身份的。
要知道现在绝大多数的哥谭人都怀疑蝙蝠侠不是人呢。
但他在别人家里留下一堆窃听器就不对了。
听到他的话，哈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一旁溜达观察书店装潢以及书籍的布鲁斯·韦恩动作也停滞了一瞬，紧接着，翻页的频率更快了。
“蝙蝠侠说你很敏锐，果然很准确，”哈维不太了解奥古斯特的似有若无的怨气从何而来，只是接着往下说，“不过我认为这件事应该不是罗马人干的，他——”
“等等，”奥古斯特打断哈维，好奇地问道，“罗马人是谁——意大利人吗？”
“哦！我忘了你刚来哥谭没多久——罗马人就是卡迈恩·法尔科内的绰号，他是哥谭的无冕之王。”
不是吧，你一个美国人，给自己起一个罗马人的绰号？
奥古斯特发出了失望的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