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冲突

“妻主,我抱你回屋。”铁狰说话时,胸膛轻微的震动。

“谢谢你。”她的嗓音甜腻,带着感激和欢喜。

铁狰面不改色,却迎面撞上了出来的千水。

他看见铁狰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皙白,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苏越湿润的黑发粘在他有力的臂膀上,水珠顺着他手臂上的线条流下去,而她就像是条乖巧的狗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升起。

他的瞳孔猛地瞪圆,语气厌恶:“真是恬不知耻,恶心透顶,难道手脚已经断了,到了无法走路的地步了吗?”

还不等铁狰说什么。

他暴怒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上前一步狠狠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力拉扯着:“怎么,已经到了,还不滚下来吗?”

苏越用力的想要将她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无果。

她露出的眼角微红,已经噙出了水意,只能低声对着铁狰道:“铁狰,我自己可以的,你将我放下来吧。”

铁狰原本跳的正快的心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他神色不明的将苏越从怀中放了下来,却默不作声的往她后退了一步。

站在她身后。

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上前。

一落地,她咬住唇瓣,发出轻微的疼惜声,左脚的脚尖微微踮起却不稳,身体往旁倒去,双手不自觉的又攀上铁狰的手臂,铁狰正要扶住她的手腕。

她却又像是害怕什么似得,很快松开。

双眼朦胧的看向千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泪珠萦绕在她的眸子中,仿若新春的雾水。

千水看在眼中烦在心里,在他面前像条会咬人的狗,在铁狰面前就乖顺的像只兔子。

用力甩开她的手臂,冷哼道:“你走不走与我有什么关系?”

“啊!”她本就站不稳,更何况千水那样大的力气,身子往后仰去,铁狰极快的揽住她的腰肢再次抱在怀中。

一双虎目中全是不赞同:“千水,我知你心中气愤,可妻主已经一退再退,你何必咄咄逼人。”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我咄咄逼人?”

气极反笑,他手指指着铁狰怀里的苏越,妄图将他说醒:“她从前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吗?难不成她瘦下来了,你就觉得她真的改好了?她不过是现在虎落平阳,想要我们护着她罢了。”

“她那样一个阴狠无情的雌性,难不成你真是色迷心窍,蒙了心神。”

“等你真的全然信任她,指不定又被她卖给哪个雌性。”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铁狰和裴砚清回来之后自然知道,苏越趁他们离去想要将千山千水交易出去的事情,只是苏越临时反悔,后又救了裴砚清。

他们自然也就不便说些什么。

苏越脸颊苍白,手指攀上他的手臂:“我不会的。”

带着一丝哭腔。

他望着怀里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向千水,凝声道:“千水,此事莫要再提了。”

便是要翻篇的意思。

他身子一怔:“凭什么!就因为被卖掉的不是你吗?”

而铁狰却已经抱着苏越从他旁边绕过去。

苏越手指很是害怕的抓住铁狰的手臂,但却嘴角微勾望向已经气的冒烟的千水,眼尾还带着红却微微上挑,直勾勾的望着千水。

我就是装的,你又要我如何呢?

!!!

靠靠靠靠。

“她是装的!她还冲我笑呢!”千水气的浑身颤抖,想要将她从铁狰怀里扯下来。

“她明明就可以......”话到嘴边,却又猛地停住,只是脸被气得通红一片。

铁狰低下头,看见的是她眼眸微红,睫毛上都带着些许的晶莹,一副委屈惨了的模样。

“千水,不要再闹了。”他侧身躲过,快步走进屋内。

正要跟着进去的千水差点被关上的房门打到鼻子。

铁狰将苏越放在石床上,默不作声的就开始拿着草药开始杵。

因为外出打猎常有危险,屋子内是备了受伤的草药的。

“我不怪他。”

“你别怪千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铁狰杵草药的手一顿,再次埋下头不讲话。

苏越打破安静的气氛,神色落寞:“其实我真的不怪他,我从前做得那些事情,他这样对我我都能够理解。”

千水性格桀骜,最为厌恶苏越,从前受的磋磨是最多的,而且千山千水的确是原主强取豪夺来的,他们只差一步就和其他雌性缔结契约了,却被原主截了胡。

而铁狰算是报恩,原主的母亲救了他,他被原主看上之后,不愿侍奉她受了些折磨,但对他而言活着就很好了。

铁狰只是稍微没有那么厌恶苏越,但也不见得会为了她讲话。

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讲话。

美貌的震慑力很足,但是只能持续一会儿罢了。

看见铁狰安静的杵草药,她从石床上下来,一蹦一蹦的。

铁狰看着,额头上青筋一跳,迅速上前将她横腰抱起,有些严肃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头:“我想要换一下衣服。”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润湿感,他这才想起他们才从水中出来,而她的兽皮已经湿透了。

不像他,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干透了。

而且雌性身体十分柔弱。

他蹙起眉头:“你坐着,我去给你拿。”

苏越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到苏越换了衣服之后,他才拿起杵好的草药走上前为她上药。

伤口不算深,只是皮肉外翻露出里面的鲜红,在她白净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可怖。

他半蹲着,眉眼认真,鼻子高挺。

小腿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紧咬住口唇,一声不吭,只是他拿在手心的脚微微颤抖着。

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从前的苏越是半点忍不得疼的,若是她疼了,就会让别人比她更疼。

忍,这个字,完全是与她无关的。

她曾经被石头膈到了脚,留下了一点划痕,下一秒鞭子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足足二十鞭,鞭鞭见血,还不解气,用增加疼痛的草药洒在他的背上,却又在他头顶上放了一个碗,让他不能动弹,跪一个晚上。

如果不是她母亲救了他,他早就杀了她,同归于尽。

只是她费劲心思救了裴砚清,又在水里救了他。

想来是高高在上太久,落到尘埃里,终于学会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