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常启连早餐都没有什么兴致去吃了，一边思索着一边划拉手机。
依旧是在搜索降魔局相关的内容，只不过这次看的倒不是查坐几号线的车去降魔局。
而是翻着最近企鹅市里的时事新闻，以及企鹅市降魔局公众号那边的内容。
从对方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行动力来看，常启认为这应该是个特殊的团体组织。
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收集网络上的信息，对虚境有所了解，还和降魔局不站在一块儿。
虽然接触常启的仅仅只是其中一个人，甚至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就迅速结束了交流转身离开，但从一些简单的细节上，常启就能够看得出对方表现出来的水平。
只不过从最近的时事新闻和降魔局公众号的内容上，常启都没有找到能够和先前那个神秘的大叔互相对应的存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虚境相关的存在虽然没有灵能者这么虚无缥缈，半点真实性高的东西都查不到，但真想找起来也显得十分罕见。
又或者说这些内容只有在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层面才会流通，用普通人的方式来查询的话，本来就是不对路子。
思索之间，常启也没有放弃原本的目标，确认过路线之后就朝着降魔局的方向出发。
至少从对方表现出来的细节来看，常启并没有看出那个神秘的团伙组织具备着能够凌驾于降魔局之上的表现。
倒不如说在地月联邦里生活的人们，除了像是老骗子神婆那种的，几乎真没几个会将降魔局视作对立面。
哪怕是网上流传的灵能者段子都跟降魔局脱不开关系，以前闹得沸沸扬扬。
有的说在玉兔市上亲眼见到了降魔局的灵能者大战怪兽；
有的说在白羊市那边有灵能者和降魔局行动捣毁了邪魔教团的窝点，把一幢大楼连着地基一起拔出来扔到外太空当宇宙垃圾还砸爆了卫星，导致大片地区信号中断了好一阵。
能形成这样的说法就已经侧面说明了什么，如果真有灵能者这一类群体，那指定能在降魔局里边找到。
至于什么脱离在降魔局之外，相对独立的能人异士这种存在，不能说没有，但想来也应该不如降魔局才对。
所以降魔局依旧是常启的第一目标，不管有没有和先前那个神秘的组织接触过，这个选择都不会改变。
而且回想起先前准备回溯时间的时候所见的景象，常启现在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紧迫感。
虽然常启不觉得那【昆古尼尔】能迅速够跨越过【流动界】，相隔时空都要跑过来以常启作为目标。
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个行动迟缓的蜗牛追杀一样，只要常启触及【流动界】，准备发动时间相关的特性时，总能够看见那远隔天际的雷光神枪像是在慢慢靠近着自身。
所以那个老骗子神婆，常启说什么也得去探监一下，就算她口中全是胡言乱语张口就来的骗术，只要还能像是以前一样误打误撞的碰对一点，那就还有价值。
毕竟常启现在真是被“前世孽缘”给纠缠上了！
只是到降魔局那边以后，常启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以前那个诈骗案？我记得档案在……”
不管是查询相关档案还是想要了解一下案件上的其它细节都很顺利，只不过在常启提出探监的申请以后，似乎就出现了一些意外环节。
“死了？”
常启闻声之后有些讶然。
面前窗口的人员点了点头，手里的鼠标点了点，像是在看着相关的档案记录：“之前就一直在企鹅市这边的监狱，加上表现良好，刑期其实快满了。”
声音从窗口那边传来：“不过就在前几天吧，好像是突然出现了什么急性症状，还没来得及转移到医院，就突然病逝了。”
“就在前几天？这么凑巧？”
常启挑了挑眉头，他也是就在前几天刚满十八岁生日，继而开始被怪异的“耳鸣”症状纠缠上来。
现在想想这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觉醒【宿慧记忆】的征兆，和那份特殊的呼唤一起。
只不过老骗子神婆这个凑巧的时机让常启不得不联想到更多，但具体的内容就算问这个服务窗口的人员也没有用。
人家只是坐在服务窗口这个岗位的固定人员而已，又不是什么在监狱里帮忙处理老骗子神婆身后事的，档案上没写的细节再问也不会凭空冒出来。
从里边走出来之后，常启正思索着应该怎么去了解到更多的信息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受到有某个存在来到附近，打断了他即将在脑海里形成的惊世智慧。
常启抬头望去，在路口的拐角，又是之前现身的那个神神秘秘的中年大叔。
见对方甚至敢在降魔局这条街道上现身，常启感觉对方和降魔局似乎也并没有这么势如水火，起码不至于像是上了通缉名单一样被监控扫到就要立刻出动队伍执行任务。
常启径直走上前去，主动开口说道：“你也是触及过虚境的人吧。虽然我去了降魔局，但还是挺想知道你之前提到过的虚境碎片究竟是什么。”
那个中年大叔看了常启一眼，“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走在路上，常启原本还以为这人要把自己带往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想到他只是在路边的一个奶茶店找了个安静的位置。
“你要找的那个老骗子，已经死了对吧？你找不到她了。”
常启拎着一杯奶茶刚坐下，就听中年大叔这么说道，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这开盒能力连这么多年前发生在小村子里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企鹅市降魔局是不是该管管信息安全问题了。
见常启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拿着吸管在杯盖上戳洞，对方就接着说道：“她不是病死的，而是因为触及到了虚境！”
接着压低了声音：“在虚境之中身亡，或者提前在引发事故之前被降魔局处理掉！”
常启吸溜着奶茶：“那降魔局怎么还没把你给处理掉？”
对方冷笑：“你这种生活在安定环境的孩子对地月联邦的很多阴暗面都不了解。”
呜哇，中年见证区有股味。
常启吸溜奶茶面色不改，已经有点想低头刷手机了。
“【虚境】是一种特殊存在，会找上某些特定的人，这些人万中无一……甚至可以说是十万，百万基数才会出现，一旦被虚境注视，被纠缠上，就会逐渐从地月联邦之上消失。”
常启闻声之后稍微收起想要玩手机的心情：“消失？”
“你既然能够触及到我的虚境碎片，证明你的灵魂有着特殊的感知，应该也察觉到其中的危险了吧。”
中年大叔深陷的眼窝里流露出一丝畏惧：“在那种遍布着危险的地方，任何人进入其中都是挣扎着求取一线生机，但即便经历过死中求活也不是结束，摆脱了一次死劫以后，虚境还会接着追逐上来。”
常启有些好奇：“一直到某一次彻底死在虚境那边，所以就消失了？”
中年大叔点点头：“在虚境之中死去，地月联邦里则会彻底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一些难以侦破的失踪案很多都是触及到虚境从此彻底消失不见的人。
“有的虚境也并不相同，并不会把人永远的留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人在里面死去以后，还会把尸体给吐出来，降魔局之中很多疑案悬案，也都是这样来的。
“甚至于就算真的有着惊人的运气，能够接连不断地从虚境之中逃脱出来，那也只是在看着生命的倒计时不断走向终点而已！”
常启听着中年大叔这种说法，心头稍微有些触动，之前自己紧盯着怀表上余命十日的倒计时不也差不多？
“能够一直从虚境里脱离出来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中年大叔低沉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绝望：“第三次被虚境纠缠，虚境就再也不会把人放出来，只能永远的遗留在那个鬼地方！”
听着这个中年大叔的话语，常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我想，只要借助周围的力量，时机得当的话，就算在另一边稳定生活下来应该也……”
常启连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这中年大叔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都不需要对方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常启就能够感受到两者之间的有所不同。
很好，他姑且能够确认下来，自己触及到的【虚境】和这个中年大叔口中所说的虚境好像并不是一回事。
常启所触及到的【虚境】是自己上辈子所生活的世界，虽然里面确实挺凶险的吧，但很多险恶的事态或多或少其实都有原因。
至少在那个世界里，如果真的想要找个小地方安定生存下来，只要不是运气差到一定程度，其实都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就生活环境的和谐稳定程度来说肯定不如地月联邦，但也不是没有秩序安定的地方，常启的宿慧记忆里能够随便列举出一大堆气候宜人环境优美的城市地区。
但从这个中年大叔口中的说法来看，他们被虚境纠缠上以后，去往的不像是另一个世界，反倒像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小副本？
如果能够侥幸通关那还是好的，但往往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甚至就连侥幸通关以后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收获，只会得到一段短暂的时间，在地月联邦之上担惊受怕，无助的等待下一次虚境纠缠的到来。
一直到第三次虚境将他们彻底吞噬，在地月联邦里了无痕迹，或者是等某个时候吐出一具残骸，成为悬案的一部分。
常启稍微想了想，随后开口问道：“就算这样也可以找降魔局求助……不是传说降魔局有灵能者吗？”
对方叹了口气。
“你知道第三次被虚境纠缠，就会彻底将一个人吞噬殆尽的说法是怎么来的吗？”
常启看见对方的反应，“是因为虚境彻底将一位降魔局的灵能者带走了？”
“就是这样啊……”
中年大叔颓然丧气，登山帽的帽檐掩盖了沮丧的表情：“只要被虚境纠缠上，就是必死无疑的倒计时，不管是谁都无法逆转这个结果。”
“一旦被查出了虚境痕迹，往后的日子就会被降魔局重点监控起来，那些家伙连最后的日子都不让你享受，生怕你破坏稳定！甚至会将你提前处理掉！”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起来……避免成为被处理掉的废料！”
常启对中年大叔激动的情绪不置可否，毕竟这些也只是一面之词。
“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常启开口问道：“你提过的虚境碎片是什么东西？”
“那是虚境痕迹的一种显现。”
中年大叔缓缓开口说道：“灵魂具有特殊感知的人可以沿着虚境痕迹，感受到虚境呈现出来的一小部分。”
“可是一旦出现这种现象，就意味着，你已经被虚境纠缠所传染了，这种传染病会不由自主的扩散出去，当你通过任何手段接触了虚境，也意味着你同时被虚境所注视！”
常启闻声之后一愣：“就是说你那个虚境也会找上我咯？”
中年大叔耸了耸肩：“我说过让你别去降魔局的……”
常启对这个中年大叔所说的状况并没有完全接受，毕竟在他的说法中还有很多细节值得推敲。
不过对于接下来会纠缠上自己的虚境，常启反而有些好奇了起来。
这种所谓的虚境，和自己接触过的虚境有什么不同？
常启心中思考着，隐隐感觉之前那种“异常”的感觉好像又将自己笼罩，周遭的环境随之出现了变化。
那种无形的吸引力像是在牵扯着常启，将他从地月联邦带往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常启的手中握着怀表，灵魂触及【流动界】，远隔天际的雷光乍现，昆古尼尔的锋芒遥遥指向常启的所在。
如果有意外出现，那常启就会立即发动回溯时间，回到这件事情发生之前。
只要持有着回溯时间的特性，常启对任何事物都有着巨大的容错率，可以让他放心去尝试。
“就让我看看……虚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