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定档 排片

93年12月16日。

宜：动土、拆卸、起基。

吉神：天德合、月空。

忌：冲兔（乙卯）。

“落地生金！”

砌砖师傅口中振振有词，将铜钱按阴阳摆放好，将最后一块砖头砌进门槛下方。

“感谢，图个吉利，晚上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魏子书将包好的红包交给师傅。

谢昶等人，拿着馒头渣、银币撒在院子的角落。

小半个月过去，院子已经大变样。

白墙青瓦，院子里多了两棵小树苗，石桌与灶台。

每个房间都有两扇四格窗，厕所和厨房里面安上了电子炉灶和燃气热水器。

除了房间内的家具、电器等没有完善，其他都已经完工。

“你家儿子真棒。”

“是啊，才这么大，就已经弄了个院子，就差找个媳妇结婚了。”

“三年抱两，你就可以退休抱孙子了。”

谢昶等人的父母也过来祝贺。

没别的，就是图个热闹。

这年头，农村里面还好，隔三岔五就能聚一聚，习俗多。

城里、特别是厂，虽说一个厂就是一个小社会，里面学校、医院、等等，五脏六腑一一俱全，但实际上，人情冷暖的味道已经少了很多。

“哪的话，大家都会越来越好，现在时代进步了，不像我们那会，一个床上，睡几个孩子，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块肉。”

朱湘自然是开心。

半年前还在担心魏子书的工作，现在虽然还是担心工作，但起码赚了不少钱，有了一个院子。

“羡慕你，我家晶蕾还看不到头，明年考试，考试还得读书，读书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工作。”

于淑想着女儿还得几年熬出头，更是羡慕不已。

“你女儿肯定比我家儿子强，一定是个大学生。”

“听说4厂刘主任他家儿子，大学毕业已经不包分配了，就那些好专业、好大学才分配。”

“瞎担心啥，还怕大学出来找不到工作？那书可不是白读的。”

另一边，院子灶台边。

周米可、谢昶等人都围着转，挺好奇的。

灶他们都见过，但这个灶没有洞，大锅放哪儿？

“子书，这灶咋用？”

“等你们把这些肉串好了，就知道了。”

魏子书悠哉游哉地用柳枝串着猪肉、牛肉。

烧烤这玩意，不香死你们？

已经有街头，可以看到卖羊肉串、牛肉串的小贩，但还在少数，十条长街，难得碰上一次，价格也贵，1块一串。

没听错，就是1块一串。

再过两年，烧烤多起来了以后，还是1块1串，因为牛羊肉贵。

直到国家畜牧业发达之后，降过一回价格，后来又因为市场涨了起来。

“你说不说！”周米可坐到他边上，手放在了他腰上。

“男人腰摸不得！”

“明明是女人腰摸不得！”

“好了，这个用来烧烤的，下面还可以烤整羊、大块牛腿，等等。”

“好吃不？”

“等会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就怕以后你们天天都要吃。”

相比于肉，柴也不便宜。

一般家庭都是烧煤球，至于炭？用这么大的灶，那不知道得多少炭。

“子书，前门有人邮差，好像很多信。”朱湘过来喊道。

擦了把手，魏子书起身。

前门铺面已经粉过墙了，木工师傅还在做货架。

剩下也不太需要装修，等货到了，摆上就可以开张。

唯独就是门口上的木牌匾，需要刻一幅。

想做精致点，就弄一个木式的折叠门，到时候大门一开，一幕了然，白天，室内的灯光也充足不少。

“啥玩意，这么多？”

大家一脸震惊的看着魏子书，提了两袋子回来。

“烧烤的任务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信。”

房里就一张藤椅，魏子书靠着墙，慢慢悠悠的看着。

这时候的人，很喜欢写信。

不管是喜欢的电视剧、歌曲、主持人包括作者等等，一封信贴个邮票就能寄到。

能不能收到回信，他们不在乎，但信一定能到。

【子书作者，老鬼是谁！】

【顾晓梦不能死！】

【你能不能把武田给弄死，你不弄死他，我就给你寄农药】

“...”

寄刀片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流行了吗？

内容大差不差就这些，主要是表达喜欢。

【你的故事写得很精彩，我很有共鸣，也写过相似的故事，只是出版社、刊物一直都给我退回来，2年前就完成了初稿，接近100万字，修修改改被退了7次稿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写下去。

风声这本书，我有一点不一样的意见，很多专业知识有不少瑕疵，我曾经就在这样特殊的队伍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这些，希望你能继续下去】

“？？？”

魏子书将信封拿过来，一看名字。

麦加...

——哥们不好意思，咱不是有意夺你气运的。

想到这里，魏子书快步跑回胡同里的家中。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信纸开始写信。

他也看过解密，相比风声更多精彩，特别是一些密码破译和情报工作的细节，更为逼真。

【麦加读者你好，如果你有兴趣继续发表文章，可以来燕京我们共同探讨，我有过发表的经验，说不定可以帮助。

我有个小建议给你，你信中提到了专业，细节太专业了，很可能会涉及到真实的密码破译和情报工作，这部分有泄密的危险，出版社是不会允许通过的。】

事实上，魏子书写风声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除了更好改编，事实上书里面的谍战细节内容都是一笔带过，用的都是国外的破译系统。

当然，现在国内有没有破译，他不知道，但只要不是国内的，就无所谓。

禁忌不仅仅存在这一个题材，很多题材都不允许深入挖掘。

不少后来的文学作者，在这个时期，都被退过很多次稿件，就形成了市场更偏爱乡土文学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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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定在元旦上映。”冯晓刚并不是很开心。

“这么快？”魏子书没想到这么迅速，2月过年，想着怎么也得弄到2月初。

昨天才将剪辑好的电影看完，今天就定了时间。

贺岁片其实包含了从圣诞到情人节，整整3个月，都算作贺岁档。

“嗯，咱这几天就把宣传做起来，不少人并不看好啊，弄得资方的人，都信心不足。”

“商业片还是不同的，有些人虽然是大导，但不也没拍过商业片嘛。”魏子书安慰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别看剧本拍出来了，另外一部还在准备中。

但真要两部剧本，收益不好，很可能后续即便本子不错，也没人敢用。

至少现在他的名字在燕京、魔都两个电影厂已经传开了，真要扑街，那就只能去西影了。

“嗯，所以我喜忧参半吧，我自己很满意，加油宣传，放映时间给了我们一周，如果票房不错，可以提高到一个月。”

90年代的电影周期和后世不一样。

普遍放映时长在1到2周，如果票房不佳、上座率低，可能3、5天直接下映。

如果票房成绩好，口碑好，也可以延长。

“肯定可以的，对了冯导，票房分成是个什么模式？”

“哎，挺难的，去掉专项基金与营业税，还有百分之91.7，再去掉影院、院线、发行，到制片手里只有百分之30左右，像这部戏，资方的能量还挺大，要到了百分之28。”

看似是三方，但这个阶段实际也就两方。

影院基本没有私人的，而发行只有一家。

改革后，代表发行下到地方，比如燕京电影发行、魔都发行等，也不是私人的。

“投资3倍保本...也就是我们的票房至少要1300万？”这个账很好算。

“对，本来还挺有信心，但最近排片的电影，都挺大牌。”

冯晓刚深深叹了口气。

人都这样，做一件事之前，信心满满，过程完成后，又想东想西。

“哪些？”

魏子书听听就能推测打不打得过。

“徐克导演的黄飞鸿系列，狮王争霸，比我们早一周上映。

王嘉卫的东邪西毒，晚我们一周。

还有一部，比较火的，周星星主演的大话西游月光宝盒，不过这个听名字，应该不怎么样。

剩下就是黄健欣导演的背靠背脸对脸，黄导的电影，很受欢迎呐。”

——嘶。

其他几部，已经是经典中的经典，但不算特别担心，唯独担心黄导的电影。

除了黄飞鸿，事实东邪西毒、月光宝盒的票房都非常差。

因为直接下映，甚至2年乃至多年后，又重新上映，而时间也算作了重新上映的时间，其实早就上映过了。

主要还是因为在其他地区取得还可以的票房，后来又拿回内地上映。

黄导的电影，可以说部部都如雷贯耳，被封杀的就不提了。

这两年，最出名的有，站直啰别趴下、五魁。

之后就是，说出你的秘密、谁说我不在乎，都是非常接地气的题材，但每一部都口碑爆炸，票房不说特别高，但非常稳定。

到后面除了主旋律参与合作导演之外，主要是参与监制制作，比如投名状、墨攻、木乃伊3。

“我相信我们电影的质量！”魏子书打气道。

天下无贼也是当年的票房爆款！谁怕谁！

“就是，你还没人家小编剧有信心。”

门口，王硕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