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发狠的孟叙德

“给我来半斤花生！”婶子爽快掏钱。

开门红！

林月梨和牛桂娟都高兴坏了。

有了第一个顾客，那独特的香味又吸引来第二个、第三个……

簸箕里的炒货眼见着就下去了一小半。

“让开让开！都围这儿干嘛呢！”

就在林月梨和牛桂娟收钱收的合不拢嘴时。

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三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头发留得老长的青年挤开人群，晃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嘴里叼着根烟，斜着眼打量着林月梨的簸箕和她本人。

“哟，新来的？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懂不懂规矩？”

领头混混用脚尖踢了踢林月梨的簸箕边儿。

林月梨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麻烦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簸箕往后拉了拉，把牛桂娟护在身后，脸上挤出点笑。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好惹，林月梨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赶忙先出口说出这话。

“几位大哥，我刚来不懂规矩，就在这儿卖点自家炒的花生瓜子，混口饭吃。”

“不懂规矩？”

领头混混嗤笑一声，吐了个烟圈：“这红星镇南头，是我刀疤的地盘！想在这儿摆摊，得交‘管理费’！懂不懂？”

“就是！保护费！一天五毛！”

旁边一个混混帮腔，伸手就要去抓簸箕里的花生。

“大哥，我们小本生意，刚开张，还没赚到钱呢。”

林月梨赶紧挡住他的手，心念急转。

“您看这样行不行，这点花生瓜子，您几位先尝尝鲜？就当交个朋友？”

“呸！谁跟你交朋友？”

刀疤脸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碾了一脚。

“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

他眼神不善地扫过林月梨和簸箕：“你这摊子，还有这点破玩意儿，就别想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这架势，都悄悄往后退。

旁边供销社门口那个炒货摊的胖老板，也探出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牛桂娟脸色有些不好，想上前跟他们理论，却被林月梨拉住。

他们可斗不过这些人。

林月梨的心沉了下去。

五毛？她今天总共才卖了一块多钱！

这简直是明抢！

可眼前这三个混混明显不是善茬，硬碰硬肯定吃亏。

她护着簸箕，脑子飞快地转着。

交钱？那今天白干不说，以后更是个无底洞！

不交？这辛辛苦苦炒出来的货，还有这簸箕……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街角快步走来，是孟叙德。

他手里还拎着个书包，显然是刚从学校回来，路过这里。

刀疤脸已经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掀簸箕：“磨磨唧唧的！不给钱就滚蛋！”

“住手！”

林月梨猛地提高声音，同时身体往前一挡，死死护住簸箕和下面那个小煤炉。

“几位大哥，钱，我现在是真没有！但我哥就在镇上派出所工作！要不，我让他来跟几位大哥‘聊聊’？”

她故意把“派出所”三个字咬得很重，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强硬。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孟叙年具体在哪儿当兵，更别提镇上派出所了，纯粹是急中生智扯虎皮拉大旗。

“派出所？”

刀疤脸愣了一下，动作顿住，狐疑地打量着林月梨。

这女人看着不像说谎，而且眼神挺硬气。

“德哥！”

旁边一个小混混突然指着正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孟叙德，对刀疤脸低声说。

“刀疤哥，你看那个……是不是镇中那个孟叙德？打架贼狠的那个！他……他好像朝这边来了！”

孟叙德也看到了这边的冲突，看到了被三个混混围在中间、护着簸箕脸色发白的嫂子和妈妈。

他眼神瞬间一冷，脚步更快了，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直直地朝着刀疤脸他们冲了过来。

孟叙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书包甩在旁边石墩上。

他伸手就把林月梨往身后拽，手臂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指节捏得咔咔响。

“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当红星镇是你们家后院？”

刀疤脸上下打量着孟叙德，喉结动了动。

他当然听说过镇中学那个不要命的刺头，去年校门口群架，这小子抄着半截砖愣是差点把隔壁职高的混混头头开了瓢。

可就这么轻易认怂，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哟，英雄救美啊？”

刀疤脸扯出个笑，伸手就要推孟叙德胸口。

“有本事的……”

话没说完，孟叙德突然出手，一把攥住他手腕反向一拧。

刀疤脸疼得惨叫，另两个混混刚要扑上来，牛桂娟不知从哪儿摸来根晾衣杆，抡圆了砸在石板路上，脆响惊得众人一哆嗦。

“孟叙德！派出所张所长说等会儿过来巡查！”

林月梨突然拔高嗓子，余光瞥见供销社胖老板缩脖子的动作，心里有了主意。

“胖叔，您不是刚给张所长打过电话吗？”

胖老板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围观群众里不知谁喊了声“警察来了”，刀疤脸明显慌了。

被孟叙德压着胳膊动弹不得，额角冷汗直冒：“行！算你们狠！”

他拼命甩脱孟叙德的手，踢翻脚边的簸箕，花生瓜子撒了一地。

“咱们走着瞧！”

三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跑远，林月梨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孟叙德眼疾手快扶住她：“嫂子，没伤着吧？”

林月梨强撑着笑，弯腰去捡地上的花生，手指却止不住地发颤。

孟叙德二话不说蹲下帮忙。

“叙德，你啥时候学会打架了？”

林月梨皱眉，看着孟叙德手上的伤口。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她记得孟叙德的成绩很好的，将来可是考上了大学。

要是因为打架留下案底，那就真的是不好了。

孟叙德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多说什么。

“叙德，妈可告诉你，不准打架斗殴，听见没有！”

牛桂娟直接拎起孟叙德的衣服，生气的说了句。

“妈，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他要是没有那个威名，不吓唬他们，他们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