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敲打宋濯
- 表姑娘重生后,阴鸷权臣争相折腰
- 贺予安
- 2047字
- 2025-06-16 00:01:06
“生气了?”
宋澈俯身歪头看她。
宁娇艰难地往另一边挪了挪,不理他。
宋澈轻笑一声,将手中油纸包裹得好好的牛乳糕拎到她眼前晃了晃。
“我特意去南街张氏糕点铺买来的,看来表妹并不想吃。”
“那我就拿走了。”
他走势要走,宁娇忙回头,“三表哥。”
“想吃的。”
宋澈抿唇,但笑不语,在宁娇对面坐下,解开包装推到她面前,“趁热吃。”
宁娇捻起一块牛乳糕放进口中,“谢谢三表哥。”
“不是三表哥最讨厌了?”宋澈笑着打趣,目光落在她的伤脚上,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语气正经起来,“是我不好,带你出府一趟,还害得你受了伤。”
宁娇嚼着糕点,声音含糊不清,“不怪三表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也不严重,再过几日便能下地行走。”
“你呀你,好好走在路上也能崴脚。”
宁娇眯眼一笑,将他哄过去。
毕竟也不能同三表哥讲,自己一见宋濯就腿软。
白露在此时送来茶水,给两人都斟上茶。
宋澈等白露再次退出门去后才问:“表妹,你跟母亲说,是二哥带你出去的?”
“对呀。”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宋澈又好气又好笑,熟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听说二哥遭了母亲一顿训斥,还差点被打。”
“真的?”宁娇吃完一块糕点,拍了拍手,“那很好了。”
宋澈无语凝噎,看出宁娇对二哥的态度似有不耐,有些不明所以。
“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宋澈眉目温和,“是我带你出府,母亲罚我我都认的。”
且侯夫人一向心软,不会真的同自己生气。
无非就是罚他不许出门,正好在家温书。
宁娇敷衍地点点头,实际已经在心中想好,未出嫁前这段时间,再闯了祸就往宋濯身上推。
他受罚也是活该。
兄妹俩闲聊片刻,宋澈不欲多留,出芳华苑时迎面撞见青竹。
青竹行礼:“三郎君。”
是二哥的护卫,宋澈挑了挑眉,神态不复在宁娇面前那般温和,带着几分冷冽。
他微微颔首以作回应,“二哥让你来的?”
青竹捧着一卷画纸,点头应是,“二爷替表姑娘挑了几个未娶的郎君,属下来送画像。”
宋澈陡然沉默,眸光晦暗幽深,兀自侧身容青竹过去。
看着青竹大步进了芳华苑,宋澈盯着芳华苑大门失神良久。
表妹已经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
宁娇从白露手中接过青竹送来的宣纸时,天真地以为宋濯真的要放过自己了。
笑意吟吟地打开画卷,脸色顿时僵住。
她的目光从几近全秃的头顶落到满脸坑洼麻斑的脸上,最后落在宣纸左下角。
是宋濯的笔迹:王氏独子,年四十,发妻已去世,膝下无子,家中良田百亩。
宁娇捏着宣纸的手轻微发颤,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将第一张叠到最后一张。
第二张。
第三张。
……
她猛地将一沓宣纸拍在桌上,白露不明所以看她,屏风前的青竹也下意识屏息。
“青竹,你同我说句实话,这些画像可呈给姨母看过了?”
青竹闻言一怔,想起二爷说的,让他直接送来给表姑娘,并未过主母的眼。
“是,属下一时莽撞,忘了呈给主母。”他不曾看过画像,也不知二爷到底给表姑娘挑的都是哪些人家。
但他想着,二爷送来的一定都是好的,自觉替宋濯担下责任。
“表姑娘可是哪里不中意?”
他问得真诚。
宁娇气得呼吸不畅,不是鳏夫就是断袖,她满意得起来吗。
定是宋濯为了报复自己故意的。
她抓起茶杯猛灌两口,压下情绪,“并未,你回去罢,这些画像我还要仔细观摩观摩。”
“是。”
青竹出了门,白露才走到宁娇身旁,“姑娘,已有中意的郎君了么?”
宁娇将宣纸递给她,“你自己看。”
白露接过宣纸,倒吸一口凉气,画中人莫说姑娘,自己都看不上。
“二郎君怎么这样!”她替宁娇不平。
姑娘好歹是他的表妹。
过分。
*
宋濯在内侍总管的引路下畅通无阻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金碧辉煌,熏香缭绕,登基三年有余的皇帝不过二十有七,身着常服端坐在御案后批着折子。
宋濯垂着头进门,殿门自身后被关上。
“微臣参见陛下。”
建安帝连头也没抬,目光落在奏折上,食指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指,声音不怒自威,“发现楚氏余孽的踪迹了?”
“回陛下,暂时只抓到几个小喽啰,背后之人太过谨慎,一直不曾……”
建安帝没听宋濯将话说完,合拢手中奏折砸向他。
宋濯不闪不避,任由奏折尖锐的角在额间刮出一道血痕。
随着奏折落地,他一撩官袍就要下跪,“陛下息怒。”
建安帝这才往后一靠,抬手点了点,示意不必下跪,“临川啊,你看看御史台是如何参你的。”
“心狠手辣、草菅人命、还有强抢民女。”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山根,“朕提点过你多少次,行事三思而后行。”
刑部尚书的嫡子曾因闹市纵马伤人,加强抢民女被宋濯打断腿,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之前他中药也有刑部尚书的手笔。
刑部尚书跟御史大夫又是关了亲的。
这参他的奏折里有多少水分不看也知。
宋濯俯身从地上捡起奏折,一目十行扫过,合拢捧回御案前放下,“微臣知错。”
建安帝眸光深不可测地盯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宋濯。
他有多衷心,就有多少傲骨。
未登基前跟他一起在北境时自己就已经见过。
宋濯曾救过他一命,如今是他最好用的一把刀。
正因太锋利,建安帝才恐伤人也伤己。
“罢了,闷葫芦。”他一挥衣袖,闭上眼睛,不愿看他。
宋濯行礼告退,方行两步便听见建安帝冷漠的声音响起:“临川,朕替你压下这折子。”
建安帝当着宋濯的面,将奏折置于烛火上点燃,“再给你一月,若是还不能将京中暗藏的楚氏余孽连根拔起,这指挥使的位置,便换人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