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另一个世界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姜云脸上。他猛地坐起，额头渗出冷汗，梦中那些扭曲的影子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环顾四周，宿舍里一切如常——张昊的鼾声、书桌上堆积的课本、窗外学生的谈笑声。
“昨天的一切...是梦吗？“姜云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脖子。
银叶吊坠还在。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昨晚的经历真实发生过。
“哟，终于醒啦？“张昊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一点多睡的时候你还没回来。“
“快两点了吧。“姜云含糊地回答，小心地藏起吊坠。
“论文搞定了？“
“嗯，交上去了。“
张昊擦着头发，突然盯着姜云的脸：“你脸色很差啊，生病了？“
姜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熬夜太晚了。“
“对了，“张昊转身去拿书包，“你听说了吗？学校后山那片小树林昨晚好像出事了。保安说看到奇怪的光，还有人影晃动。论坛上有人说可能是灵异事件。“
姜云的手停在半空：“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一点多吧。学校官方说是有人恶作剧，但...“张昊压低声音，“有人说看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手里拿着发光的刀。“
姜云的心跳加速。那不是恶作剧，是莫清霜与影魅的战斗。普通人虽然看不见妖灵，但守门人的行动还是会在现实世界留下痕迹。
“肯定是恶作剧。“姜云强作镇定，“这世上哪有什么灵异事件。“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银叶吊坠微微发热，仿佛在抗议他的谎言。
上午的课堂上，姜云心不在焉。教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笔记本上涂满了无意义的线条。他的目光不断被教室里的异常现象吸引——墙角飘动的阴影、空气中闪烁的光点、窗外快速掠过的模糊轮廓。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真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下课铃响起，姜云机械地收拾书包。走出教学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树下——莫清霜。她今天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只有姜云能看见她周身萦绕的淡淡蓝光。
“跟我来。“擦肩而过时，她低声说。
姜云犹豫了一秒，跟了上去。莫清霜带他来到校园里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花园，确认四周无人后，她转身面对姜云。
“睡得如何？“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糟透了。“姜云老实回答，“每次闭上眼睛，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我脑子里。“
“正常反应。“莫清霜点点头，“第一次灵视冲击后都会这样。今天感觉如何？看到更多东西了？“
姜云环顾四周：“空气中漂浮的光点，墙角流动的阴影，还有...“他指向远处一棵老槐树，“那棵树周围有绿色的雾气，像是活的。“
莫清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感知比我想象的更敏锐。大多数新觉醒的灵视者最初只能看到明显的妖灵实体。“
“这算是...好事？“
“不一定。“莫清霜的表情变得严肃，“感知越敏锐，越容易吸引妖灵的注意。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你的决定时间缩短了。“
“什么意思？“
“昨晚的事引起了某些高阶妖灵的注意。“莫清霜压低声音，“它们感知到了一个新的灵视者觉醒，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它们似乎对你特别感兴趣。“
姜云感到一阵寒意：“为什么是我？“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莫清霜的目光锐利如刀，“姜云，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任何不寻常的经历，哪怕是小时候的事？“
姜云皱眉思索：“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生活一直很普通，直到昨晚...“
“仔细想想。“莫清霜打断他，“噩梦？反复做的梦？小时候幻想的朋友？看见过'不该存在'的东西？“
姜云突然想起什么：“我...五六岁的时候，有段时间总是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一个黑色的漩涡，里面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我父母带我去看了很多医生，最后是一位老中医...用某种草药香包治好了我。“
莫清霜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位老中医，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很模糊了...只记得他有一把很长的白胡子，手指上戴着一个奇怪的戒指，上面有树叶图案。“
莫清霜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叶长老...二十年前他确实在临江市活动。“她深吸一口气，“姜云，那不是普通的噩梦。你小时候就有灵视倾向，被人为封印了。现在封印被打破，你的能力完全觉醒了。“
“等等，你是说有人...刻意让我忘记这些？“姜云感到一阵愤怒，“我父母知道吗？“
“不确定。“莫清霜摇头，“普通人家长发现孩子有'幻觉'，寻求各种帮助很正常。叶长老作为守门人元老，经常以医生或风水师的身份处理这类事件。“
姜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的整个童年记忆可能都被篡改过，而他却浑然不知。
“我需要时间思考。“他最终说道。
“理解。“莫清霜点头，“但时间不多了。今晚日落前，你必须做出决定。如果选择封印能力，过程越早进行越好；如果选择加入我们，训练也需要立刻开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拿着这个。红色按钮直接联系我，绿色按钮是紧急求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日落前联系我。“
姜云接过手机，沉甸甸的，像是承载着某种重量。
莫清霜转身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还有，无论你看到什么，尽量不要表现出异常。妖灵会被强烈的情绪吸引。“
姜云点点头，看着莫清霜离去的背影。她的周围始终有一圈淡淡的蓝光，像是防护罩，将空气中那些漂浮的光点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