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祭岩洞的穿书者

林晚在溺亡般的窒息感中猛地惊醒，喉咙里充斥着冰冷的潭水味道，肺部火辣辣地疼。她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半泡在冰冷粘稠的泥水里，她睁眼看见自己左手无力地垂在血泊里，暗红液体正顺着石缝渗入地底。

“这...不是ICU...”她惊恐地撑起上半身，指尖触到一片冰冷滑腻的鳞片。低头瞬间，心脏几乎骤停——一条细长的漆黑小蛇虚弱地缠在她脚踝上，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毒牙浅浅地嵌在她皮肤里，似乎连咬合的力气都快没了。林晚颤抖着摸向脖颈，那里挂着原身抢来的鲛人泪项链。冰凉的珍珠贴住掌心时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冲击着脑海：

冰冷的石屋，刻薄的咒骂声。

幼蛇恐惧的嘶鸣，银白色巨狼贪婪的目光。

“祭品...银狼大人的欢心...”一个恶毒女声的低语。

最小的蛇崽犄角撞上冰冷祭坛的闷响，脚踝的刺痛...

“我穿进了睡前吐槽的那本兽世虐文？成了那个恶毒蛇母林晚？！”林晚浑身颤抖，寒意从心底蔓延。岩壁上斑驳的古老蛇形图腾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狰狞，但她无暇细看，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呃...”脚踝的刺痛让她闷哼。就在这时，碎石滚落的声响惊动了祭坛深处的黑暗，四道细小的、带着浓重敌意的阴影缓缓游弋而出。

最大的黑蛇尾骨处血肉模糊，断裂的骨茬外露，伤口边缘发黑溃烂（明显是长期虐待未愈）。这是大哥墨风；

左眼覆着厚厚脓痂、几乎失明的小蛇，颊窝处皮肤红肿溃烂（烫伤或腐蚀伤）。这是老二赤炎；

鳞片被大片拔光、露出粉红嫩肉的蛇崽蜷缩成团，身体因寒冷和恐惧微微颤抖。这是老三碧瞳；

最小的那只头顶的犄角只剩半截，断口处还渗着血珠（新伤）。这是老幺玄冥。

“恶毒雌性，装死也没用！”墨风嘶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突然暴起，蛇身带着破风声狠狠绞向林晚的脖颈，“来！像你打算的那样，现在就抽干我们的血去讨好你的狼主子！”

缺氧带来的眩晕感让林晚眼前发黑，无数残酷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原身用带刺的荆棘藤将年幼的蛇崽倒吊在刺骨寒潭上空，听着他们痛苦的嘶鸣对狼族谄媚：“狼族大人，您听，这小畜生的惨叫多动听...”；

------她为了做一支独特的发簪，竟用骨刀生生剜下了玄冥刚冒尖的稚嫩犄角；

------为了获取更“纯净”的蛇毒献礼，她多次用银针穿刺碧瞳尚未发育完全的毒腺...

“不——！”强烈的罪恶感和求生欲让林晚爆发出力量，她嘶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墨风冰冷滑腻的蛇躯。挣脱的刹那，墨风因剧痛猛地甩动断尾，粘稠的、带着腥气的血泊被扫起，几滴温热的蛇血溅进了她的眼中。

视线一片血红，剧烈的刺痛让她蜷缩在地，生理性的泪水混合着血水流下。现代作为儿科医生的记忆碎片与兽世原身的暴行在脑海中激烈撕扯，让她几欲崩溃。那个在无菌病房里温柔安抚烧伤孩童的自己，和眼前这个举着骨刀狞笑着割开赤炎颊窝、咒骂着“废物！连点热感都发不出来！”的恶毒雌性，形象重叠又割裂。

“停下...都停下...”她蜷缩着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混合着嘴角的血水染透了粗糙的麻衣。当她再抬起头时，四条蛇崽已经退到了祭坛边缘的阴影里，竖瞳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但墨风冰冷的竖瞳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对林晚刚才反应的困惑。

赤炎突然耸动鼻翼，发出疑惑的低嘶：“你的血...味道，好像不一样了？”

洞外隐约传来悠长而贪婪的狼嚎，林晚猛地一个激灵——原著里，那个银狼族长天亮就会来“验收”祭品，取走蛇胆！

“跟我走！必须离开这里！”她挣扎着爬起，不顾腕部伤口的疼痛，用力扯断连接祭坛的、锈迹斑斑的锁链。

墨风发出冰冷的嗤笑：“又想骗我们去哪里？新的陷阱？好让你的狼主子把我们一网打尽？”

话音未落，整个岩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越来越密集。林晚脸色剧变——是地震，还是洞要塌了？来不及多想，她几乎是本能地朝着离落石最近的碧瞳和玄冥扑去，用自己相对宽阔的脊背硬生生扛住了一块砸下的尖锐石块！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肩胛骨仿佛要被刺穿。

“嘶！”就在这时，碧瞳似乎被她的动作刺激到，猛地昂起头，一道细弱的墨绿色毒液激射而出，嗤的一声，正好喷在一条正欲从裂缝中钻出、准备袭击他们的毒蜈蚣身上。那蜈蚣瞬间蜷缩僵直，冒起白烟

“碧瞳？”林晚又惊又痛，但墨风已经闪电般游动，用身体卷起弟妹，警惕地看向林晚：“别上当！她在用苦肉计！快走！”说着就带头冲向洞口。

洞外，暴雨如天河倒灌，银狼族长的啸声带着兴奋，正快速逼近山谷。林晚望见墨风断裂的尾骨在泥泞中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而其他三个崽也虚弱不堪。她一咬牙，猛地前冲——

她没有“囫囵塞进兽皮袋”，而是迅速解下身上还算完整的一块兽皮，不顾墨风的挣扎和赤炎的撕咬，极其快速但尽量轻柔地将四条冰冷的小蛇拢在一起，用兽皮紧紧裹住抱在怀里。“抓紧我！”她低吼。

“放开！恶毒的雌性！”墨风的毒牙狠狠刺穿了她的手腕，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血管急速蔓延，让她半边身体都开始麻木僵硬。

“咬吧...”她忍着剧痛和寒冷，踉跄着冲进狂暴的雨幕，“等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兽母...让你们咬个够！”风雨中，她的声音破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暴雨和寒毒的双重折磨下，林晚一脚踏空，重重跌进冰冷的泥潭。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全身，寒毒已蔓延到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般的疼痛，意识开始模糊。怀里的兽皮包裹动了动，玄冥冰凉的小脑袋钻了出来，断角轻轻触碰她冻僵的手指。

“为什么...”玄冥的金色竖瞳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的心跳声...还有刚才护住我们的感觉...和从前那个雌性，完全不一样？”

林晚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解开裹紧的兽皮：“往南游...顺着水流...寒潭下游...有片紫竹林...或许能藏身...”她感觉生命在快速流逝，只想让他们活下去。

四条小蛇在暴雨中僵立，看着气息奄奄的林晚。山坡上，狼群幽绿的瞳孔已经清晰可见。墨风竖瞳剧烈收缩，突然猛地甩动断尾，狠狠缠住林晚的手腕：“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欠我们的血债还没还清！”

出乎意料地，四条蛇崽竟合力拖拽着几乎冻僵的林晚，沉入了旁边冰冷刺骨的寒潭！刺骨的潭水瞬间淹没了她，手腕的伤口在冰冷的刺激下再次涌出鲜血，在幽暗的潭水中如墨梅般晕染开。血丝随着水流飘荡，无意间触碰到潭底一块布满青苔、刻着残缺蛇形图案的古老岩石。

就在这一瞬间，林晚颈间的鲛人泪项链骤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流，勉强驱散了一丝心口的致命冰寒。同时，潭底似乎有某种温暖的地下水涌出。与冰冷的潭水混合，形成奇异的冷热流。这股水流包裹着她，手腕伤口的刺痛和寒毒的侵蚀感竟意外地减轻了一些！她腕部被岩石划破的伤口，在潭水特殊的矿物质和低温作用下，血液凝结，形成了一道蜿蜒的、类似蛇形的暗红色疤痕。

岸边的狼群似乎对深冷的潭水和浓重的蛇类气息有所忌惮，加上暴雨如注，徘徊片刻后，头狼发出一声不甘的长嚎，带着狼群暂时退入了雨幕。

林晚抱着蛇崽，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岸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潭水。墨风死死盯着她手腕上那道新鲜的、蜿蜒的暗红色疤痕，又看看她苍白的脸和依旧充满戒备但似乎多了一丝迷茫的眼神，嘶哑地问：“你...到底是谁？”

暴雨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和泥泞。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四条瑟瑟发抖、同样惊魂未定的小蛇紧紧地拢进自己冰冷的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们，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从今天起，我就是带你们活下去、带你们...回家的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