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献祭三具尸体的听觉神经，换来超声波感知。
此刻正拖着残破身躯，潜入辐射鼠群盘踞的排污隧道。
每只老鼠都携带着致命的病毒，
而它们啃噬东西时上下颚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但他发现新目标——
在污秽巢穴深处，一颗硕大畸变的心脏正搏动着，
系统幽幽闪烁着提示：
“发现污染鼠王心脏，献祭后是否永久失去痛觉？
冰冷滑腻的水流像某种活物的粘液，贴着林泽的小腿无声淌过。污水管里沉积百年的恶浊空气吸进肺里，带着腐烂金属、排泄物和某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凝成一堵有实质的墙，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黑暗浓稠得像凝固的原油，包裹着他和林暖藏身的这段狭小管壁凹陷处。这是他们在这座巨大而冷酷的钢铁巢穴地底，所能找到的、唯一勉强能称得上“避风港”的地方。林暖枕着他唯一还算干燥的一条胳膊，滚烫的额头紧贴着他冰冷的皮肤，每一次急促而艰难的呼吸都像小刀子刮在他心里。
“哥……”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细若蚊呐，几乎被无处不在的滴水声和远处啮齿类生物细微的啃噬声吞没，“冷……”
林烬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手臂的角度，让林暖能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摸了摸她额头。指尖传来的高热令他心头发沉。那张从黑市医生手里抢来的药单已经揉得发软，上面潦草的药剂名称如同冰冷的嘲笑。药单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半，药却毫无踪影。绝望没有杀死林暖，却像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仅存的清醒。他伸手探向缠在自己腰间的粗布，里面裹着的东西曾让他的胃一阵翻江倒海，此刻却是唯一的指望——几块从昨晚那场冲突中得来的血淋淋的“食物”。
他小心地解开布结，一股浓烈的铁锈混杂着陈腐血液的气味立刻弥散开来。他用小刀割下一小块暗红色、带着诡异韧劲的肉干，递到林暖嘴边。“暖，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声音压得极低，在这地底，任何不必要的声响都是催命符。
林暖费力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本能地张嘴含住那一小块肉干。她努力地咀嚼着，牙齿摩擦着那坚韧的纤维，喉咙发出艰难的吞咽声。林烬知道这东西的口感有多糟糕，味道有多令人作呕，可林暖只是皱着眉，小口小口地往下咽，甚至努力挤出一个安慰他的虚弱微笑，嘴角的血污干涸成了褐色的痂。这画面比任何利刃都更精准地捅穿了林烬的心脏。她甚至不知道吃的是什么！林烬别过头，狠狠咬了一口冰冷的干涩肉块强行压下喉头的翻涌。
“咔…咔啦…沙沙……”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幽暗的隧道更深处传来，如同成百上千片小而锋利的骨头在互相磨砺、在咀嚼着什么坚硬的东西，又像是无数锐利的爪子划过冰冷的水泥地。声音并不大，距离似乎还很远，但穿透力却极强，带着一种非人的贪婪与病态的能量，瞬间钻进人的耳朵，直刺脑髓深处。林烬的身体骤然绷紧，每一根神经都像被这声音瞬间提了起来。
来了，排污隧道里真正的主人！变异辐射鼠群。它们远比地面那些流窜打劫的鬣狗帮更危险——体型更大，速度更快，爪牙携带的变异病毒甚至能腐蚀钢板，更关键的是，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如同深埋在这钢铁脏器里的腐蛆。他昨天献祭那三个混混的全部听觉神经换来的能力，此刻在意识中沉静地流转着。那是【超声波感知视界（LV1）】。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源方向时，脑海深处那片代表着感知范围的混沌开始震颤。无数细微的波纹在混沌意识里扩散开来，像是将一颗石子投入浑浊的死水，荡开的涟漪却勾勒出了惊心动魄的线条轮廓。
波纹在脑海中迅速成型，汇集成一片庞大而令人心悸的景象。距离他们藏身处大约三十米远的隧道拐弯处后方，一个巨大的空间在感知中浮现。那是巢穴地下管网的一个废弃泄压枢纽，圆形的宽敞空间被浑浊乌黑的积水淹没了大半。更恐怖的是，在那缓缓流动的、漂浮着各种垃圾油污的水面上方，以及半淹在水里的锈蚀管道平台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活动的轮廓——成千上万只巨大的变异辐射鼠正在那里聚集、逡巡、疯狂啃噬着不知从哪里拖来的金属残骸！
它们巨大的轮廓在“声呐图”中并非血肉清晰的实体，而是一种由无数密集点状震荡组合成的、边界模糊的、令人极其不安的灰白色高亮斑块。这些发光的斑块相互拥挤、推搡、蠕动，如同噩梦中被反复搅动的粘稠脓液。无数条代表声波传递的扭曲线纹从这些斑块上延伸出去，疯狂地冲撞啃噬着水中的沉船残骸、堆积的混凝土碎块和各种难以名状的废弃物，发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咔啦咔啦”声。林烬甚至感知到了几个特别巨大的震荡点，它们像鼠群的流动节点，所过之处，其他鼠潮纷纷避让，啃噬的疯狂更加剧烈，仿佛在拱卫着某种核心。
【警告：宿主精神高度专注，超声波感知持续运行中…检测到区域环境内存在高频次生噪波污染…该模式长期运行将导致脑组织不可逆溶解…预计安全阈值：17分钟…】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浸透废机油的冰水，瞬间浇熄了林烬因感知到猎物而燃起的微弱火焰，留下尖锐的针刺感从太阳穴刺入大脑深处。17分钟！他用几乎半条命（加上那三个混混的）换来的力量，竟是悬在头顶的倒计时铡刀！
林烬深吸一口气，污水管特有的腐败腥臭充满胸腔，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获得了一丝异样的清醒。他将怀里那把用钢条和碎玻璃片粗陋绑成的“短刺”握得更紧，指关节捏得发白。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手臂从妹妹滚烫的额头下抽出。林暖不安地呻吟了一声，蜷缩得更紧，却并未醒来。林烬屏住呼吸，像一张拉满的弓，无声无息地潜入更深的黑暗，身体完美地融入阴影和管壁的凹凸之中，每一步都精确地避开漂浮在水面的油污和垃圾。他借助感知图景提前预判路线，如同游走在冰冷与混乱地底的幽影。他选择的下水点，是一条被巨大鼠群占据平台遮挡住的狭窄水管岔道入口，那里水流较深，反而漂浮的垃圾较少，能提供一条相对隐蔽的接近通道。
当冰冷的、混杂着不明漂浮物的污水淹过腰际，浸透他那身早已破败不堪的衣物时，那股浓重的腐臭味和刺骨的寒意如同万千细针，扎透了他的皮肤。林烬猛地打了个寒颤，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将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呼扼死在喉头。他紧贴着一根巨大的、锈蚀斑驳的铁制冷凝管，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骨髓。他缓缓探出头，浑浊的水面下，感知图景中那片疯狂蠕动的灰白色鼠潮距离他只剩下不到十米远。腥臊与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那股气味如同无数腐烂的小爪子，直接往鼻孔和喉咙里钻。
一只体型格外硕大的辐射鼠离他很近，近到林烬甚至能“听”见它啃咬一小片半浮在水面上的金属时，锯齿状的牙齿与钢板摩擦发出的“吱——嘠——”刺耳锐响，以及它短促、贪婪的呼吸音。那点代表鼠头啃噬点的高频震荡在他脑海的感知视界里亮得灼眼。林烬屏住了最后一丝气息，全身的肌肉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紧贴管壁的左手猛然探出水面，如同埋伏已久的毒蛇暴起噬人，五指如钩，带着精准而骇人的力量，狠狠掐住那只巨鼠粗短的、覆盖着硬毛和板结污垢的脖颈！那一下的速度快得超越了废土人类正常的范畴，是动态视觉配合孤注一掷带来的爆发！
“嘎！”
巨鼠受惊的短促嘶叫被林烬的手扼死大半，只剩下喉咙里挤压出的气流声。他右手几乎在左手钳住脖子的同时，握着那把闪烁着暗哑锋锐寒光的短刺，毫不犹豫地、对准脑海感知图中那个代表要害的震荡核心——鼠头连接颈部的某一点缝隙——刺入。力道又准又狠！尖锐的玻璃刃口突破硬韧皮毛和皮肉组织时，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一股滚烫腥臭、带着浓烈核污剂刺鼻味道的液体瞬间喷溅出来，泼了林烬半张脸，带着灼烧般的滑腻感滚落。老鼠猛烈痉挛，爪子在水面无力地刨了几下，就彻底瘫软不动了。感知视界里，代表它高频啃噬声的那个亮点瞬间熄灭、消散。整个过程在绝对黑暗中发生，从暴起到死亡，快得如同幻觉。唯有林烬脸上温热的粘腻和空气中骤然加重的那一丝铁锈腥味，证实着猎杀的真实存在。他死死抓住还在抽搐的鼠尸，把它沉重地拖向身后的阴影里。
一次成功。仅仅只是开始。
他轻轻地将温热的鼠尸沉入身侧一个相对隐蔽、被更大垃圾挡住的角落污水中。随即，阴影中的猎手再次潜入浑浊的黑暗，如法炮制。脑海的感知视界精准地标注着附近零散辐射鼠的位置和姿态。他如同一只在深海中无声游弋的猎杀者，每一次精准的潜行接近，每一次致命的锁喉与捅刺，都在感知的指引下完成。动作愈发冷硬熟练，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种非人的稳定和效率。锋利的玻璃刃口划开皮毛的“嗤啦”声，肌肉骨骼被破坏的闷响，血液喷溅的粘稠水声……一次次在他身边细微地炸开，又迅速被无边无际的啮噬狂潮所吞没。每一只被拖入角落的鼠尸，都沉甸甸地积累着他和妹妹活下去的一点渺小分量。
血腥味在浑浊的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最初只是零星几处细微的异样震荡在灰白色的鼠潮中泛起涟漪，似乎有处于边缘的零星巨鼠被鲜血的气味所吸引。它们停下疯狂啃噬的动作，扭动着粗壮的身躯，细长布满褶皱的鼻子在空气中快速抽动，像猎犬在追踪痕迹。林烬心头一凛，果断放弃了边缘的目标，身体如同融入水底的石头般静止。可血腥就像投进水里的诱饵，吸引的猎食者只会越来越多。
几分钟后，几个代表着更大体型的震动源开始脱离主鼠群，它们移动更快，震荡频率带着明显的搜索意味。
【警告：宿主精神活跃度急剧上升，超声波感知超频运行中…感知精度提升至LV2…伴随风险：感知超载…诱发未知精神冲击…安全时间阈：倒计时3分钟…】
脑海中的提示变得鲜红刺眼，同时，被强行提升的感知精度反而带来了更可怕的信息冲击！在那些搜索震荡信号扫过的瞬间，林烬的脑中轰然炸开一片极度刺眼、混乱、频率高到足以撕裂神经的灰白色杂波！这些杂波不再是清晰的轮廓和动作，而是变成尖锐疯狂的噪点风暴，充斥着难以忍受的尖锐“嗡鸣”和无数幻影似的疯狂啃噬嘶叫。像是千万根冰冷的钢针在瞬间插入了他的大脑，狠狠搅动！
头痛欲裂！林烬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咸腥的血，才将喉咙里翻滚的痛吼压下去。他强迫自己集中残存的清醒意志，试图在无数尖叫的灰白噪点中，捕捉那两个锁定他藏身处、正迅速逼近的大型辐射鼠震荡信号的轨迹。同时本能地将身体向锈蚀冷凝管更深的凹陷中缩去。
“哗啦！”
污水被猛然破开，一个巨大的、布满深灰色板结污垢和稀疏硬毛的三角鼠头，狰狞地从水面探出，几乎贴着林烬藏身的冷凝管擦过！两颗泛着赤红浑浊光泽的眼珠凶残地转动着，粗大的鼻孔抽动着，喷出带着腐烂气息的热气，显然嗅到了猎物浓郁的新鲜血腥！鼠吻裂开，露出闪着金属色泽的黑黄色尖长牙齿和深红的口腔，发出威胁的低沉咆哮！
千钧一发之际，林烬的感知捕捉到了更致命的一击——就在面前这只巨鼠窜出的瞬间，另一条更细小、更加致命的震动信号，如同贴着水面疾射而来的灰白毒箭，带着令人胆寒的速度，自侧后方浑浊水下悄然扑至！
没有思考的时间！死亡的阴风已经刮到了脑后！林烬所有的神经在生死边缘猛然崩紧，后背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水流的涌动和某种尖锐破空的风压！他只能做出唯一的本能动作——放弃刺向面前那只巨鼠的机会，身体猛地向前一个极其狼狈而凶险的鱼跃前冲，如同炮弹般砸进面前浑浊的水里！
“噗！嘶啦——”
就在他身体砸出水花的瞬间，身后那片他先前藏身的污水水面，猛地窜起一道细长的黑色掠影！那是一只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具体形态的小型变异鼠，身形比普通同类大了一倍，却拥有更加夸张的修长后肢，如同蚂蚱的腿，关节扭曲且覆盖着诡异的墨绿色角质层，赋予了它惊人的弹跳力！
尖锐的爪风几乎擦着林烬后腰的衣服扫过，凶狠地抓在了他刚刚倚靠的冷凝管壁上！那足以撕开薄钢板的利爪，在锈蚀的管壁上划出一串令人牙酸的金石摩擦声和几道深深的、爆开火星的爪痕！如果晚半秒…林烬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冰冷和针刺般的危机感遍布全身。
人还在半空砸落的过程中，那股被鲜血彻底点燃的、狂暴凶戾的气息已如风暴般在背后炸开。感知视界里一片混乱到极限的血红和灰白噪点疯狂闪烁。他甚至来不及分辨那两只前后夹击的辐射鼠具体位置，身体落水时激起的巨大声响更像是敲响的战鼓！浑浊的水花瞬间模糊了所有视线，只能靠模糊的感知判断。
左后方！最凶残的啃噬波动如同爆炸的中心！他落水的位置极其尴尬，身体完全暴露在两只猎食者的利爪獠牙之下！完了！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垮了一切！林烬在冰冷的污水里猛地拧腰转身，根本来不及看清袭击者，脑海中被强烈死亡威胁锁定的那个最大的血红噪点就是他全部攻击的焦点！在水中动作迟滞的状态下，他如同蛮兽般爆发出全身所有的力量，全部凝聚于握紧短刺的右手手臂，像挥舞战锤一样，对着脑海中那个血红的核心疯狂劈去！去势凶猛惨烈，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
“嘭！噗嗤——！”
沉重而沉闷的撞击感从手臂传递上来，是玻璃刃口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狠狠砸碎某种坚硬骨头的钝响。同时，另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溅在了他的脸上和颈侧，带着与之前鼠血截然不同的、更加浓烈刺鼻的污剂腥臭味。有东西被劈中了！
剧烈的碰撞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冰冷刺骨的恐惧感瞬间包裹上来。林烬僵硬地漂浮在浑浊肮脏的水中，冰冷的水流舔舐着他被鼠血灼伤的皮肤，带来阵阵难以言喻的刺痛，让他大脑反而清醒得可怕。感知视界如同电压不稳的屏幕，在剧烈抽搐闪烁着——代表刚才那两只辐射鼠的震荡信号正在急剧衰减，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完全熄灭、消失了！巨大的混乱噪波核心正在解体成零星的碎块！他成功了？他活下来了？
冰冷与剧痛过后，是肾上腺素褪去带来的更深沉更噬骨的疲惫。林烬强撑着沉重的身体，在水中艰难摸索，拖着僵硬的双腿走向角落那些被他猎杀的鼠尸堆积点。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被撞击得生疼的肌肉和骨头。在昏暗得几乎不存在的光线下，他摸索着拔出腰后同样粗陋的、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剥皮用的小切割片。
污浊的水不断渗进脖子，带着刺骨的寒意。林烬将那些血淋淋的鼠尸捞起一些，开始用钝刀分割。动作早已麻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这些肉切碎，煮汤，喂暖。手起刀落，带着内脏的碎块被粗糙地分割下来，扔进旁边的破铁罐。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最后一大块带着坚韧筋膜的鼠腿肉费力地割进罐里，铁罐已经沉重得几乎无法单手提起。
就在他准备抱起铁罐离开这个血腥之地时，脑海深处那片被超声波扫描的混沌区域，突然像被投入烧红烙铁的死水般，爆裂地、毫无预兆地沸腾起来！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神压迫感骤然降临！像是有一座由无数濒死尖叫和啃噬欲望堆砌成的山峰，裹挟着实质性的污染辐射，瞬间压在了他的精神壁垒之上！
林烬眼前骤然一黑，强烈的呕吐感和颅压剧增带来的撕裂感让他几乎昏厥。他猛地跪倒在冰冷的污水里，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到他胸部。他死死抱紧怀里的破铁罐，像抱着一根浮木。汗水混合着脸上未干的鼠血污秽，从下巴滴落，砸进漆黑的水面。他强行顶住那几乎要撕裂大脑的尖锐污染噪音的冲击，拼命集中残存的感知力，朝那恐怖压力的中心“看去”。他必须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在那个废弃泄压平台更深处，一个原本被厚厚垃圾堆和残骸山遮挡的区域，正散发出几乎凝成实质的、疯狂搏动的生命震波！
【警告：感知遭遇高强度污染辐射屏障冲击！正在尝试过滤与增强……解析中……】
【……解析完成！】
刹那间，林烬“视野”中心，那片扭曲混沌的噪点风暴被强横地撕开了一个口子！在感知的极深处，一个巨大的、奇异的、搏动着的“东西”被清晰地勾勒出来！
那是一个被堆积在平台最深角落的、由各种辐射垃圾和生物残骸构成的巢穴核心。无数粗大的、沾满干涸粘液和凝固血块的扭曲缆线盘根错节地缠绕着中间那个巨大的核心。那赫然是一颗远超正常生物尺寸的、放大了数倍的心脏！心脏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泛着幽绿磷光的角质外壳，布满蠕动的紫黑色血管，而外壳之下，暗红污浊的血液伴随着每一次搏动，如同熔岩般在心脏内部汹涌，清晰可见！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重污染波动的震波辐射，如同深渊中魔王擂响的罪恶战鼓！而无数辐射鼠（在感知视界中显示为细碎的灰白震荡点）如同朝圣般聚集在它的周围，贪婪地吸收着逸散的污秽血气和能量，更加疯狂地啃噬着周围的一切，拱卫着它们的王！
那澎湃的污秽生机和辐射能量几乎扭曲了现实，林烬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几乎要碾碎成齑粉。
与此同时，那个在第一次杀死鬣狗时刺入他大脑的冰冷系统界面，就在这片血污与疯狂的背景中，突兀地、清晰地弹出，占据了意识核心：
【发现高等变异能量生物核心：污染鼠王心脏（深度畸变）】
【献祭评估……评估完成！】
【选项一：献祭此心脏，获得“狂化爆发（LV1）”，永久性丧失身体疼痛感知（副作用：中枢神经危险信号屏蔽）。】
【选项二：献祭此心脏+宿主完整左臂，获得“血肉塑形（LV1）”，可小幅度改变手臂骨骼与肌肉形态。】
【选项三：吸收此心脏，尝试共鸣污染源…50%几率诱导未知深渊变异（亲和度检测中…亲和度等级：极高）…警告：此行为不可逆！】
那冰冷的选项如同巨大的深渊裂口，直接呈现在林烬的意识深处。选项上流淌的幽幽绿光，映照着他怀里铁罐中滴血的鲜红碎肉。那血红仿佛要烧穿铁罐冰冷的壁，灼痛他的掌心。
“哥……”
就在林烬被那巨大的选择压得几乎要沉入污水的刹那，身后远远地，他藏身的角落方向，传来了林暖模糊而绝望的呓语。那声音，隔着水声和疯狂啃噬的背景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如同烧红的铁丝，精准地勒紧了林烬的心脏。
林暖……在叫他。
“别怕……哥……很快就回来……”
林烬沙哑着，对着黑暗的水管深处回应。他抱紧了怀中破旧的铁罐，冰冷发硬的鼠肉隔着浸透污水的破布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铁锈气味，罐身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林烬最后看了一眼脑海中那搏动的深渊之源，抱着沉甸甸的铁罐，一步一步艰难地逆着水流的方向，朝着妹妹所在的、那片充斥着病痛和黑暗的角落跋涉而去。污水随着他的脚步四溅，而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的光芒始终未散，如同悬浮在深渊之上的冰冷灯塔。铁罐里猩红的肉块仿佛在低语——为了暖，他能献祭的，远不止是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