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选择我的死法吗?我这人怕疼怕苦,杀我别用剑,会疼,用白绫,死的难看,喝毒药,死的也不好看……”姜轻穗伏地跪倒在他脚下,眼角硬挤出几滴眼泪,死法都快给自己想好了。
“麻烦,朕若想杀你,哪还轮得着你自个儿选死法。”目的达到,恐吓成功,都把人吓哭了,褚珩渊满意的丢下句话,翻窗走了。
姜轻穗眼泪一擦,坐回位置上,思考对策。
秘密泄露,身份暴露了,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但她没想到会暴露这么快。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以为自己瞒得极好,到底还是低估了褚珩渊的能力手段。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死了不要紧,可万不能连累了红豆他们。
虽然褚珩渊暂时没有杀他的想法,但保不齐哪天自己哪天就会命丧他手,为今之计,她需筹谋好,待时机一到,先下手为强,怎么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褚珩渊风评恶劣,是个十足的暴君。生母早逝,七岁封王,被先帝扔去封地,十五岁带兵杀回燕京,弑父杀兄篡位,他登基那日杀了整个后宫的妃子和皇子公主。天空甚至下起了血雨,一连数月日日都有尸体被送出皇宫。
姜轻穗悔死,如果能回到那日,她一定斩草除根。
出了这事儿,她是再没心情待在迎欢楼。
姜府,海棠居。
树影婆娑,阴风阵阵。
红豆拢紧衣襟,回屋拿了件披风给自家小姐系上。
“小红豆啊,你家小姐我要完了,褚珩渊那混蛋,今儿不仅调戏我,还查清了我的身份。”姜轻穗抓紧秋千绳,站在地上,借力荡了出去,越荡越高。
眼角似有泪光划过。
“小姐,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机会干掉他。”
姜轻穗否定了她危险的想法,“小红豆,你太天真了,褚珩渊那等天潢贵胄岂是你我能轻易干掉的,他身边高手如云,自身武力高强,此法绝不可行。”
红豆武力值还不错,但不是褚珩渊的对手。
硬碰硬肯定不行,智取也有风险。
那便找个机会,先逃了再说。
趁他还没起杀心,能躲就躲,多苟一会儿是一会儿。
“大人打算如何?”
“杀不了,那咱们总能躲吧。”
姜轻穗想了一晚上,决定找个理由燕京。
昨夜没睡好,导致姜轻穗在早朝时频频犯困。
还有两日。
龙椅上的褚珩渊,修长的手指敲击扶手,目光锐利的扫过在场众人,随即定格在姜轻穗身上,“姜……爱……卿。”
姜轻穗吓得瞌睡都跑了,“臣在,陛下有何事吩咐?”
“灵洲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下发的十万两白银不翼而飞,便都交由姜爱卿来处理,若是处理不好,杀无赦。姜爱卿可敢?”
姜轻穗跪在殿中央,如遭雷劈,这刚当上官,一上来就给她出这么大的难题,这要办不好,脑袋就不能在头上待了。
她还没开口,吏部尚书最先出列,“陛下不可,姜大人只是区区六品修撰,怎可担起重任。”
是是是,她还担不起重任。
“薛大人说得是,臣恳请陛下三思啊。”
“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他们这么团结,不是为了姜轻穗的脑袋,都是朝堂里的老油条了,各有各的心思,有人是怕姜轻穗会动了他们的利益。
十万两白银这么大的数目,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的,定是被朝中蛀虫吞了。
姜轻穗自小的志向就是当官为民,如今算是有用到她的地方了。
“臣姜维,定幸不辱命。”或许这就是个机会,办好了差事,是功德一件,命也能保住。
褚珩渊冷眼瞥过反对的人,“她不去,你们去吗?一群酒囊饭袋,给了机会也不中用。”
“姜爱卿,今日便启程吧。”
“是,臣这就回去收拾行囊去灵洲。”
下了早朝,姜轻穗急着往家赶,不慎撞到了探花郎常寂安,如今的七品编撰。
“对不住常大人,方才走路急了些,这才不小心撞了你。”
常寂安素雪白衣,眉眼如画,五官端正,手中拿有一把折扇,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姜轻穗和常寂安进京时,住的同一间客栈,还是对方隔壁的房间,曾互借书籍,一起讨论试题,渐渐熟悉,也算得上是好友。
他此刻却神游天外。
“常大人,常寂安,小常。”姜轻穗连唤三声,常寂安方回神。
眼神略带歉意,“是小姜啊,找我何事?”
“无事这不方才不小心撞到你,给你道个歉。”
“无妨。也是我不注意,方才一直不在状态。只是家中还有急事,便先行离开了,常某在此预祝小姜大人,灵洲之行顺利归来。”话音刚落,常寂安抬步匆匆往家赶。
姜轻穗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内,便在府上收拾妥当,前往灵洲。
此行除红豆之外姜轻穗还带了两名护卫,其余人在府上看家,管理外头铺子的账务。
皇宫,御书房内。
褚珩渊收到在外逍遥皇弟的信封,照常回信让他滚。
“褚一。”褚珩渊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朝空旷的大殿喊了一声。
“属下见过主子。”黑衣男子闪身出现在褚珩渊面前。
“你去将褚樘野卖进南风馆,朕要让他知道人间险恶。”他被卖过一次,那身为他亲弟弟的褚樘野得有难同当。
褚一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不确定的问道,“主子,要卖闲王进南风馆?”
“你没听错,还不快去。”阿最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他们的话,清楚的知道主子又要干损事了。
主子这人记仇,定是心里还在记恨姜大人将他卖进南风馆的事。
阿最虽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陛下性格阴晴不定的,偏偏闲王在外逍遥,还总爱惹主子心烦,这下好玩了,喜提南风馆免费一游。
晋州,南风馆内。
褚樘野被捆绑在凳子上,嘴也被麻布塞上。
老鸨对新进来的小倌越看越满意,“这小脸嫩得,这身材也不错,就是这身衣服瞧着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的人落到我手里了。”
“是嬷嬷运气好,这位怎么也算得上是头牌了,定能让嬷嬷大赚一笔,下月的业绩咱们准能超过对面。”红衣小倌惯是会拍马屁,哄的老鸨一愣一愣的。
他们前脚刚走,褚樘野一觉睡醒,天塌了。
嘴里呜呜的喊着,无一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