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觉醒失败就该被打死是吧？

破墙根下的碎砖硌得后背生疼，林渊蜷着身子，肋骨处挨的那脚还在发烫。

五个半大孩子踹累了，叉着腰喘气，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十二岁还没觉醒武魂，真该像那些废物一样被丢进乱葬岗！”

他没动。

左眼尾的红痣随着睫毛颤动，喉间尝到铁锈味——是刚才撞在青石板上咬到了舌头。

十二岁未觉醒武魂在斗罗大陆等同于废人，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只有他知道，每晚入睡时，心脏下方总像压着块烧红的铁，烫得骨头缝里发颤，那是某种力量在沉睡，等着什么契机。

“走了走了，觉醒殿要关门了！”领头的胖小子踢了他小腿一脚，几个孩子哄笑着跑远。

林渊扶着墙站起来，灰扑扑的破衫沾着泥，指腹蹭过左眼皮——那里正跳得厉害，像有小虫子在爬。

觉醒殿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天斗城第三区的觉醒仪式每年只办一次，林渊挤在二十多个孩子中间，能闻到旁边女孩身上洗得发白的布衫味。

主考官沈墨站在高台上，玄色魂师袍无风自动，腰间两枚黄色魂环明灭——大魂师，这在平民区算是了不得的人物。

“觉醒顺序按年龄排。”沈墨的声音像刮过冰面，“十二岁还没觉醒的，自己站到左边。”

嗡——

林渊的左眼皮突然猛跳。

他看着左边慢慢聚起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攥着衣角发抖，眼尾还挂着没擦净的泪痕。

那是小雪，孤儿院最乖的孩子，昨天还给他分了半块烤红薯。

“下一个，林渊。”

沈墨的声音像根针，扎破了所有杂音。

林渊走上前，掌心按在觉醒石上。

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爬进血管，他突然想起昨夜那个梦——一片漆黑里，有个声音说“该醒了”，然后左眼火烧火燎，他看见无数光带在眼前交织，像活的。

“闭眼。”沈墨的指尖点在他眉心。

比昨夜的梦更疼。

林渊的左眼像被人用烧红的铁签子戳了，他本能地想捂眼睛，却看见——

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沈墨身上蔓延出来，缠绕着觉醒石，钻进他的手掌。

那些丝线泛着诡异的紫，每根都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某种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武魂，万象解析眼。”沈墨的声音突然拔高，“废武魂！连辅助系都算不上的废物！”

哄笑炸响。

左边的小雪攥着衣角的手松开了，林渊听见她小声说“别怕”，可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些紫线上——它们正顺着觉醒石往他身体里钻，要把他的魂力抽干？

“废物就该滚去乱葬岗！”沈墨的右手按在觉醒石上，两枚魂环骤然亮起，“这届觉醒失败的，全部——”

紫线突然暴涨。

林渊的左眼疼得几乎要裂开，那些扭曲的文字突然变得清晰，他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解析中：异位面传送阵，需目标灵魂共鸣启动”。

“他要把我们送去异位面当能量容器！”林渊吼出声。

笑声戛然而止。

沈墨的瞳孔骤缩，玄色袍角无风自动，第二魂环的黄光猛地炸亮：“小崽子胡说什么——”

“解析完成：传送阵弱点在主考官魂核连接点。”

林渊的左眼泛起金光。

他没学过任何魂技，可身体自己动了——左手成爪，按在沈墨手腕的寸关尺上。

那是他在孤儿院偷偷翻医书记下的穴位，此刻却像刻在骨头里的本能。

沈墨的魂力突然卡住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废物”，第二魂环的光熄灭了一半：“你……”

“大家快退！”林渊拽住最近的小雪往旁边扑。

紫线擦着他们的发梢刺进地面，在青石板上烧出焦黑的痕迹。

觉醒殿里乱作一团，有孩子哭，有家长喊，沈墨的脸已经白得像纸。

“都闭嘴！”沈墨突然掏出一把淬毒的短刃，寒光直逼林渊咽喉，“敢坏我好事——”

左眼的金光更盛了。

林渊看见短刃的轨迹慢了下来，沈墨握刀的手背上有块旧疤，那是被魂兽抓的，伤口深可见骨。

解析眼在他脑子里刷屏：“目标魂师等级：大魂师（29级），武魂：暗纹刃（变异武魂，需吞噬灵魂强化），当前魂力流动弱点在——”

“腕骨。”林渊脱口而出。

他的右手精准扣住沈墨手腕，拇指按在凸起的腕骨上。

沈墨的短刃当啷落地，他疼得额头冒冷汗，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发抖的手：“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蠢。”林渊的声音比平时更冷，“用变异武魂还不藏好弱点，真当平民都是瞎子？”

哄闹声变成倒抽冷气。

沈墨的脸涨得通红，他突然甩开林渊，冲向缩在墙角的小雪：“先处理你！”

“不要——”林渊扑过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沈墨的膝盖撞在小雪肚子上，小姑娘像片纸似的飞出去，撞在觉醒石上。

“小渊……”小雪咳着血，指尖摸索着从颈间扯下块碎片，幽蓝色的光在她掌心流转，“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碎片塞进林渊手里的瞬间，他左眼里的金光突然暴涨。

那些紫线在他眼里变成了透明，他甚至能看见沈墨魂核里蠕动的黑色虫子——那根本不是武魂，是异位面的寄生体！

“小雪！”林渊跪在地上，把小姑娘抱进怀里。

她的体温正在流失，睫毛上还挂着血珠：“这碎片……能帮你……找……”

“小雪？小雪！”林渊拍她的脸，可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怀里的身体渐渐冷透，他攥紧那块碎片，掌心被棱边硌得生疼。

“把碎片交出来。”沈墨的声音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的魂环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暗纹刃重新出现在手里，刀刃上缠着黑雾，“否则我让你比她更惨。”

林渊抬头。

沈墨的瞳孔里爬满了黑丝，哪还有半分之前的伪善？

他怀里的小雪还带着余温，碎片贴在掌心跳动，像在回应他体内沉睡的力量——那团烧红的铁，此刻正在血管里沸腾。

远处的窗户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林渊眼角的红痣跟着跳了跳，他看见窗外有双眼睛，在暮色里泛着幽绿，像某种野兽在窥视。

“不交。”林渊站起来，把碎片塞进怀里，“你该担心的是自己。”

沈墨的魂环彻底变成了紫色。

他举起暗纹刃，黑雾顺着刀刃蔓延，整个觉醒殿的温度骤降：“那我就——”

“林渊！”

殿门被撞开的瞬间，林渊的左眼突然又疼起来。

他看见无数光带从碎片里涌出，在他眼前交织成一幅图——那是座漂浮的宫殿，宫门上刻着“万界武魂库”五个大字。

而沈墨的暗纹刃，已经砍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