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月舍身救默风

白眉老人的草庐隐藏在群山环抱之中,四周药田环绕,清泉潺潺。夜色已深,草庐内却灯火通明。

“把他放到榻上,快!“白眉老人指挥着,药童们迅速准备着各种药材和器具。默风脸色铁青,冷汗浸透了衣衫,牙关紧咬却仍止不住地颤抖。

慕容青洗净双手,熟练地帮师傅准备银针和药膏,动作行云流水。“师傅,他中的是七绝散,已经过了四日。“

白眉老人捋了捋雪白的长眉,神色凝重:“七绝散?难怪...丫头,取我紫檀匣中的'九转还魂丹'来。“

冷月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前辈,他...会没事的吧?“

白眉老人瞥了她一眼:“有老夫在,死不了。“他转向慕容青,“青儿,你以金针封住他任脉七穴,我来逼毒。“

慕容青点头,纤细的手指拈起三寸长的金针,手法娴熟地刺入默风胸腹间的穴位。每一针下去,默风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一下,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好小子,够硬气。“白眉老人赞许地点头,随即双掌泛起淡淡青光,缓缓按在默风后背,“冷姑娘,劳烦你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

冷月默默点头,持剑走到门边,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榻上的默风。

白眉老人掌心真气涌动,默风顿时弓起身子,一声闷哼从牙缝中挤出。慕容青急忙用湿巾擦拭他额头的汗水,轻声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草庐内只有银针震颤的嗡鸣和白眉老人运功时的吐纳声。默风皮肤上渐渐渗出黑色的汗珠,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毒血出来了!“慕容青惊喜道,迅速用药棉擦拭。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原来躲在这里!“

冷月脸色骤变,长剑出鞘:“崔无命!你怎么...“

话音未落,草庐的木门轰然碎裂,崔无命铁手闪着寒光直扑进来。冷月剑光如电,迎了上去:“休想打扰他们!“

“小丫头找死!“崔无命铁手一挥,数枚毒针激射而出。

冷月身形灵动,剑花挽起,挡下大部分毒针,却有一枚刁钻地绕过她的防御,直射向正在运功的白眉老人。千钧一发之际,冷月纵身一跃——

“嗤“的一声轻响,毒针深深扎入她的肩膀。

“冷月!“慕容青惊呼,却无法离开正在驱毒的默风身边。

冷月踉跄了一下,咬牙拔出肩头的毒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没事...“她强撑着站稳,剑尖仍指着崔无命。

崔无命阴笑:“中了我的'断魂散',还能站着说话,倒是有两下子。“他目光扫向榻上,“白眉老儿,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白眉老人双目紧闭,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双掌却纹丝不动地贴在默风背上,显然到了驱毒的关键时刻。

冷月知道此刻绝不能让他们被打扰,强忍剧痛,剑招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想动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崔无命没料到她中毒后还有如此战力,一时被逼退几步。但他很快稳住阵脚,铁手套中机关转动,三枚乌黑的透骨钉激射而出。

冷月侧身避过两枚,第三枚却深深扎入她的大腿。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鲜血迅速染红了素白的衣裙。

“冷月!“慕容青心如刀绞,却见白眉老人突然大喝一声:“成了!“

只见默风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来。白眉老人收功起身,白发无风自动,眼中精光暴射:“崔无命,你敢伤我的人!“

崔无命冷笑:“老不死的,今天连你一块收拾!“他铁手一挥,又是数枚毒针射出。

白眉老人大袖一拂,毒针尽数被卷入袖中。他身形一闪,已到崔无命面前,右掌轻飘飘拍出,看似缓慢,却让崔无命避无可避。

“千山暮雪掌!“崔无命骇然失色,仓促间以铁手格挡。

“咔嚓“一声脆响,精铁打造的手套竟被这一掌生生震碎。崔无命惨叫一声,整条右臂软软垂下,显然骨骼尽碎。

白眉老人并未停手,左掌如影随形,在崔无命丹田处轻轻一按。崔无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面如死灰:“你...你废了我的武功!“

“滚吧。“白眉老人冷冷道,“今日老夫不想杀人。“

崔无命怨毒地扫视屋内众人,尤其在慕容青和昏迷的默风身上停留片刻:“这事没完!“说完踉跄着逃出门外。

白眉老人这才转身查看冷月伤势,眉头紧锁:“断魂散加透骨钉,好毒的手段。“

慕容青已经为默风盖好被子,急忙过来帮忙:“师傅,她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白眉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碧绿的丹药,“先服下这个压制毒性,待我配解药。“

冷月已经意识模糊,却仍挣扎着问:“默风...他...“

“他没事了,毒已除尽,休息几日就好。“白眉老人将丹药塞入她口中,“倒是你,再晚半刻就神仙难救了。“

慕容青小心地扶冷月躺下,为她处理伤口,眼中含泪:“你怎么这么傻...“

冷月虚弱地笑了笑:“他...没事就好...“说完便昏了过去。

白眉老人叹了口气,开始配药。慕容青一边照顾两个伤者,一边担忧地问:“师傅,崔无命会不会带更多人回来?“

“暂时不会。“白眉老人头也不抬,“他被我废了武功,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了。不过...“他手上动作顿了顿,“他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背后的人?“慕容青疑惑道,“是谁要置我们于死地?“

白眉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现在,先救这丫头要紧。“

夜深了,草庐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香气。默风在昏迷中喃喃呼唤:“青儿...小心...“

慕容青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在这里,我们都安全了。“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照在药田上,泛起一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