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表彰会上

罗阎掌柜的店那头:

果然,这罗阎掌柜还是那么悠闲地躺在摇藤椅上,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街道上已经静了街了。

“嗒嗒嗒……”

突然,从外头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也不知是因为这人跑得快,还是因为街上近的缘故。

“罗掌柜!罗掌柜!”

“……嗯——!”

那人停在罗掌柜的店前,大叫了两声。

那罗阎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什么事儿啊……?听着声音……雷天泽?”

罗阎掌柜可是很不耐烦。

特别是别人吵醒他的美梦。

挪开草帽,揉了揉眼睛。

定睛一看,果真是雷天泽。

“罗掌柜,你知道今天晚上正中央的聚会吗?”

雷天泽一脸的兴奋劲。

“聚会罢了,你就为这事儿过来?”

“您不知道,这次聚会实际上是对一个外卖小哥的表彰会。”

“哦?那又如何?”

“听说办的宴会,有不少美食啊!”

“与我何干?抱着这瓶酒,我也能过今晚!”

说着,罗阎把那瓶梅花酿拿过来喝。

“嗯?这就没了?算了算了!睡觉得了。”

但那瓶中的梅花酿早已喝尽。

便又躺了下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嘿嘿,”雷天泽偷笑了一下:

“罗掌柜,我听说宴会上不仅有肉,不仅有菜,还有点心果子什么的。”

“与我何干?”

“听说还摆了几个摊儿在那,有不少小吃。”

“与我何干?”

“听说拘醉楼的拘醉酒,还有其他酒坊这老白干儿也有哟~”

“与我何……嗯!”

罗阎听到酒,立马坐直了身,“腾”一下的弹起来。

“你个家伙,也不挑重点的说!”

说罢,赶紧站起身来收拾收拾,便关了铺子,火急火燎儿的向镇中央跑去。

要不是压着,差点又得飞跃在屋脊之上……

什么事儿呢?实际上就相当于是一个表彰大会。

你瞧这可不:

大家在下面喧喧闹闹;急急嚷嚷小孩子闷在那里拿些点心水果,吃着,跑着,跳着玩儿着,是不亦乐乎啊。

就是没有几个武馆师傅在场,不,是基本基本没有。

“咳咳,大伙儿听好了啊!下头来正事了。”

突然呢,老镇长跑上台去,吆喝一嗓子。

人群马上聚目光而来。

——唯有罗阎还在下面喝酒。

“这个,这次我们举办这次宴会,大伙儿是不是觉得很新鲜?”

——“那当然!您平时那么抠!这次不知道吃错药了是怎么着!”

随着他这问后,下面也偷偷传出一句话。人群中便已爆发出一阵欢笑。

“呵呵,”老镇长抿了抿唇,也乐呵了两声。毕竟今天喜庆,又接着说:

“其实是这样的送餐小哥大家都很有印象,天天在镇子里面都有他们的背影啊。平时也帮大家不少忙。

“今天就有一位送餐小哥,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了个八岁的娃儿!所以说今天的宴会也实际上是一次表彰大会。来,请小哥儿小刘上台!”

老镇长边说着边鼓着掌。

人群当中,并随着小刘的上台爆发出一阵欢呼呐喊。

小刘有些不好意思的上了台,站在老镇长身边。

“哈,年轻人别紧张,这是好事啊!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

老镇长幽默风趣的话语倒也是他自然了不少。

“哈!是大哥哥!”

台下,一个孩儿童靠着台边,指着小刘笑道。

小刘认出来,这就是他今天救的那娃儿。

小刘也朝他笑笑。

“来,年轻人,我问你几个问题哈。”

“好,好……,您说。”

“还是太紧张了,放松,放松。”

老镇长笑了笑。

“我问你,当时你看到那个娃儿掉水里,你去救他,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呢?”

“想……想过什么?”

“就是说,你在叫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样……什么的?”

“也,也也……没有吧,当时就想,想想他掉下去了,我,我看到你就,就……就,就得救他一下。”

“哦,这样啊!”

老镇长说着,鼓起了掌。

下面的人群也都纷纷鼓掌叫好。

“年轻人很好!我仿佛看到了镇子的未来呀!要是咱们现在小伙子都要这样,镇子里还有什么困难呢?大家说对不对!”

“好——!”

齐声叫好,随声附和。

“那我再问你一下,就是说……你以前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事呢?或者是跟你同行?”

“以前的话……我没有救过水里的人。但是呢,以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还不会游泳,有一回自己也掉水里了。所以说,当时看到那个娃儿掉在水里,就像我当时一样。所以我就不由自主下去救他了。”

“然后呢?旁边有人吗,就是……”

“没有。”

“啊?那你怎么上来的呢?”

“这里我就要特别感谢一下,镇东杂货铺尝豪归清的店掌柜罗阎掌柜了。”

小刘正确无误又流利的说出了地名以及人。

“噗——!”

罗阎闻言,一口老白干儿就直吐了出来。

随之,人群也都将目光移了过来,聚在他身上。

靠,我只是来喝个酒的呀!

“哦?竟然还与罗阎掌柜有关来?请罗阎掌柜上来,说两句!大伙儿可得好好听听这段英勇事迹啊,学习学习!”

老镇长倒是满脸的快意。

与罗阎满脸的尴尬事完全不一样啊。

“不了不了!当时也就是随手搭救,随手搭救……那要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哈?呵呵……”

罗阎尴尬的说了两句,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便急忙转身要走,找了个空档,跑去。

“哎,别走啊,大伙儿还要听呢!”

“就是!咱可得好好听听罗掌柜的英勇事迹啊!”

“对呀,小罗!老夫是没想到你还救过条人命呢!”——一个老者说道。

罗阎一望,这不就隔壁住着那王大爷嘛……

“呃,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罗阎强挤笑意,摇了摇手。

这王大爷,怎么偏挑这时候啊!

这可倒好,罗阎再看一下,那开口已经没了。

全让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百姓们围住了……

这可倒好,现在要走……似乎没有那么合理了……

“听到没有!我爹叫你上台发言呢!跑什么跑!”

罗阎一转头,原来是吴经晨。

“走走走!快点快点!”

吴经晨说着,一把搂住罗阎的右手,连扯带拽的把他拉上了台。

上了台也不下去,就这样抱着,生怕他跑了。

但罗阎也注意到,她抱得很紧。

都有点贴着……咳!嗯!明显是上次还怀情在心啊……(详见第三章)

“是罗阎掌柜?嗯,年轻人挺不错的。之前就老听到有人谈论你,说你老是宿醉在拘醉楼里,哈哈。”

老镇长这么一说,下面的人群也泛起几阵笑声。

不得不说,这老镇长口才不错。

人也自带喜感,真可惜没去说相声去。

“小刘啊,我再问你一下,你确定当时有人把你救起,而且就是这位罗阎掌柜?”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呢,罗掌柜,谢谢您!”

小刘说着,当场鞠了个躬。

台下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啊……不用谢,不用……”

罗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你这小伙子,这么没有眼力价的吗?

“没想到。你还真救过人啊。”

身旁的吴经晨凑近脸来,轻声说道。

“不愧是我看中的!”

罗阎又不禁抽了抽眼角。

罗阎可不希望小刘把过程说出来。

毕竟他记得那天……他那时候好像用到了……轻功水上漂……

“那么,罗掌柜,你可否将那天救小刘的过程说出来,叫大伙听听?”

这老家伙,怎么竟挑着为难的说呀……

“嗯呃……这个……”

罗阎很是为难,说不出话来。

“罗掌柜,加油啊!(小声)”

罗阎闻声望去,台下离他很近的地方,雷天泽正猫在那儿。

已经把小笔记本的拿出来,准备边听边记了……

罗阎更是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可是很担心一个随便的谣言就能把那些好胜的师傅招来。

“哈哈,看来这罗掌柜有点不好意思,不肯说呢。”

老镇长笑了一笑,挑着眉,望了望小刘。

“我愿意替罗掌柜讲一下!”

小刘随之说道。

罗阎在心中骂出声来。

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也是无语。

这小刘,看得懂这老镇长的眼色,都看不懂他的吗?

随着小刘的话出来,在什么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皆是叫好。

罗阎没办法,就随他讲吧。

因为他记得当时救小刘的时候,后者也是迷迷糊糊的,应该讲漏不出来。

于是,小刘就开始讲了:

那是他刚来镇子没多久。

还在为工作的事情发愁。

那一天,刚好是早春时节,与现在一般。

早晨的风总是带着些许阴寒。震得新叶婆娑作响。

他坐在一个小池塘边,手托腮,望着水中时不时荡起的波纹为以后的出路发愁。

好赶上正午家家炊烟四起,更是让他腹中饥饿。

这小池塘周围没有多少人经过。

并这里很静,好让他好好的思考一下。

接着,他叹了声气。

他站了起来。

他沿着池塘的边缘,一步步的走着。

“嗵!”

结果脚下青苔一滑,他跌到了水里!

那时的他,可还不会游泳!

——后来游泳那么溜,也是因为今天之难。

但现在没有一个人听得见他的叫喊声。

他自己选的这个安静的地方,这么安静的等待着离世……

真的不该!家里还有两个老人让他照顾!

他不断的挣扎着,大叫着。

直到最后一丝声音沙哑,最后一抹力气散失。

他渐渐沉了下去!

在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人的声音。

——扑通下水的声音。

他听见有人请他靠近——从泛起的水波就能感受到。

他有点恍然若失。

那人从水中拉起,驮在背上。

但是,明明是池塘中心,被驮起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没有感受到寒冷刺骨的池水再吞噬着他。

他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自己的确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看不清楚。

看清的,这个人是个新潮,一头黑色的碎发。并且身着着黑底暗红彼岸花纹短袍。

等他再瞥眼一看,发现似乎还在水上。

并且听到细小的踏浪的声音。

细细一看,原来是那人与池塘上面快速奔跑!

后来小刘打听到了那个人。

根据他的描述确定,那个人就是东边尝豪归清杂货铺的罗掌柜。

讲到这里故事讲完了。

小刘自己似乎也对自己的回忆感到新奇。更别提台下的人们。

台下的人们纷纷对罗阎有了新的认识,甚至是来回猜测。

有的说这罗阎掌柜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有的说这罗银掌柜可是深藏不露。

有人说这小刘可能是眼睛花了。

“但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那时候我很迷糊,是不是眼花也不确定,但我很确定,就是罗阎掌柜把我救起来的。”

小刘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切——!”

所有的百姓听小刘都这么说,也都是泄了股兴奋劲。

“哎,你说,清空水上漂……是不是真的?”

吴经晨也凑过脸来问了一声。

罗阎不应。

不过,他也是庆幸最后还是把结局说的合理。

就这样酒席算是平稳的办了下去。

就是罗阎的传闻那时候也传了半月左右。

后来,甚至在报纸上专门印了一小块儿格子写了一篇关于罗阎的猜测报道。

——想也知道是哪个家伙写的。

……

可哪天,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细节。

那天,一个武馆的门徒从宴会上跑回管里,向他那师傅报告:

“这次酒宴是为了表彰名送餐小哥救人。”

“哦?原来只是这样。”

那个师傅应了一声,满不在乎,抿了口茶水。

“但是,我还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何事?”

于是,那小徒弟把小刘讲的罗阎貌似轻功水上漂的原原本本给他师傅讲了一遍。

“哦?还有这种事?”

“是的,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没准儿还真是真的。”

那师傅都是满脸感兴趣的样子:

“难道你忘了他一年半前,他初来镇子的那副模样?”

说完,他又抿了口茶,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

总之,自那天之后,罗阎依旧是坐守他的杂货铺,小刘依旧是每天早出晚归,大小百姓也都是每天操劳着自己的事物……

这件事情渐渐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