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4:30，李文淡准时到校门口，万国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坐上了万国的车，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一个李文淡十分熟悉的饭店门口。

没错，就是那个“吃了他十黑卡”的饭店，名叫“小樊楼”。

“‘樊楼’是前黄金时代的一家很出名的饭店，位于今天联合共同体九龙商业中心区内，而且在京师失去讯号前仍在正常营业，”李文淡说道，“‘小樊楼’可能是樊楼精神的延续吧。”

万国笑了笑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其他原因你可能想不到，”他说道，“比如酒楼老板就姓樊。”

两人进了提前预定的包间，李文淡在万国入座后背对着包间门入了座。“你找到的证据呢？是什么？”李文淡迫不及待地问。万国却反问道：“你不饿吗？”

“什么？”

“菜都快上了，你现在聊这个？有什么事吃完再说呗。”万国说着，自律服务生进了包间，手中的托盘摆着四样凉菜，“吃两口开开胃，”万国夹了一片黄瓜片。

李文淡犹豫了一下，开吃。

香气四溢的各色佳肴不断端上，两人的筷子从未停下。

终于吃不下了，李文淡揉着发胀的肚子，终于有心情看看这个包间：包间门正对着的墙上是一幅不大不小的山水画，提着好几行诗，什么“四万八千丈”“湖月照我影”什么的：右边的墙上有个假窗，安着红木雕花的窗框，里面垫着的是一幅田园风光的小画；左边墙却是什么也没有。天花板上是一个方形的吸顶灯，布面包裹着，四周有祥云纹围饰，发着温暖的光。

李文淡看得腻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万老师，你的证据……”

万国却不理会，径自从兜里掏出终端，划拉两下，又点了一下。

李文淡的身后响起了“滋滋”的电弧声响，李文淡急忙转身，两个铁棍立在门两侧，之间闪着蓝紫色的电光。“什么时候……”

“你头都不回地就进来了，我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你看都不看一眼，”万国耸一耸肩，“下次记得留个心眼，被人阴了都不知道。”万国又在终端上点了两下，左边的墙“轰”的分开了两半，里面是一条密道，黑洞洞的，看得李文淡有点瘆得慌。

“有什么话进去说，”万国说着走了进去。李文淡嘴里嘟囔着：“真是蓄谋已久。”也走了进去。

里面意外的宽敞。两侧墙体上的应急灯发着幽蓝的光，暗到仅能看清路，正前方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两把相对摆放的椅子，没有其他摆设。

“我还是觉得这房间不合理，哪个饭店会占用这么多空间搞出这么个密道？留着包间不能多赚点钱？”李文淡又问。

“老板为了童年梦想建的密室，不行吗？”看着李文淡怀疑的目光，他说，“我拿来借用一下而已。有一个自己的密室不是好多人的梦想吗，只是他实现了而已。”

“所以你就不好奇我掌握的证据？”李文淡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请让我看看您掌握的证据。”李文淡正色道。

“怎么突然就礼貌起来了，”万国将手中的终端递给他，李文淡接住，“这是……墙角？这有什么？”画面中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角落，两面灰白色的墙夹着的一个墙角。

“放大看看，”万国说道。李文淡把图片放大一点。“歪了，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好了，继续看吧。”李文淡边听着指挥边放大。

放大到一定程度后，屏幕上一个角落里终于出现了一点极小的小点，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往那个方向放大……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痕迹逐渐清晰，显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符号状的印痕，是一个大写的“Z”，但中间画了一道小斜杠。李文淡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快速关掉了图片。

“是看出什么了？”万国似笑非笑的问。

李文淡不说话。他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好友，然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几秒钟后，对方回了句“没空，晚上再聊”。

“Zorro？”李文淡抬头回答万国。“你这反射弧有点长啊，”万国笑了，“确实，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这个电影，但还是有点不同的，那个“Z”没有中间的杠。”

“所以，说说你对局势的判断，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

“原来是考我呢，”李文淡回答道，“局势我真看不出来，不过——”他转而盯紧了万国的眼睛，“她们最近……活跃吗？”

“并不活跃……相反，自从那次事件后，反而更小心谨慎了。”万国回答。

“那么，”李文淡继续说，依然死盯着对方，“现在警务处的大多数人，是不是认为风波已经平息了？”

“是。”万国逐渐发现问答的方向好像反了过来。

“那么此时，警务处的防务工作，应该下降到标准状态了吧？”

“……是。”万国已经想不通李文淡在想什么。

“所以，我的建议是，”李文淡一字一句地说，“装出放松警惕的样子，只维持当前状态——说白了就是警务处该摸鱼的摸鱼。最后，船到桥头自然直。”

“有什么依据？”

“直觉，没有任何依据。”

“我觉得你这话说的就很摆烂，”万国对此不置可否，“但我会按这样让他们做的，先试试。”

谈话就此结束。两人原路返回包间后，万国让李文淡拿上“电墙”。

“你拿来的，你自己拿回去不是有始有终？”李文淡反问。

“我平白无故请你吃饭，你不得表示表示？”万国奸笑道。

万国驱车送李文淡回校。

“还有，替我告诉樊老板：他若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那樊欣他们失去的正义就永远得不到伸张。”“就当是为了樊欣好。”

我们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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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是不是去看过樊欣了？”万国当时在路上问。

“何以见得？”“你刚刚说局势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搜集了资料了。你们到底聊什么了？”

“就唠家常啊。”李文淡说。

——“是要问那件事吗？那请回吧。”她说。

“怎么，就不能想你了来看看你？”他说，“在医院摸鱼这么多天不上课本课代表不该来敲打敲打你？”

“行行行，课代表大人。”樊欣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唠的什么家常？”万国问。

“就聊了聊小学初中经历之类的，”李文淡说，“我们初中有两个从普通班冲上年级前二的魔鬼，她就是那个第一！”

“正常，人家本来学习就好，入学考试还是第一名进的。”

——樊欣说：“当时我们班赵小一本来第一次考试年级排名还倒数呢，第二次就直接冲上年级第二！真是个魔鬼！”

“魔鬼，你还有脸说人家。”李文淡说。

“对了，我这有里奥德纳斯写给你的信，你现在不方便，我就先扣下了。”

“能把‘扣下’说的这么温文尔雅的也只有你了，”樊欣笑了笑，“那要是人家问起来我就全推你身上了哦。”

“把‘全推你身上’说的这么平易近人，咱俩彼此彼此。”——

“我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好多了，绷带拆了好多，已经没有你当时说的那么离谱了，”李文淡说。

“那她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万国说。

“你也得以学业为重，别老惦记着樊欣的事，明天上课好好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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