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刘秋成做了一大锅红烧排骨,然后放进冰箱。他告诉文兮:“我走后你可以一天拿一点出来,加一点蔬菜进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这点排骨应该够你们母女俩吃好几天了。”
文兮听了,昨天的气立刻烟消云散,没想到他想得这么周到。但是文兮嘴上没有马上原谅他,只是轻声答应:“哦。”
刘秋成继续说:“我也不敢做多了,怕放久了你们吃了不好。”
文兮想了想说:“可以了,已经够了。”
“爸爸妈妈还要在医院待很久,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别去医院了。你自己在家学着做点简单的菜就可以了,我们的孩子还是挺好打发的。”
“嗯。”文兮慢慢被感动了,心里开始难过起来。
刘秋成补充道:“只要你不把房子烧了就行。”
文兮被逗乐了,但是要憋住,只是不服气地说:“我有那么笨吗?”
“你脑子是不笨,就是手笨。”刘秋成开玩笑地说。
文兮一下憋不住了,笑出声来,看着刘秋成得意的样子,气得伸出拳头使劲往刘秋成身上锤:“讨厌!”
孩子看见爸爸妈妈在嬉戏的样子,感觉很有趣,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也伸出肉肉的小拳头往爸爸身上挥。
刘秋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哎呀,你们这是一个要谋杀亲夫,一个要谋杀亲爹啊!”
孩子看见爸爸搞笑地样子,“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文兮一边笑一边大叫:“道道,继续!不要放过爸爸!”
孩子又努力地挥起了小拳头。
刘秋成惨叫着:“道道,你要分清是非啊!是妈妈在欺负爸爸,你要帮爸爸啊!”
“人家怎么不分是非啦?爸爸就是错的,妈妈就是对的啊!完全正确嘛!”
刘秋成抱着头笑:“是,是,是,爸爸错的是错的,对的还是错的,反正爸爸怎么都是错的。”
“知道就好!”文兮得意地说。
刘秋成两手一弯,一只手抱起一个人,母女俩竟双双被举了起来。
文兮吓得直叫:“放我下来!”
孩子却高兴得手舞足蹈、咯咯大笑。
“还打不打我?”刘秋成威胁道。
“要!”孩子脱口而出。
“好哇!你这个小家伙胆子还真大。”刘秋成边说边转了起来。
没想到孩子更开心了,还拍手叫好。
另一只手上的文兮却连连求饶:“不要,不要!”
第十天,天还没亮,刘秋成就要出门去坐火车了。文兮爬起来送他出门。文兮一直都很讨厌送别,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因此,她只是帮刘秋成收拾好东西,把他送出了家门。
刘秋成抱住她,亲吻了她的额头:“再见!”
“照顾好自己!”文兮强忍住眼泪说。
“嗯。”刘秋成提着行李箱走了。
文兮心里瞬间觉得空唠唠的,没了依靠。
但是日子还得继续过啊!现在家里又只剩下她和孩子俩人了,照顾孩子就成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早晨,她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煮了小米粥、蒸了鸡蛋羹。然后就去叫孩子起床。小孩子非常调皮,在被窝里跟妈妈捉迷藏,衣服穿一半在床上跳舞……一开始文兮还配合她玩耍,但是想到饭菜快凉了,就停止了嬉戏,叫孩子快一点。结果孩子以为妈妈在开玩笑,继续地在床上疯跑。文兮急得只能严肃起来,大叫一声:“快点!”孩子吓得乖乖地穿好了衣服。
文兮担心饭太烫,就用小碗一点一点地舀给孩子吃,吃完小碗里的,再从大碗里舀到小碗里。吃到最后,大碗里剩的饭不多了,她又担心凉了,又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
吃完饭,她就开始收拾碗筷。早晨的饭碗油少、碗少,很好洗,但是文兮的动作慢呀,所以她还是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
收拾完厨房,文兮看见乱七八糟的客厅,又开始收拾客厅。客厅里的大问题当然是孩子的玩具,一片狼藉。为了锻炼孩子的自理能力,她把孩子招呼过来:“道道,今天你自己收拾玩具好不好?”
“好!”孩子软软糯糯地回答。
“现在呢,你把地上的、沙发上的、桌子上的玩具全部都捡到这个箱子里面,不要的东西就扔到垃圾桶里。”
“好!”
“完成了任务妈妈有奖励哦!”
“好!”孩子积极地开始行动了。她捡起一个芭比娃娃,想了想,扔进了玩具箱。
文兮在一旁鼓掌:“耶,太棒了!就是这样!”
孩子更加积极了,又捡起一个小腰鼓,扔进了玩具箱。
“太棒了!继续!”文兮又是一阵激励的掌声。
看着孩子干得很棒样子,文兮就自己去整理卧室床铺了。等她整理好床铺,收完脏衣服,抱出卧室准备拿去洗,竟然发现孩子正在把一块一块的积木往垃圾桶里扔。她赶紧把脏衣服扔在沙发上,制止孩子:“这个积木是玩具啊,为什么扔进垃圾桶呢?”
“不要了。”孩子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垃圾桶里扔积木。
文兮赶紧接住还没扔进垃圾桶的积木:“这么好的积木怎么不要了呢?”
“美人鱼没有尾巴。”
“哦,”文兮想起昨天和她搭积木的时候没有找到美人鱼的尾巴,“没关系啊,还可以用它们搭其他的嘛,搭城堡、搭床、搭坦克都可以,只要性状合适就可以了……再说了,美人鱼少了尾巴也没关系嘛,只要有头就行了,别人还是能认出她是美人鱼的。”文兮被自己的话逗乐了。
但是孩子可不买账,继续往垃圾桶里丢积木。
文兮急得一把拉住她的手,感觉道理是讲不通了,只好换个方式:“好了,小宝贝,这项任务就交给妈妈吧!你去收拾其他的。”
“好。”
孩子终于走了,文兮把垃圾桶里的积木一个一个的检出来,拿进厕所好好清洗了几遍,擦干净,才又放进玩具箱里。
当她往玩具箱里放积木的时候,发现玩具箱里面怎么有一大堆纸屑啊?她拿出来一看,是孩子昨天用剪刀剪的画。虽然说是剪画,但是根本就是她杂乱无章地乱剪的,现在更是面目全非、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文兮问孩子:“这个还要吗?”
孩子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要来干嘛啊?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孩子还是肯定地说:“要!”
文兮用商量的口吻说:“这个就不要了吧?反正也不能再用了。妈妈再给你拿点新的彩纸,你剪更漂亮、更好看的,好不好?”
孩子被文兮的真诚打动了,也有可能是被新的彩纸吸引了,高兴地说:“好!”
文兮松了一口气,终于说通了!文兮把纸屑扔到垃圾桶里,又检查了一遍其他东西的分类。发现还有错误,又一一地跟孩子商量,重新归类。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客厅里的东西整理好了。文兮简直觉得哭笑不得,本来想让孩子收拾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亲自出马了!而且孩子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给她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感觉有点后悔让孩子帮忙了。
收拾完客厅,文兮发现自己刚才从卧室抱出来的脏衣服居然还原封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她才想起自己完全把脏衣服遗忘了。她又抱起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接着就开始拖地了。
拖地是最重的体力活,文兮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因为产后没有好好休息,留下了腰痛的后遗症,每次拖地动不了几下就腰酸得不行,只能停下来歇歇,捶捶背,再继续。
拖完地,终于可以坐下来歇一歇了。刚坐上沙发,文兮看了看时间,惊掉了下巴:“哇塞,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一上午我都干了什么呀?”
往事不堪回首,屁股还没坐热呢,文兮只好又走进厨房煮起午饭来。还好有刘秋成给她们准备的红烧排骨,这样给她省了不少事,不用买菜、不用洗菜切菜、更不用炒菜!不然她这一上午的时间真不够用。刚把米饭焖进锅里,洗衣机发出了“滴,滴,滴”的高频声音,催促文兮去晾衣服呢!文兮又急匆匆地去晾衣服,这简直是无缝衔接啊!
终于在吃午饭的时间,文兮才坐了下来……
吃完午饭,文兮又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下午相对于上午要轻松很多,家务活基本没有了。
带着孩子午休过后,文兮装好母婴包,就挎着包、牵着孩子的手出门了。每天带孩子出门透透气、晒晒太阳、补补钙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不过,虽说这件事没有做家务那么杂乱,但是也是一件相当考验大人体力的活啊!文兮跟在孩子身后寸步不离,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有气无力,再到最后的奄奄一息,她就奇怪了:为什么孩子就不知道累呢?
直到天色已晚,游玩的人们渐渐散去,文兮就领着孩子回家了。回到家中,又开始忙活晚饭……
吃完晚饭、洗完锅碗,这次,今天的家务活算是彻底做完了,终于可以在沙发上瘫坐下来。可是孩子又缠着文兮要一起玩玩具!文兮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了,就安抚着孩子、让她自己玩。孩子见妈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灵机一动,拿了三颗棒棒糖,拽在手里,递给文兮:“妈妈,吃棒棒糖!”
“妈妈不想吃。”文兮没精打采地说。
“吃嘛!吃嘛!”孩子央求道。
盛情难却,文兮答道:“好吧!”
她正想伸手去拿,孩子却把拿棒棒糖的手缩回去了,小嘴里说:“你要什么味道的?”
“都可以。”文兮是一点都不想多说、一点都不想多做了。
“不嘛,你选一个!”
“你先选你喜欢吃的,剩下的给妈妈。”
“不嘛,你先选。”孩子又央求道。
文兮无可奈何:“那有什么味道的啊?”
“苹果味,草莓味,葡萄味。”孩子如数家珍。
“嗯……”文兮思考了一下,“那就苹果味吧!”
孩子在手里挑了又挑,终于拿出一根红色的棒棒糖:“好吧,给你这个草莓味的!”
文兮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家伙在捉弄她呢!她立刻假装大发雷霆:“好哇,你这个调皮蛋,竟敢捉弄我!”
孩子觉得妈妈发火的样子像在做游戏,“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伸出双手抱住孩子,把她放在沙发上,哈起咯吱窝来。孩子更是兴奋了,又是抓手,又是踢脚的,好不开心。
文兮被这个小家伙逗得火力全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疲惫。
这就是带小孩子的生活吧,累并快乐着!当她调皮时,你恨不得把她塞回肚子里;当她可爱时,你希望永远陪伴着她;当你回头看看之前的日子,你会发现记忆里只有她可爱的模样。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中,文兮哄着孩子睡着了,她给孩子盖好被子,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心里、眼里满满都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