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志保的研究室
- 柯学:酒厂来了个年轻人
- 海之郎
- 4135字
- 2025-02-25 06:53:29
【库拉索视角】
当我知道公安和志保没有关联的瞬间,我并没有立即去思考眼前那名男子的表情的意义,而是立刻感受到:啊,他真的很在乎那个孩子。
“你是真的很宠爱那个孩子啊。”
从我还是在组织的时候,就听说过纳雷夫卡对志保很喜欢,很宠爱她。
然而,即使在志保消失后,纳雷夫卡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他曾说过他很宠爱她,但我一直认为那只是当时的情况,一旦他从自己手中失去了她,他就会失去兴趣。
组织的高层干部中,我一直认为纳雷夫卡不会对任何人,甚至是对人类产生执着。
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有那种执着感。
不过,说实话,我几乎没有和纳雷夫卡接触过,我的印象大部分是根据别人对他的评价才形成的。
但是,事实上,纳雷夫卡确实对志保有特别的感情。
我早就从他现在的表情中察觉到这一点,而不是从刚才才知道。
听了志保的事,任何人都会明白的。
“每次他来时,都会带点儿糖果。”
尽管我处于公安的监视之下,但我还是有几次和志保以及其他孩子们见面。
我明知道在公安“保护”的名义下,这种事不该被允许,但我无法对孩子们那快乐的笑容和叫着我名字的声音视而不见,那种开心的感觉让我无法回避。
如果说我完全不在意公安给我这些时间的目的,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不敢问太多,因为我不想因此而失去这些与孩子们相处的时光,所以我就这样默默地依赖着。
是的,我也开始担心起志保的事情。
我知道志保并不是真正的灰原哀,她曾经犯下过许多罪行,那个小小的存在只是将这些痛苦都藏在了心里。
她和我一样。
在组织里犯下罪行,虽然方式不同,但都曾夺去过他人的生命,然后背叛逃走。
她明知道这样做会加重自己的罪行,却还是造就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她拥有了她想保护的东西。
想待在她身边。
即使那是一种虚伪的感情,她也想听到那个人用自己的名字叫她。
她想要那个人对她微笑。
她知道,如果失去这一切,她只会陷入绝望。
我也想要保护志保。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这并不妨碍我想去做。
因为我想保护她,所以我要保护她;因为我想支撑她,所以我支撑她。
当时的他,想必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面临NOC暴露的危险时,依然选择去救那个背叛者呢?
就在我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坐在公安包围的公园里,志保开心地与孩子们一起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突然她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眼睛看着孩子们,但我感觉她并没有真正看他们,我只是凭直觉有了这个感觉。
而她说的内容,正是我脑海中刚刚浮现的那个人物,毫无疑问的,我也是凭直觉猜测的。
“她在任务现场发现了,说着总是笑得很得意。明明那不是她做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纳雷夫卡的笑容。
他的嘴巴总是被面具遮住,所以我不知道他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唯一看到的素颜是面无血色、毫无笑意的脸庞。
所以我只见过他眼睛微微弯起,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
我从未见过他笑得开心,我甚至一度以为她是在说另一个人。
“你见过他……纳雷夫卡吗?”
啊,果然还是在问纳雷夫卡的事。
我低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因为我和他的交流真的很少。
“我几乎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情。但听到他说笑,我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但我一直觉得他不可能是那种会露出那种表情的人。”
“但是,在你面前,他却是不同的。”
志保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一旁,脸也微微侧开。
“是的……他来到我面前时,和传闻中所说的完全不同。”
纳雷夫卡总是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甚至有时显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从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面对他认为的敌人时,从不留情,有时会说起那些关于摧毁敌对组织、处理叛徒的事情,听到这些总是让人心惊。
当然,在那个组织里,像这种危险的事情几乎随处可见。
这些事志保也该有所耳闻吧。
但在她面前,纳雷夫卡显然没有展现出那种一面。
看到她凝视着过去的表情,我并没有看到恐惧。
“他总是笑着,眼角轻轻弯起,温柔的笑容……他会轻轻抚摸我的头,把我抱在怀里,像是要保护我和姐姐一样。嗯,实际上,他是保护着我们姐妹俩的。保护我们免受组织的恶意和疯狂。”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了膝盖。
我几乎无法想象纳雷夫卡会抱住谁,抚摸谁的头,但仔细想想,我也曾被他紧紧拥抱过。
记得那时,我确实感受到过那种温暖,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那种温暖也让我感到安心。
说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接近和有力量的温暖。
“但是……”
志保稚嫩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是结冰一样,带着一种坚硬的感觉,那些温暖的记忆似乎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我从他的庇护中逃了出去。被夺走姐姐的绝望深深困住,我抛弃了他对我的优待。”
那一刻,我明白了。
纳雷夫卡确实在保护她。
他给予了她温柔、安慰和安全感。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我明白了,他从未让她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样。
他没有让她知道自己是NOC,也没有让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盟友。
话虽如此,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自从公安接管了她的保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纳雷夫卡。
至于关于他的一切,我没有听到过任何的消息。
所以,我心里有些不确定。
如果我能够告诉她,纳雷夫卡是NOC,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那么她或许能稍微放下心中的忧虑。
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仿佛在告诉自己,她不允许自己哭泣的悲伤决心,或许能因此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不,这样的猜测我不能说。
不能说的。
因此,那时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肯定她心中所想的纳雷夫卡。
我轻轻地握住她那紧紧握住的小手,像是想要传递一点力量。
“纳雷夫卡,真的很温柔地对待你。”
“嗯……是的,确实,他一定对我特别温柔。我被他的温柔救赎了。”
那种温柔和拯救,抛弃它究竟需要多大的痛苦呢……
说实话,我无法想象。
因为我从未拥有过能让我觉得是拯救的东西。
但是……
但是,是的。
如果现在必须抛弃这一切,那么对我来说,可能就等于抛弃现在这段平静的时光。
如果有人让我伤害孩子们,伤害志保,我可能毫不犹豫地会选择自我了结。
因为我肯定承受不住。
就像志保失去姐姐那样,曾一度选择了死亡。
啊,等等。
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回报他。
回报那个让我重获新生,给我带来这一段温暖时光的他。
是的。
他对于她,对于我,都是救命稻草。
“嘿,志保,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吗?”
是的。如果他真的是NOC,如果他真的那么疼爱和珍惜这个孩子的话。
传递她的言语,或许可以作为回报。
如果她能说出自己的话,也许能得到些许的安慰吧。
这些想法促使我问出了这样的话。
于是,看到志保脸上浮现的表情时,我有些惊讶。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库拉索,那……那是什么意思?传递给他的话……难道是要传给黑衣组织的人吗?”
她的表情和话语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作为公安的协作人员曝光给别人知道,而是更糟糕的是,竟然让志保知道了。
我和志保都知道,背叛者对于组织的恐惧有多么深刻。
我们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是最近的事。
一瞬间,我想是否该用其他的方式来掩饰。
但我知道,志保绝不会被我轻易欺骗,最终我只能放弃掩饰,向她解释了我在公安的指示下,潜入黑衣组织的事情。
我并没有直接说出我接受任务的原因,因为说出来会让我更加确信他是NOC。
我仍然不知道真相。
而且,我绝不会说出为了保护这段时光而潜入的理由。
这段时光是公安对我的好意,是孩子们,尤其是志保希望与我见面的愿望成全了这一切。
如果我能通过合作回报他们的好意,若有可能稍微减轻志保肩上的负担,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即使这只是自我满足,但我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志保一定会因为对纳雷夫卡的负罪感和对我的请求而心生痛苦。
“潜入研究设施……”
“是的。如果是研究设施,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如果把脸和眼睛遮住,应该就没问题。”
“确实,那里的工作人员基本上对外部的事不感兴趣。但……那里有琴酒进出。”
“琴酒的话,哪怕变装,也可能会被识破。”
“是的,变装反而可能被看出不对劲……”
她紧握的小手突然松开,立刻抓住了我比她更大的手,握得很紧,我感到有些疼痛。
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看到她眼中混合着不安与恐惧的目光,我的心像是被紧紧扼住了一样。
“……我不能说‘不要’。所以,我不会阻止你。”
“志保。”
“库拉索,我觉得你不需要在里面变装。只要不让脸出现在摄像头下就好了。只是,周围还是得小心,组织的人有时会在附近,特别是琴酒和波本的下属。所以在进入之前,变装还是必要的。”
是的,我明白了。变装前,进到设施后再解开。毕竟我的眼睛和头发都很有辨识度。
人们总是容易记住那些显眼的特征,尤其是眼睛、头发颜色、发型之类的。
外面的组织人员肯定记得我的特征。所以在外面时,我需要变装。而在设施里,既然没人认识我,我就能自然地保留这些特征,这样一来,外面的变装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戴上帽子可能会有帮助。很多穿白大褂的人也戴着帽子,这样一来,至少会更难被认出来。”
她说得对,毕竟她以前在里面工作过,应该不会说谎。而且确实,戴上帽子,从下方看,很难看清脸部。大多数摄像头是从上方拍摄的。
“那就用我的研究室。”
“志保的研究室?”
“应该还在那儿。那是一个很少有人能进入的地方。”
她的研究室里可能还有一些生效的安全措施?
这倒是个好消息。
虽然我没有明说,但这次潜入的目标是她,志保曾经制造的毒药。
在她还在的时候,先行潜入的侦探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日本警方也似乎知道了。
如果信息中有遗漏,或许能找到遗漏的部分,如果没有其他人打扰,我就能安心进行黑客攻击。
就算被发现,我也不打算死,不想被杀,但不被发现当然最好。
我感激地点点头,随后志保亲自告诉我如何解除房间的安全措施。
接着我在她的研究室里开始工作,潜入设施的电脑系统,开始收集信息。
没想到其他组织的人竟然能破解这里的安全,我也没听志保提过这些,更没想到纳雷夫卡会在这里。
他显然也有些惊讶。
最终,志保没有传达任何话语。
她摇头的表情让我明白,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也知道,有些事只能由她亲自对他说,而不能通过别人来传达。
不过,我不禁想,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意识到自己所宠爱的人正在向他表达爱意呢?
不,大概他并没有察觉。
他可能觉得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第一次和他真正交谈,尽管如此,我似乎渐渐理解了他这个人。
从他说话的方式来看,他大概认为其他人是他应该保护的对象,而自己不可能被他人崇拜或保护。
所以,他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宠爱的志保对他有好感,也没有意识到这种感情依旧存在。
真是个麻烦又复杂的人啊。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没错。
所以,别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是你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