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抖擞精神,望向关宁一带,又看向陇西的方向。
“这其三,便是选一些流民充当这此次攻伐秃发鲜卑的大军,究其根本,这群流民大多数来自金城和武威一带,是秃发鲜卑让这群人变成难民的,论起痛恨,没有人比这群流民更加有理由了!”
说到这个,崇祯突然想起了“关宁铁骑”,这个打败过努尔哈赤,斩杀过蒙古王,从辽宁打到北京,从北京杀到云南,几十年,威名赫赫,是堪比戚家军的大明铁骑,也是从关宁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备受满人欺凌,最后却成长为满人最害怕的军队!
张华的脸上,写满了犹豫,毕竟这是太尉要做的事,自己是尚书,是专门管国政的,这军队的事情,他也不便插手;“但是,这太子的主意,确实好!”只听含糊其辞道:
“前两个还好说,至于第三个嘛?老臣不敢保证,毕竟这是......”
崇祯也知道,立马打断:“这事就不为难张大人了,毕竟这是贾充的事,他身兼太尉一职,这事还得要他同意,是吧?本宫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对付,所以没有勉强了,这事情,本宫另想办法。”
张华顺着崇祯的眼光,看向陇西的方向,心里不由感慨,
“这太子,不仅对军事了如指掌,而且还能想出三条与自己不尽相同的流民之策,实在非同凡响,到底是谁教他说着这些的?难道是为了在大考之前,拉拢我,才故意表现得英明神武的?”
“哈哈哈!”
崇祯突然大笑起来,
“张大人,倘若一个国家内有流民四起,外有蛮夷入寇,这天又大寒,五谷不丰,财政不纳,如果你是个帝王,你该怎么办?”
张华一听,立马跪下,
“老臣岂有这非分之想,天子乃代天巡狩,紫微星下凡,老臣命中只能在紫微星旁,出谋划策,以尽忠心!”
崇祯扶起张华,
“本宫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张大人不要见怪。”
“太子,请不要再说此话了,老臣福薄,经受不起。”
崇祯哑然,毕竟还没有取得张华的信任,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皇帝为好。
“时候不早了,本宫还有事,就不留你用膳了,况且听说你还要赴本宫的叔祖的宴!”
张华一听,满脸写着尴尬,对着太子拱手施礼,便告辞了。
望着张华逐渐消失的背影,崇祯突然想起之前在洛水畔救过的那对母女,立马大声呼唤:“张大人!等一下,本宫还有一件私事,想问一下!”
张华立刻停住了脚步,奈何身旁有许多宫女和小黄门,崇祯只得忍着脚疼,艰难向着张华走去,而张华亦小步来接住崇祯:“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崇祯在张华耳旁悄声问:
“有没有一对母女来找过你?好像是姓梁的!”
张华一听,摇了摇头。
崇祯顿感不妙,立刻追问:“那张尚书有没有认识宁州来的一个姓梁的老者呢?”
张华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是有这么一个好友,昔年臣落魄之时,曾被其资助过,往日也有书信来往,不知道近日为何,一连几封书信,梁翁全然没有回复!”
崇祯很是惋惜地说:
“梁翁已经死了!”
“什么?”
张华手中象牙板,立刻掉落地上,溅起一滩泥水,慌乱地嗔怪太子:
“太子,此言不可乱语,梁兄与臣有管鲍之交,尽管您是太子,也不能诅咒臣的老友。”
张华首先震惊这太子怎么知道这梁翁的,其次,是不是他想用梁翁来拉拢我?
崇祯见张华脸上有怒意,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当时赶时间,也没有护送着一对母女前往张府,于是把在洛水处,如何救助梁氏母女的情况说了出来!
“那梁翁是不是老来得女?而且在洛水之畔就有梁翁的坟墓,本宫身为太子,与那梁翁素未蒙面,何必欺你!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
张华听罢,惊愕不已,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梁翁素来宽厚仁爱,与邻里都非常和睦,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仇家呀?”
“这本太子就不得而知了!”
崇祯骤然想起那女孩和她的母亲,天然一股妩媚在其神气中,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那小女孩,虽然才是孩提,但那张脸早已如同玉雕一般,玲珑剔透,宛若九天仙女一般。
“太子,可否告诉老臣是谁杀的?老臣要为梁翁报仇!”
张华突然想起了当时的与梁翁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二人还畅想着结为亲家,以后共同来洛阳,不曾想,转瞬之间,竟然天各一方!
“应该是一群教徒,是什么五斗米教的!那个领头的,其脸上还带有刀疤!”
“五斗米教,带有刀疤?难道是他?”
张华暗自嘀咕,心惊起来,“倘若是他,那就麻烦了,此人在世家大族的名望很高,洛阳许多大族都崇尚黄老,而那人便是对这玄学异常精通,为此,经过他相貌丑陋,但还是备受这群士族追捧,光是他在洛阳的教徒,就多达万人,其中还包括朝中的显贵。”
看着张华脸上的惊恐,崇祯问:“张大人,你认识这个人?”
张华点了点头,并拱手,“太子,老臣这就出去调查情况!倘若真的和此人有关,那么老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罢,便捡起落下的象牙板,告辞而去。
临走时,突然想到什么的张华对太子问:
“敢问太子,老臣那嫂子和侄女现在在何处?”
崇祯摇头,
“我们在铜驼街,就分开了,他们说知道张府在哪里,本宫当时也没有留意,怎么?过了这么多日,她们还没有找到你府中吗?”
······
东宫,正殿。
拍龙柱子上,云气缭绕,偌大的殿中,被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笼罩。
送走笼烟后,贾南风站起身来,一把扔掉皇后身上的懿旨,本来就脸黑的她,加上压制的怒意,愈加狰狞了。
“又是这该死的小狐狸精在作妖?竟然要本妃把一半的月俸交给太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舞一听懿旨的时候,也是异常心惊,“想不到这文苑竟然这般有手段?想当初,真是小看她了!”
向来满是微笑的董猛也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
“你们几个,给本妃想办法,赶紧除掉这小狐狸精,有她在的一日,本妃寝食难安!”
二人相视,都不敢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太子妃发疯!
“怎么都哑巴了?往日,让本妃帮你们什么家族的人提高品级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一个没有背景的亡国奴,竟然就把你们难住了?”
贾南风色厉内荏地看着二人,直把两人看的头皮发麻!
董猛推了推陈舞,陈舞不注意,早已一步来到贾南风面前,吓得她立刻软倒,心里不停地问候董猛的祖上。
“陈舞,你有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