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锤法精通 出尔反尔

纪辰感觉皮肤好似呈现赤红之色,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周身的汗珠被蒸发成雾气,连带着院落内的温度都有所上升。

定位是基础,叠加是精髓!

下一秒,他连连出手。

七锤连贯打出,轻松叠加!

精通级披风锤法,成了!

咕——

胃部剧烈蠕动,纪辰饿得绞痛。

不过他早有准备,将油包里那些熟肉下水吞了个大半。

但还不够,还是饿。

‘也太能吃了!’

尽数吞下,直至吃完。

逐渐恢复力量,纪辰心思活络。

现在施展杀法,再叠加回柳身法的力量,能如何?

他有意尝试,尽力施展。

院落里瞬间尘土飞扬。

嗡——

七锤叠加,铁锤的嗡鸣振聋发聩,发出尖锐的爆鸣!

饶是早有准备的纪辰,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收手。

‘若在那消瘦青年身上来一下,只怕他皮再厚,也是小命不保!’

‘但凡敢多看我一眼,就要爆炸!’

……

傍晚时分,铸兵铺,陈叔小屋。

“陈叔陈叔,我是小辰。”

“又来,老头子早有准备,茅房外候着吧,门锁了!”

“我锤法入门了!”

“你说什么?!踹门进来,打给我看!”

“先起来!”

“先看锤!”

“先起来!”

“捏马马的,老头子我说先看锤!”

拗不过陈叔,纪辰蹬开门,把练功小锤舞到极致。

他毫无保留的施展入门级披风锤法。

一二三四五。

顷刻间五次定点,全在半空中同一位置!

动作无比娴熟,根本不像初学锤法四五天的学徒。

陈延年惊得夹断半截,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上下翻飞的铁锤。

“你小子是开了窍,还是真有打铁的天赋不成?”

一般学徒入门少说得要二十天,有些天赋高的,身体协调的好手也得半个月。

可纪辰这小子,真就四五天入门?

祖上莫不是有人精通此道?

“我对外都说跟陈叔学的锤,能给您丢脸不成?”

纪辰拍了拍胸脯。

前期的铺垫做得好,三锤四锤的。

此刻陈延年丝毫没有怀疑,全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好好,我现在就找方师,看看火房还能不能再加一人……哎呦喂,快扶我起来!”

陈延年笑意浓郁,腿麻了且不自知。

扶着双腿抖若筛糠的陈叔,纪辰知道,帮工职业熟练度,能快速增长了。

……

生活还在继续。

纪辰每天照旧是做活与练锤齐头并进。

外加等待陈叔消息。

‘精通到小成跨度很大,按照感应,大概能在考核前,强行肝到小成?’

‘得增加食补的效果!’

为了能获取更好的食补效果,纪辰拿出一两碎银给陈叔,让他帮忙从厨房弄些更好的食物。

陈延年不愧是铺子老人,很快就把事情办妥。

至此,纪辰每日都能额外吃到不少荤腥。

一连过了三日,距离前院考核,还有最后七天。

纪辰的披风锤法,也在朝着小成级飞速前进。

这一日清晨,纪辰早早起来练锤。

练到腹中没有积食,收功去给火房送柴火。

却没看到陈延年出门迎接。

他小心翼翼的背着柴火,踏入火房。

一股滔天热浪扑面而来,打铁的叮当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刚寻到陈延年,却见他神情恍惚的在锻造炉后塞柴,没什么精神。

这垂头丧气的模样,是方师那边没成?

“小辰,你怎进来了?”

陈延年看到纪辰,还是勉强笑笑,慌忙从炉旁递来吃食。

竟是个脸盆大的肉饼,皮薄馅多,肥得流油。

纪辰接过,没吃,连忙低声道:

“陈叔您别气恼,破格提拔确实不合铺子要求。

我自个再沉淀沉淀,后面还有机会的。”

纪辰开口安抚,表达心意:

“倒是麻烦陈叔您忙前忙后,等下次休沐我带您去看大戏,如何?”

却见陈延年摆手道:

“倒不是方师不准,是那张管事言语间颇有微辞。”

“可你才入铺子两个月啊,锤法五天就入门,能和那些大街货放一起比较吗?

还说都是入门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呸,这没眼力见的玩意!”

陈延年眼中都是红血丝,狠狠啐了一口,没接着骂。

“您别气,不是谁都像您这样慧眼识珠!”

纪辰拍背安抚,悄悄把陈延年拉到火房门外,追问道:

“陈叔您肯定有事瞒着我。”

“没,真没事。”陈延年支支吾吾。

“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拗不过纪辰一直问,陈延年惭愧道:

“方师本就繁忙,说带人来就行。

我想给你个惊喜,私下找那张振三调动。”

“本说好让你进火房,可他收了钱就不认账。

“捏马马的,是老头子我急了,此人出尔反尔,翻脸竟比翻书还快!!”

陈延年无比落寞,佝偻着腰,像个好心办错事的老好人。

又来个收了钱不办事的?

纪辰眼里闪过一抹冷色。

“陈叔,您实话说花了多少?”

“三,三两,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下栽里头,还不能对外人讲……”

“这么多?”

帮工一月也不过两三百铜板,除去吃喝,三两银少说得攒两三年。

一眨眼,就倒进别人口袋,谁家老实人能不红眼?

“我去找张管事说道。”

“别去!他虽不习武,但三掌柜是他舅。

张教头和他也牵连颇多。你若打杀,必然小命不保!”

陈延年连忙拉住纪辰,生怕他年轻气盛,去为自己讨公道。

“放心陈叔,我不是去和他争执,我只想进火房帮陈叔分忧,别无他想。”

挣脱陈延年的手,纪辰宽慰道。

“你先缓缓……唉,老头子我真造孽啊!”

“我不带锤子,陈叔你信我。”

走在路上,纪辰面无表情。

他想得很清楚。

陈叔给管事送礼,没什么问题。

哪怕让他送,也成。

倒不是说能屈能伸,因为有外挂在身,他并不在乎蝇头小利。

只要能加快自己的发育,做什么都可以。

可收了钱不办,就是另一回事了。

……

“你是那个姓纪的学徒对吧,我有印象。”

豪华小宅里,管事张振三品了口茶,面色潮红。

却不是烫,而是本就如此。

他慢条斯理道:

“我听陈延年讲,你披风锤法五天就入门了?有许多把握精通?”

“承蒙管事厚爱,还记得小子。

实话说,若非管事平日里多加照料,定然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但精通,差距太远了,不是谁都是教头。”

纪辰拱手一拜,颇为恭敬。

“哟,有意思,嘶——”

张振三好似烫到嘴,茶水撒了一地。

纪辰赶忙上前一步,伏在地上,用麻布衣袖擦拭。

竟是擦了个干干净净才起身。

张振三不动声色的打量,开口道:

“倒是伶俐,我以为你和那倪大海是一般货色,没想到我看走眼了。

说吧,找我何事?”

纪辰认真一拜:

“管事大人,我早就拜陈叔为干爹,受他照拂良久。

他老人家年老体衰,我想进火房为他分忧……

所以斗胆问管事,还要添多少钱,才能当帮工?”

张振三眯了眯眼,没作声。

“纪辰赤诚,不敢言假!”

纪辰又一拜,翻手把二两碎银亮出,双手奉上:

“这是我祖上积下的全部,还请管事大人成全!”

张振三讶然,这才正视纪辰,道:

“你真这样想的?”

“是!”

“能入门锤法的学徒多的是,都找我张老三破格提拔,谁在后院做活?

我拿这份钱,自然要替掌柜的把这个关,断不可轻易开口,不然如何服众?”

张老三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他摸向茶盏,缓缓举起,继续打量纪辰。

“管事大人,既然钱不够那就再添,咱们事办成,再说之后的话。”

“你什么意思?”张振三手悬在半空。

“大人,我一心孝敬干爹,帮他分担。

只要当上帮工,往后每月月钱,您还按学徒的板板给我发!”

“日后若成了师父,照旧如此!”

“凭我的锤法天赋,想必那铸造师父,也要不了多久!”

“嘶……”

张振三猪肝脸一抖,手也跟着抖,慌忙放下刚拿起的茶盏。

他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从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嘴里说出。

转念一想,这种话,也确实只能从毛孩口中说出。

“当真?”

“决不食言!管事大人你分发钱财,此事绝无他人可知,你我可立字据!”

“不必了,这二两,算上你干爹的一共五两。

外加你以后的月钱,足矣!”

张振三卷起纪辰手中碎银,顺手把他拉起。

“跟我走!”

张振三大刀阔步,走向后院。

纪辰紧随其后。